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灼，你告诉我，这画你是从哪来的。”
    昀灼看着拿了画就一直沉默着放冷气的零云山，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斥古给我的。”
    斥古，好一个斥古！
    零云山笑的温柔，手中攥紧了那副画，若不是他轻轻颤抖的身体和眸子里满是狰狞的恨意，昀灼还以为他也不是那么在意他。
    明明眼眸里的寒意已经到达顶点，零云山却还是笑着，但这个笑容却让昀灼看的毛骨悚然。
    “昀灼，你告诉我，这幅画是假的对不对？对不对！”零云山一开口，就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还未等昀灼开口，他又立刻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不可能是真的，清君他怎么可能是魔君呢？他身上明明没有魔气，没有魔气怎么可能当魔族的魔君呢？”
    他越说越激动，手中的画早已被他震的粉碎，伏案上的物件也承受不住他的气息纷纷破碎，化为粉末。
    昀灼连忙站起来离他远一点，说道：“其实，有一种果实叫做仙人果，它有一个作用，就是吃了它可以让魔族变为仙族，时间为……两个月。”
    “不可能！”零云山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全身的修为迅速爆发，将四周的摆饰物纷纷震碎。他双目赤红着盯着昀灼咆哮道，“怎么可能呢？你在污蔑清君，我要你死！”
    昀灼只觉得零云山的一双手猛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吓得他立刻就调动自己的仙气抵抗，他还有很长的寿命啊，他可不想死。
    “零云山，你冷静点！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你心里有数！还有，放开我，我他嘛的快被你掐死了！”昀灼的功力其实与零云山相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暴怒的零云山力气特别大，自己都很难抵抗。
    要了命了，这里是山主殿，殿里布有隔音阵，外面压根听不见里面的动静，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零云山的脑子里一会闪过清君的笑容，一会闪过儿时痛苦的回忆，一会又闪过那张画，零散的记忆融合在一起，快把他折磨疯了。
    他的手轻轻颤抖着，赤红的瞳孔中隐约有水花闪烁。
    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是魔君！
    你戏弄我百年还不够，还要我陪你玩爱情游戏，清君，这次你成功了，我败得彻彻底底！
    零云山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扭曲，本来纯正的仙气里，一缕魔气悄然生出。
    一开始昀灼还没有察觉到，但是随着魔气聚集的越来越多，他才暗自懊恼，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走火入魔。
    不过，还好自己有所准备。昀灼来不及得意，他猛的用自己藏匿很久的仙气渡到脚上，用力踹向零云山的腹部，接着手中出现一个丹药，趁着他吃痛时用仙气甩进他嘴里。
    零云山吃痛，松开抓着昀灼的手后退了好几步。
    昀灼挣脱他后连忙退到山主殿门口，生怕他再一次发疯。
    丹药渐渐发生效果，零云山身上的魔气迅速消失，赤红的双眸也渐渐恢复黑色，他喘着粗气，拳头紧握，逐渐恢复了平静。
    “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额，服用仙人果有后遗症，功力尽失三天，这三天，我希望你把握好机会，毕竟，他是魔族魔君。”昀灼说完，立刻就逃也似得离开了灵虚山。
    零云山闭着眼睛，神色逐渐恢复平静。
    良久，他的眸色一变，浓黑色的魔气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感受到那巨大的力量时，他又立刻转换了魔气，恢复了仙族人的身份。
    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多出来比自己平常多出两倍的修为，他冷冷咧开嘴的笑了。
    魔、仙共体，魔君，你还真给我送了一份大礼！
    血红色从他眼眸里闪过，他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收拾好凌乱的房间，看了看外面不知何时暗下去的天空，向云月殿走去。
    清君自是不知道自己身份暴露的事情，他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前擦拭着零云山送他的玉佩。
    这么多天，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离开这里，还是等一等吧，明天，明天我就离开。
    这样想着，清君才放下玉佩，刚准备起身拿书看，零云山就开门进来了。
    “大师兄？”清君惊喜的站了起来，欢喜的上前抱住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这样有点不妥，连忙松开他后退了几步，脸上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太丢脸了，呜呜。
    零云山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忍不住恶意的揣测着这个人的伪装真厉害，他这样又是在逢场作戏罢。
    只是，心脏怎么一抽一抽的疼呢。
    看着零云山迟迟不说话，清君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衣袖疑惑的问：“怎么了？”
    零云山回神，眼神温柔的对着他笑了笑：“没什么，只是见到你太高兴了。”说着习惯性的举起手摸了摸清君的头发，然而在举到头顶时顿了顿，才缓缓落下，揉了揉。
    发丝在手心划过，和往常一样柔软又舒适。
    清君虽然觉得零云山有点怪怪的，但是也没怀疑他，只是以为他太累了，毕竟他那时候一开始做上魔君位置的时候也十分疲惫。
    想着他也有些心疼他了，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刚刚坐的凳子，亲自为他倒了杯茶。
    “累吗，刚坐上山主肯定不习惯，休息一会吧。”清君笑了笑，本来还准备唠叨点让他多注意点身体的，但是又怕零云山嫌他啰嗦，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嗯，这几日确实有点累。”零云山顺着他的话道，手接过他刚刚倒的茶，眼眸不经意间扫到了桌子上他送给清君的玉佩。
    他的眼神闪了闪，这个玉佩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却是他真心送出的第一个礼物。
    罢了。
    茶送到唇边只是沾了一下便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