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小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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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卜家的公子却在她舒府的千金屋里坐下了,微叶虽觉不妥,问了啊谢,但啊谢人微言轻,起不了作用,只能等着两尊大佛自己回去。
而两尊大佛互看生疑,卜湛徽先开了口:
“你此次回京,不与陛下秉明?”
“我已见过陛下才过来。”
卜染尘也不担心卜湛徽看出些什么,起身到舒晗面前,伸手越过微叶和啊谢,抚上她额头贴了片刻,对啊谢说:
“差人去请大夫,她还没退烧。”
“旧时宫里医官开的药方抓了几帖来……”啊谢正要回绝,舒夫人最烦小姐这边出事有的差人出府干这干那的,说是过铺张。
只见卜染尘拿出自个腰牌:“去我营中请,差个腿脚好的……微叶,你去。”
卜染尘说着,不容微叶质疑,便将令牌塞到他怀里。
卜湛徽眼睛都快瞪掉了:“将军府令牌就这么随便给人了?万一小孩毛手毛脚丢了怎么办?与祖父那你要作何解释?”
卜湛徽如此一说,正合微叶心意,微叶默默地拿出怀里的玉佩递还给卜染尘。
但卜染尘并未收下,眯眼看着闹事的卜湛徽:“那你去请。”
“我不去。”卜湛徽一口回绝,狐疑的看他,“兄长怎么不自己去?”
“千里奔波,人疲马乏走不动了。”
“那兄长从宫里出来后,回过家给祖父请安吗?”
“……”卜染尘默而不答,卜湛徽便已经清楚他心底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兄长,自从上次回京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舒府,看望舒晗”妹妹”。”
卜湛徽特意加重这二字,可卜染尘亦没有动摇,反而质问起他来:“那年前你开信与我说和舒晗解除婚约,已经同祖父说了?”
“……”卜湛徽心累:这次哑巴的竟是我。
卜湛徽不敢吱声,神情中的心虚已经出卖了他,一点不落落入卜染尘的眼中。
“呵……”卜染尘一声清笑,笑得卜湛徽心肝儿一颤一颤的。
他不由得轻抬眼皮偷偷看他。
卜染尘也已经许久没见过兄长面具之下的真面容了,陛下猜忌卜家掌握的兵权,早早让祖父让位,给了年幼失去父母的卜家长子卜染尘时,是存了让卜家断送武将之路的心思,毕竟卜染尘年岁太小了,这上了战场将士不服、刀剑无眼的断送了性命,都是卜家的命。
哪曾想卜染尘竟比他爹命硬,甚至有要成为下一个卜家老祖宗的兆头。
卜染尘很早就已经戴上了面具,这面具已经流传了几代人,是一副怕陛下看清的面具。
面具之下,还是年少时那个笑骂自在的少年兄长吗?
卜湛徽只觉得早已与兄长在不同的人生路上,走了太远。
儿时玩闹的笑声尚在耳边,转头已经是唇枪舌剑之间的相互试探。
“好了,你不想去,那就让微叶去。去吧,军医医术高明,与宫中的医官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卜染尘说着扬了扬下巴示意微叶。
见他还在犹豫的卜湛徽道:“快去。舒晗身子弱成这样,可见一年风寒还是伤了根本的。”
微叶闻言,点了点头,拜谢了卜染尘,这才起身往外去。
比起守在舒晗身边不让卜家公子接近,还是她的身体健康更重要些。倘若她真因为自己所不知道实情的落水事件而落下病根,而此刻他因为怕两人占据舒晗心中位置而不去请与宫中复杂权势无关的军医,导致舒晗寿岁折损,实在是得不偿失。
啊谢都已经觉得这两人会守着小姐一整夜不回卜家,自己为了小姐的清白,今夜是彻底走不开了。
看来要熬到天明了!
啊谢已经做好无眠的准备了,没想到,微叶速去速回,请来了一位军医,全程不过才一炷香的时间。
待看完舒晗后,军医开了见效更快的风寒药,后收拾药箱准备离开了。
却见自家上司不准备离开,他狐疑的问:“卜将军?舒家千金喝了老夫煮的药过几日便能好转,您…不回去?”
毕竟他们日夜兼程赶着从边关带回给陛下的消息,将军自个策马扬鞭绝尘而去了,就留他们那一支十人小队紧赶慢赶的还是差了半天时辰。
他才刚到军营准备歇息歇息就被微叶抓来了,想来将军也才进宫说了情况。
“是啊,兄长你不回去?”
