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祉一下就看到跪坐在席前的长衣，想都没想就对着他咧嘴笑开了。
    长衣见他笑得傻气，一旁的官员将领都在看着，不忍心顾祉在朝堂上得出一个傻子的名声，主动出言喊道：“参见大皇子，长公主殿下。”
    “快快请起。”顾祉绕过一众请安的臣子走到长安侯秦烁身前，眼神却忍不住看向长衣。
    “雪岩在此预祝大将军此行‘策马渡悬崖，弯弓射胡月。’黄金台上报君王。”长公主顾雪岩却抢在他前面举杯敬道。
    顾祉也忙举杯：“愿将军此行大捷，守我臣民，保我河山。”
    长安侯从前多在边疆或回京城，也只是上朝论事，从前与长公主虽有过交集，这次见她特意从殿上下来说这样一番话，很有几分快意，相懂之人自然不必多言。
    连忙饮了一杯：“臣等定不辜负陛下和殿下们的期望。”
    倒是李尚令，多看了长公主殿下一眼。
    长衣同顾祉在凌云山上闹得不愉快早在玩乐中化解了，顾祉倒是愈发地念着长衣。
    他见皇叔顾云青站在长衣身边，而长衣神情间也有些郁郁，便主动开口：“舅舅，我见长衣好似是被这殿里的酒气闷着了，倒不如让我带他出去走走。”
    长安侯是看着顾祉长大的，他们之间倒没有什么太多的规矩约束。
    秦烁也看见长衣神色不快，想着小孩到底不能在酒气弥漫的地方多呆，便点头道：“这样也好，劳烦殿下带着他出去透透气。”
    顾雪岩见顾祉要走，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转而笑了。凤眸张扬，剪瞳潋滟，眉心一点梅妆，浅傅斜红。
    长安侯秦烁突然低下头，盯着一盘叉烧鹿脯，一动不动。
    “那，吾便先行告退了。”顾雪岩说完，广袖一甩，向回走去。
    大皇子顾祉拉起长衣，“到御花园里走走，可要叫上世子？”
    长衣看向一旁被秦泗带着四处走动的秦言，摇了摇头：“哥哥还有事呢。”
    宫宴是朝臣最好的交际舞台，秦言已经被封为世子，如今年岁十三，也是时候接触这些了。
    倒是顾祉，却像是毫不在意一般，与所有的朝臣都保持距离，既不矜骄，也不过于亲近，当真有趣。
    顾祉是先皇后的嫡子，若说对皇位没有一点心思，长衣是不信的。
    便是连最没有希望的人都忍不住费尽心思，步步为营地去夺取。
    而这位就在那最高的位子旁边的殿下，对着触手可及的东西怎会一点都不动心。
    “长衣。”顾祉见他出了殿门就在那里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什么。以为是御花园中灯火不够明亮，他一时间无法适应。
    “我记得前面有一处亭子，咱们在那里坐坐吧。”顾祉问道。
    “哦哦，好啊。”长衣就着那一点微光，隐隐可以看见远处亭子的飞檐轮廓。
    元其拿着披风跟在后面：“外头风大，殿下小心些为好。”
    “我不用这些。”顾祉拿起披风盖在长衣身上。
    长衣身长只及他一半，被这个披风直接包住了，长及脚踝，差一点就要拖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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