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假如故事发生在任务世界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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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大事不好了!”
    四周空旷无比的纯白房间里,一团明亮的光芒突然浮现,摇摇晃晃的飞向房间最中央,那里有一张黑色的檀木厚桌,带着黑色眼镜的男子从厚重的泛黄资料中抬起头,低沉而又有威严的声音响起在这间房里。
    “何事?”
    “大人!高等世界一世书那个世界修复!又有执行者自裁了!”光芒带着稚嫩的童音,慌慌张张焦急无比。
    “一世书?”男子皱起眉来,“那你还不出去找执行者。”
    “大人!不是啊!现在这个时间大部分执行者都出去执行任务了,那些休息的也不愿意接这个一世书任务!已经折了六个执行者在里面了!”光芒语气焦急,“如果一世书再不修复,运行紊乱,很有可能造成周边的世界链断损,到时候,到时候就麻烦了!”
    “什么变故?”男子眉心越皱越紧,他取下眼镜,露出一双锐利的眼来。
    光芒一抖,它很惧怕这个掌管者,即使这个掌管者从来没有下去执行过任务,可是常年应对一些用演技来保命的执行者,这个掌管者早就已经将喜怒掩藏进心底,看人十分九分真,而且这气场也真让人退避三舍,不过……若是他出马,这个一世书的任务就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这样想着,光芒颤颤巍巍的道:“都是里面的反派……因为反派这个是上回发生的运行紊乱导致的偏差,本应该是顺风顺水一生平稳的公子命……因为系统紊乱导致这个傅骞鹤生来病弱,后来,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频频跟命盘之子对着干,几次让他差点成功了,若是命盘之子死掉,整个世界都会乱套,所以……”
    “我要听得不是这些虚的,算了,你给我一个最贴近目标的身份,我去处理掉就回来。”男子站起身,放下挽起的衬衫,扣上袖扣,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走吧,去轮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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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骞鹤,你就听爹的,对你身体没坏处。”
    外面大雪簌簌的下着,雕花木窗也紧紧关着,室内点了烟香,依然压不住药汤的涩味,巨大的暖炉立在床边,床上的青年半靠在床栏上,床纱遮了他的表情,朦胧不清。
    见床上的人半天没有回音,床边坐着的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骞鹤啊,你也别老想着这是为难你,这可真的是为了你身体。”
    “爹多虑了,我只是一时没喘过气来,爹说是为我好,那我便听爹的吧。”清润却透着虚弱的声音从床里响起,随后便是止不住的咳嗽声,一声一声揪的人心里发慌,男子终于坐不住了,叹了口气,喊道:“来人端药,好好照顾大郎君。”
    冲喜,自然是越快越好,傅老爷子怕傅骞鹤撑不过这个冬天,催着算命先生合了生辰八字紧赶着连忙把婚事定了,柏迁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红色,感觉到头上盖着东西,他一把拿下,抬眼一看,正面前的桌上摆着红烛,红双喜,酒壶双樽,一盘花生,四周看去也是喜红一片,自己坐在床沿,一身大红喜袍加身。
    柏迁直觉不对劲,他眉头一跳,将之前那团光芒呼唤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你不是要最贴近身份的目标吗?名字我已经设定好了,就叫柏迁,正好傅骞鹤这个时间点要娶男妻冲煞气,正巧……”光芒在柏迁的注视下越说声音越小,然后身上的光芒一闪,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欣喜道,“大人,娶了男妻不久傅骞鹤就会病危,你趁着这个时候加一把力不就行了吗!”
