正文 第四十二章:要师兄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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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尘宴上,觥筹交错。
“来来来,谢宴多喝点!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干干干——杯!”眼见谢宴一杯酒下肚,柳孤灯红着脖子大着舌头又给他倒满了一杯,自豪道,“这是我们天都云海特有的酒,名字叫醉江湖——不喝别怪我没好好招待你啊!诶对对对我们平时喝酒都是直接开了封,就着坛子就上……你看你这一小杯,来再喝一杯!”
旁边的月黄昏夹着碟子的野味,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位置挪得离两个酒鬼远了些,语气十分嫌弃:“你们俩也别光顾着喝酒,吃点菜吧。”说着忍不住微微别过脸,瞥了下谢宴另一个边八方不动的人,感慨道:这人果真清冷。
身为玄音派首徒,按理来说该去跟天都云海的掌门寒暄一刻,然而简素虞显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安静地坐在位子上,一口一口地抿着酒,像是夜空下一枝独独绽放的白梨花,纤尘不染。
柳孤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一听这话也颇有几分道理,于是问道:“对啊谢宴,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想吃什么尽管提。”
眼皮似乎都重了起来,谢宴放下酒坛,狠狠地抵了下眉心,灵台才清明不少。一转过头,望见一个熟悉的侧脸,近在眼前,他忍不住道:“素虞……”
“啊……酥鱼是吧?你等会,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柳孤灯一下站起身,召到个小厮,吩咐了下去。
“嗯?”被点到名的简素虞放下手中杯盏,扭过头,望进一双因为醉酒而泛着水光的眸子,仿佛在无声无息中吸引着他沉沦。
简素虞回应时上扬的尾音软了谢宴半边身子,他一头栽在人怀里,贪婪地嗅着身上人的冷香,喃喃道:“我……要吃素虞……”
月黄昏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暗地里时不时地瞥去一眼。
霎时间,周围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瞟了过来,简素虞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
跟小厮吩咐半天的柳孤灯,被穿堂风吹了会,顿时觉得清醒不少,结果一转头就直接被惊得醒了酒。
我的天呐!谢宴这家伙借酒调戏简素虞啊这是。
“额……他好像有点喝醉了,要不我送他回房间去吧。”柳孤灯试探着伸出手,想去接过谢宴。嗯?简素虞好像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踌躇间,只觉衣袖一紧,是月黄昏拉了拉他的衣角,福至心灵,立刻改口道:“要不简大哥送谢宴回去吧,我好像也有点喝高了。”
简素虞点了点头,一手半抱半扶着谢宴,一手抓了两人佩剑,离了宴席。
“这样不会出事吧?”柳孤灯挠了挠头,忍不住问道,“我家的醉江湖后劲有些大……”
月黄昏瞟了他一眼,悠悠地夹起一片藕片,脆生生地咬了一口:“能出什么事?再说出点事不是更好吗?”
扶着个成年男子不是很吃力,但如果是个喝醉了的成年男子就不一定了。
谢宴醉成一摊泥,根本没法好好走路。他自己脚步虚浮踉跄也就算了,连带打乱身边简素虞的步伐,因此两人回到房间也花费了不少工夫。
一个贴切的形容便是不啻于把玄音的七弦风清剑法,七七四十九式,从头到尾认认真真比划了一遍。
刚迈进门槛,谢宴就腿一软地往地上倒去。
在此之前,简素虞手中的宵练和白虹先直直地落在了地上,用腾开的手去拉住尝试以头抢地的谢宴,两人撞在了关上的门板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要师兄抱——”酒的后劲上来了,谢宴环住面前人的腰,把人禁锢在门上方寸之地,。他觉得面前人身上凉凉的,抱着好不舒服,于是迷迷糊糊地往怀抱深处钻了钻。
在半空中的双手僵了片刻后,终于垂了下来,轻轻地搂住了怀里的人,简素虞低下头,浓密修长的睫毛遮住面下神情。
有穿堂风拂过,烛火葳蕤,两人气息缠绕,相拥的身影在两把剑剑锋映照下跃动着,逐渐扩散到看不分明。
良久,他说:“好。”
怀里的人醉得狠了,窝在他怀里,乖巧又安静,倒没有平时那般潇洒恣意。
“热……”怀里的人忽然呢喃了一句。
如梦初醒般,简素虞立即松开了自己的手,有些羞恼地瞪着地上的宵练,作势想把人推开。
然而怀里的人却又像八爪鱼一般霸道地缠了上来,简素虞属冰,天生体寒,只觉得怀中的谢宴滚烫得似个火球一般,烧得他有些口干舌燥,心头发颤。
