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的眼神一厉：“这些人欺上瞒下，不敢正面迎敌，竟是丢下一城之人自己逃跑了。”
    长衣这些日子跟在李尚令身边学习，听闻过很多军中的故事，到底有些认识。
    百姓身家性命被皇家官阶所掌控，却亦躲藏在这些少数人的羽翼之下，方能安度此生。
    这些人享受着百姓的供奉，却在遇到危险之时只顾自己逃命，弃千百生灵于不顾，着实可恶！
    “那后来是叔叔赶到了，才将敌人拿下的么？”长衣问道。
    秦言摇头：“最先察觉到异样的却是笙王殿下。”
    “顾云青？”长衣有些惊奇，竟在外面直呼他的名字。
    “嗯。”秦言没注意到，他自己也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后来王爷联系了叔父，由叔父带兵，在半道拦截敌军，大获全胜。”
    长衣知道，以顾云青的手段，若是想要抢军功，自家叔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看来，皇帝的势力在朝堂军营之上错综复杂，即使是准备多年的顾云青也不敢轻易动手。
    这样的谨慎隐忍，长衣想到那张字条，或许，见上一面也未尝不可。
    “长衣，小长衣？”秦言见他发呆，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如今笙王已经到了京城，而叔父随军，还有些时日才能班师回朝。”
    长衣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这样啊。”
    秦言察觉他兴致不高，以为小孩听完故事就失了好奇心，他有意让长衣开心，于是说：“明日我说要带上你去京郊跑马，恰巧王爷说他要去京郊住上一段时日，要和咱们同去。我记得你在宫宴上和他还经常讲话，你们倒是可以一起跑马。”
    “他也去？”长衣觉得这人真是奇怪，为何要死命地凑在自己身旁。
    虽说长衣有些自负武功，却也不至于到了人人争抢的地步。
    秦言以为长衣打起了精神，便应道：“同去，同去。”
    说完给他夹了一块煮牛肉：“好歹在这种时候吃到牛肉，你要多吃些，长力气。”
    二人夜间各自休憩，第二日清晨，马车就在英国公府前准备着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回出城也还算顺利。
    刚到英国公府在京郊的别院，长衣就有些迫不及待，上次因着意外他没来得及见自己的小马，如今着实心焦。
    秦言看出他的心思，也不过多停留，直接把人带到了马棚里。
    谁曾想，长衣刚进马棚就看到了一匹火红的骏马，长长的鬓毛披散着，高扬头颅，一声长啸，回蹄踏在草垛上，激起一片尘灰。
    长衣看得有些痴迷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马，如此地风神俊朗，高傲又带着血性。
    如此地，诱惑着世俗之人，妄想将其征服。
    “这是？”秦言也看到了这匹马，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回世子爷的话，这是笙王殿下的马。”养马的下人已经过来了，伏在一旁战战兢兢地说道。
    “这样的好马。”秦言忍不住赞了一句。
    长衣却跳了起来：“哥哥，我想骑马，就是这个，大红。”
    “大，红？”还没等秦言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长衣抬头，就见顾云青身着红衣，黑发飘然，倚在一旁的栏杆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大红看起来好棒。”长衣不想理会他，自顾自地说道。
    “本王的马甚么时候竟改了名字，本王还不知晓。”顾云青戏谑的说。
    长衣拿过糖，小心地凑在大红的鼻子底下。
    顾云青的身形一动，却又停住了。
    秦长衣的功夫，对付一匹马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大红看了秦长衣玉白的小脸，长舌一卷，长衣小手握着的糖都被它吞了。
    长衣高兴地拍了拍大红：“乖。”
    顾云青看得奇怪，他了解朝露的性子，竟不知道它还有被一点糖就能收买的一天。
    “你倒是可以骑着试试。”顾云青亲自走上前，解开马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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