    “如果是系统紊乱导致的目标与原命理不同,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不能推波助澜,你回去再抄上一百遍吧。”柏迁冷哼一声,光芒还没来得及求饶,柏迁感觉到门外的声响,抓起喜帕就往头上一盖。
    吹进来一阵冷风,来人将门关了,渐渐的走向柏迁,柏迁从喜帕下看到红色的喜服下摆,外头裹了一层同样红色的毛绒披风,柏迁看到来人手中的用来挑盖头的喜秤,还未等喜秤扬起,来人身形一顿,低低压抑的咳嗽声响起,连续几下后似是压不住了,来人重重的咳嗽起来,不出几下,只听到“唔”的一声,喜秤落在地上,来人后退几步坐到了椅子上。
    又是几声咳嗽,柏迁已经确定了来者就是傅骞鹤,傅骞鹤喘了几口气,似乎在平息剧烈的呼吸。
    柏迁又坐了会,傅骞鹤还没有过来挑盖头的意思,他实在不愿意盖着这东西,于是一把扯掉了。
    第一眼,就看见傅骞鹤,一身喜服,长发高挽,垂下的几缕发丝从脸侧落下,浓却略显细长的剑眉,那双眼睛好像咳出了泪来,有些红,不明显,睫毛很长,又浓又黑,从眼窝到眼尾,深色一片,鼻子高挺,嘴唇却是不自然的殷色,唇角带了血,将他修长的手中攥着的洁白的手帕染得鲜红。
    傅骞鹤好像有些被惊到了,一双桃眼睁的有些大,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
    “你……”柏迁话还没开口,傅骞鹤眉头皱起,放在膝上的手一紧,咳嗽声再次响起,被傅骞鹤压在手帕里,然而毫无用处,傅骞鹤咳的太阳穴处青筋暴起,另一只手指狠狠抓住衣袍,拼命想制住咳嗽声。
    “喝水吗?”柏迁跳下床,要给他倒水。
    傅骞鹤掐进自己大腿,强迫自己反应太过激烈,他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里面的光芒却丝毫没有因为生理反应而黯淡,傅骞鹤往门外看了一眼,柏迁懂了他的意思,连忙推开门唤到:“来人!快来人!”
    庭院外候着的丫鬟立刻涌进来,柏迁最后看到的是傅骞鹤被扶到床边,一转身鼻前全是鲜血,手中还死死捂着被浸了大片血迹的手帕。
    柏迁被挤出去了,丫鬟有条不紊的端水,喊医师,他待在廊外,看着雪花落在地上铺着厚厚一层,医师一直在前厅,立刻赶过来了,医师进去后里头的咳嗽声才小下来,屋内安静极了,柏迁盯着雪层看,片刻才道:“傅骞鹤是什么病?”
    光芒从一旁现出身来,哆哆嗦嗦的样子显然它被吓得够呛:“大、大人……我,我不知道,没有执行者传回来关于目标人物的病例。”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柏迁冷冷的看它一眼,光芒缩了一下,唯唯诺诺的不说话了。
    “夫人,郎君请你进去呢。”
    一个丫鬟走上前来,对着柏迁行礼,丝毫不觉得柏迁八尺男儿的身高叫夫人怪异。
    柏迁看她一眼,大步的往里面跨去。
    丫鬟才推开门,柏迁就被拦住了,医师看着他道:“哎,在炉子旁暖暖再进来,郎君受不得寒气了。”
    “无妨,让他进来吧,咳。”傅骞鹤的声音虚弱的响起,柏迁却老实的在炉边站了一会儿,收获了医师赞赏的目光,柏迁走过去,傅骞鹤已经撑着坐起来了,脸上的血迹差不多都已经被擦干净了,嘴上还是那不正常的殷红,正垂着眸,睫毛轻颤着,感觉到人过来了,他抬起头,对着柏迁笑了一下:“抱歉,让你受惊了。”
    “我倒是无事……”柏迁看着傅骞鹤诚恳的道歉,反而有些拘束,傅骞鹤看出他有点不适,便抬手挥退了房间里的丫鬟。
    “陈医师,你也出去喝杯酒暖暖身子。”屏退了丫鬟,傅骞鹤的目光落到了候在床边的医师身上。
    “可是郎君,你这身子……”陈医师愣了愣,还想再劝,傅骞鹤摆摆手:“陈医师哪儿的话,今日我大喜,你若是不去吃舒坦了,喝爽快了,那才反倒是我的不对了。”
    陈医师的目光在柏迁身上转了一圈,落回傅骞鹤身上,叹了口气:“那老朽就先出去了,郎君注意尽量不要沾酒,房事……房事请最好不要……”
    傅骞鹤掩唇假咳了一声,陈医师自觉失言,闭上嘴退下了,还顺手把门给关严了。
    顿时,整间房内就只剩傅骞鹤和柏迁,傅骞鹤看起来也有些紧张,他动了动,轻轻对着柏迁道:“麻烦你,能不能扶我起来?”