简素虞觉得自己是酒喝多了,才会觉得现在的谢宴乖巧。
苍深和鸢折纸都没教过他,他紧张地捏着触手可及的衣料,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之间,阵脚自乱。
正在慌乱中,只觉得脖子上轻微刺痛,温软湿润,带着丝丝热意。明明不是很高的温度,但是简素虞觉得似乎自己像某种烟花被火点燃了一般,整个人都烫了起来。
“……谢宴?”简素虞试探着,唤了他一声。
落在地上的灵剑映照出屋内平日里冷情冷面的剑修,如今面色绯红手足无措的模样。
怀里的人闻声抬起头来,一张红彤彤的脸看着煞是可口,一双泛着水波的桃花眼,还有微微抿着的唇和颈间若隐若现的火纹……
简素虞觉得自己更热了,他第一反应是自己修行出了岔子,于是偏过头长吁一口气,平息紊乱的呼吸。
“唔——”就在简素虞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前的人忽然倾身上前,覆上了他的唇瓣。
“碰”一声钝响,简素虞出手如电,劈晕了在他身上作怪的人,连忙接住了失去意识的醉鬼。将人一个横抱安置在榻上,细细地给他盖上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简素虞轻叹一口气,自己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心好像也没有跳得太快了,只是身子晃了晃,觉得有些晕,想必是酒的后劲来了。
他觉得他很不对劲,或者说每次遇到谢宴都很不对劲,但经脉通畅又不像是修行出了岔子,就是……好像心没法静下来。
丝毫不知的罪魁祸首在床上睡得很安稳。
思忖片刻,他整理了下被谢宴扯得凌乱的衣领,拾起地上的两把剑,将白虹安放在桌上,准备回房休息,然而走到门口时才想起这是他的客房。
今夜无眠,不若去院里练剑。简素虞注视着跟随自己多年的佩剑:“宵练,我怎么了?”
灵剑没法回答他,只是安抚性地闪了闪周身的光芒。
谢宴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客房。想必是昨晚喝得烂醉如泥被师兄给扶了回来,谢宴眨眨眼,他好像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思忖片刻,他忍不住笑自己多心,要是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哪能见到今天的太阳?
桌上白虹下压着几张凌乱的宣纸,熟悉的字句,熟悉的笔迹——《心戒》。
“师兄出门都不忘记抄玄音门规?”谢宴嫌弃地把那几张纸丢得远了些,然后发现下面还有几张纸,似乎就写了两个字,“咦?”
空白的纸上就两个力透纸背的字:轻狂——这是谢宴的表字,不过很少人知道。
谢国师一直希望谢宴能好好练剑,说不定将来能继承谢家祖传承影剑,成为一名大剑修,然而只能每每在罚他跪在祠堂抄家训时,唉声叹气:“可惜了上好的底子……”
及冠取字的时候,谢国师想给谢宴取个沉稳点的表字,以此为训,曾问谢宴有什么想法。他当时没考虑那么多,就表示随便什么都行,不取也没事。见到他如此不慎重,谢国师痛心疾首,道:“年少轻狂,那就叫轻狂吧。”
“师兄竟然偷偷写我的表字……”心里好像有暖流荡漾开来,谢宴高兴地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收起这张纸,放到乾坤囊里珍藏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边写边在想他……“其实可以直接唤我轻狂的——”
“这样好像太失礼了……”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谁?谢宴面上忍不住红了一瞬,轻咳几声,掩饰了一瞬间的尴尬,打量着门口的两个身影:“鸣鸿啊……”
“谢师兄,没打扰你吧?”柳鸣鸿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
柳孤灯极其疼爱这个先天不足的二弟,嘘寒问暖,方方面面恨不得亲力亲为。“没,怎么了?”谢宴实在想不通柳鸣鸿找他有什么事,于是撑着眼打量着他身边的女子,眉如远山,目若流星,正抿着唇嗔怪一般地瞪着他。
柳鸣鸿上的神情似乎黯淡了一瞬,嗫嚅道:“新酒他……”
谢宴闻言大惊失色,忍不住在心底痛骂蒲新酒走得又潇洒又残忍,留下一堆烂摊子。他看着柳鸣鸿脸上显而易见的悲痛,几次想开口告诉他,蒲新酒在酆都,你可以去找他,但一想到蒲新酒离开时决然的话语又息了声:“要不你去问你大哥吧。”
“我大哥他——”柳鸣鸿刚想说话,却被身侧的少女打断了。
她瞪着自己明亮的杏眼,没好气道:“你该去看看燎师兄。”
谢宴愣了一下,才想起她口中的燎师兄是谁——柳燎,字孤灯。
作者闲话:
网页界面抽了所以看不到更新,但是事实上还是更新了的_(:з」∠)_毕竟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