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自知方才有些过了，他抱拳躬身，手指修长笔挺，刚劲有力，架着胳膊道“方才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望殿下恕罪。”
    大皇子顾祉同他相处数月，知他为人光明磊落，又是极重规矩，方才之事本就不会当真厌弃于他，赶忙把人扶了起来：“我知你心，不过是担忧幼弟，何罪之有？况我待长衣亦同手足，可以体会你的心肠。”
    “殿下待长衣如何，臣看在眼中，绝不该因着一句话就怀疑您。”秦言随着他的力道起身，目光却很是恳切。
    “哥哥。”长衣在屋子里听得他们惺惺相惜的对话，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这兄弟做得，比他还会粘人。
    秦言听他的声音，赶忙进了房间。
    顾祉接过元其手里的汤药，跟在后面踏进屋子。
    “怎的了，可是脚还疼？”秦言有些担心，坐在床边小心地撩起被子。
    顾祉默默地把碗放在桌子上，他何时做过这样的事情，用不好力道。汤匙被桌子的颤动一击，叮叮响了几声，洒出好些药来。
    方才他能和顾祉在门外放下芥蒂，到了长衣面前，看到小孩斜靠在漆木床头，鸦青色的长睫掠过澄澈的眸子，带着些许的无聊看着自己。那目光里没有谴责，亦没有失望，却干净的让顾祉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揪了起来，一瞬间的恐慌漫在心头。
    他有些害怕，突然低下头走出门去，看到元其匆匆嘱咐一句：“再上一碗药来。”说完沿着走廊快步走开，葡萄青藤被他的力道带得晃动，颤巍巍的，不知还能攀附多久。
    长衣有些奇怪，大皇子顾祉方才分明已经同秦言哥哥和好了，怎么一见到他就突然走开了，他没表现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吧。
    秦言也有些惊到了，不过长衣这个时候应该好好休息，等一会他再去问问大皇子殿下吧。
    元其又端了一碗药来，身后跟着一个婢子，手里捧着一盒蜜饯。
    秦言接过药，看到蜜饯，笑了；“有心了。”
    元其不敢居功，忙说：“这是殿下吩咐的，说是，怕小少爷吃药太苦，拿来甜甜嘴。”
    说完就行礼退下，一点差错都没有。
    秦言端着碗，拿起勺子想喂长衣，谁知长衣一把夺过药碗，三下五除二把药汁儿灌了进去，苦得直吐舌头。
    “赶紧吃这个。”秦言拿起蜜饯塞到他嘴里。
    一瞬间的甜意在舌尖化开，即瞬蔓延整个感官，一下子就把呕逆压了下去。
    “怎么喝这么急？”秦言拍了拍他的脑袋，把药碗收好。
    “苦。”长衣抬起头，对着他笑。
    秦言无奈地挟起一块梅子糕递给长衣“好歹压一下。”
    长衣接过糕点，吃得香甜。
    其实他是不怕什么苦的，他自小被喂只是的药都是毒药禁药，比这味道要奇怪百倍，喝的时候也面不改色，有时还能聊以充饥。
    只是突然有人拿着汤匙守在他床边，有人糖渍蜜饯怕他被苦着。
    有些奇怪罢了。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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