    柏迁闻言俯下身,将傅骞鹤扶了起来。
    傅骞鹤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但是他应该不能饮酒,所以还是在外面沾的味道,在酒味后就是怎么也遮不住的苦涩的药味,像是常年浸在药罐里的味道,柏迁觉得并不难闻,只是傅骞鹤轻的有些让他惊讶。
    “现在、现在开始发布任务。”正在柏迁看着傅骞鹤的时候,光芒从傅骞鹤耳后冒了出来,它还是有些怕,瑟瑟发抖道,“和目标人物傅骞鹤共饮交杯酒,任务截止时间:午时一刻。”
    说完,怕柏迁瞪它,呲溜一下消失了。
    “怎么了?我耳上有东西吗?”傅骞鹤看柏迁看了一眼他的耳旁,下意识的摸了一下。
    “没有。”柏迁把傅骞鹤扶到桌边,让他坐下,一蹲身子头上的饰品叮叮当当的摇着,柏迁没有在意,倒是傅骞鹤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你也坐,你既然嫁到傅家,那对我应当也是有一些了解,我身体不好……我听爹说,你是卖身葬父来的?”
    因为失了太多执行者,自动升级的任务导致柏迁没有收到这个身份的资料,这会儿傅骞鹤看着他,也不好唤出光芒来问问,于是他点点头,含糊的道:“嗯。”
    “抱歉。”傅骞鹤轻咳一声,“本来不应该……可是你的生辰八字跟我太合了,以后在府里你若是需要什么大可以跟我说,你要是觉得闷的话也可以出去……我听说你武功很好是吗?”
    柏迁抬眼看他,虽然从他眼里看出了试探,可是没有恶意,好像只是单纯的想试探一下以后要同吃同住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
    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即将嫁给他做妻的男子倒是生了一副江湖少侠般的好样貌,剑眉星目,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傅骞鹤羡慕不来的活力,然而傅骞鹤却隐隐带了些担心,只希望不是姨娘塞来的人就好了,不过这等男子,按理来说姨娘也笼络不了吧。
    傅骞鹤暗暗的松了口气,柏迁在大袖的遮掩下握了一下拳,感觉到手臂肌肉的怒张,的确是个练家子,于是回到:“略知一二。”
    傅骞鹤笑了一声:“我自幼对武功极其向往,不知郎君往后得了空,能给我演示一二?”
    柏迁眉头一挑:“有何不可?我也非糊涂人,父亲已经下葬,要说就是银货两讫,如今我已经入了傅家,傅郎君唤我柏迁就好。”
    傅骞鹤眼里带了些羡慕:“柏迁真是好气度,你往后里就称我骞鹤吧,虽然你予我为……但是平日里请不要太过负担了,以后同吃住是必然的,有些问题可以现在就说出来。”
    还没等柏迁出声,门外就传来了丫鬟敲门的声音:“大郎君,该喝药了。”
    傅骞鹤想站起身,发现这会儿腿脚无力,刚想麻烦一下柏迁,柏迁已经起身去接了药碗来了。
    “麻烦了。”傅骞鹤让柏迁把碗放到桌上,药已经温了,柏迁端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闻起来就知道又苦又涩,傅骞鹤先用汤匙试了试温度,才端起来,竟然连眉头都没皱就喝了下去。
    柏迁看他放下药碗,想着要拿出去,傅骞鹤摇摇头:“放着吧,明天她们会来收拾。”
    于是柏迁又坐下了。
    这下两人彻底相顾无言,傅骞鹤瞥到桌上的喜秤,刚想张口,又觉得对方不是女子,嫁为人妻这话应该挺伤自尊的,他轻咳一声:“这夜色也浓了,今天都起的挺早的,我们去歇息吧。”
    说着,傅骞鹤动了动脚,感觉腿脚不那么酸麻了,才站起来解下最外面这层毛绒斗篷,转手挂到床旁的架子上了。
    傅骞鹤里面穿的是跟柏迁一样样式的金绣红袍,称的他本来就苍白的脸在微红的烛光下更像是镀了层温度,他转过头来看柏迁,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睫毛遮下一片阴影,那唇好看的过分,柏迁顿时就理解了书中所说的,何谓——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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