卜湛徽打量着他,确也没有理由推三阻四了吧,冥冥之中感觉兄长是想留下的,苦于没有理由。
当然,他也不会轻易的给兄长留下机会,毕竟曾经之遥妹妹也说过,这样留到天黑入夜的,虽也不是孤男寡女的相处,但对女儿家的名声影响不好,于是她早早的就送他出乐府。
“嗯,走吧。一块回去,给祖父请安。也顺便同兄长说说你一大清早来找晗儿什么事。”
……晗儿……一听这个小名,卜湛徽就起了鸡皮疙瘩。
小时候卜染尘在看着他们三玩耍时,要替舒晗出头了,当然,挨揍的是他,乐之遥的份也算在他头上。
“湛徽?”
卜染尘起身走到军医身旁,拿过他带来的药箱,一边回头喊愣在原地的卜湛徽。
“诶。”认命的卜湛徽起了身,军医和长兄一同回去了。
至于当夜卜家的三个独身老爷子们坐在一块聊天的时候,对于卜染尘带回来的消息很是捉摸不透,更主要的是捉摸不透北狄的想法。
但是陛下已经同意了北狄王族的请求,过几日卜染尘又要返程接北狄皇子来京。
次日的清晨,早朝的臣子们便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
而午时醒来的我一睁眼看见的便是舒丞相,与他相比起来,说不上谁更别扭,就是都很别扭,别扭得啊谢都看不下去了。
“小姐,相爷公刚下了早朝便回来你这院子看你了。”
“如此?那多谢父亲挂心,我已无大碍了。”
“大碍?你怎么了?”
脑袋里装了很多事的舒丞相迷茫的看着她,两眼同样迷茫的女儿反问他:
“父亲难道不是因为我又感风寒所以来看我?”
“风寒?我还以为你只是想睡个懒觉…啊谢,你怎么没同我说?”
啊谢连忙喊冤:“相爷,您一进来就让我别说话,别把小姐吵醒了啊。”
父女两主打一个父慈女孝,舒丞相对她长年的疏忽,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连忙起身道:
“你近来身体着实太弱了些,我再去请太医再来给你治治。”
“?不用了,我觉得我已经大好了。”我说着,不由得感慨舒晗的身体,真是太好了,身强体壮的。
昨天被王琛逼着睁了一下午的眼睛,今日睡醒一点也不觉酸涩。
强,这体质太强了。
“相爷,昨日下午卜家公子来过,请了驻营的军医来看过小姐了。”
“啊?卜家公子?”相爷眉毛一挑一皱,心里好不精彩:卜家公子?卜湛徽?那小子不是才退的亲?还是卜染尘?替他那倒霉弟弟还债?
“卜老二玩什么花样呢。要让乐之遥知道了,万一日后他两成了,她不得气死?赶紧让他离我远点,晦气。”
舒晗听啊谢这么说卜家公子来过,便以为是一块出去吃饭的卜湛徽,那位把她背回来的革命战友卜湛徽。
“……”看她这个反应,卜家,应当是不在考虑范围内了吧。
舒丞相如是想着,犹豫着要不要提早朝的事情时,舒晗早就看出了他有话要说,毕竟舒丞相也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这也是方才她有意不让他去请太医的原因。
“女儿啊,倘若这半个月内就要定亲的话,你可有心仪的人选?”
“……啊?”舒晗迷茫,这半个月,边关来回一趟都够了,卜染尘又回不来,自己并没什么人选啊。
这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出现,比舒夫人还要神出鬼没的舒丞相怎么一出现就开始说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
就算她同意了,人家能同意吗?
看字下聘定亲整个流程十天半个月能成吗?
而诚意满满的舒丞相此时说的话,被舒晗当成睁眼说瞎话,一点都不买账。
舒晗只是低头温顺道:“女儿心中并无心仪的人,只想时常侍奉在父母身旁,并无嫁人的意思。”
“你啊!还能守着我们一辈子不成?”舒丞相虽没问出来什么,但是被女儿画了个大饼,心里还挺美滋滋的,就暂且将此事搁置。
然而这些,都被来探望舒晗,但来得不是时候,只好躲到房顶上偷听的卜染尘听了个正着,原本还想同舒晗说一声再走,可是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显得自己若是真的道别了,此举未免多余了些。
这么一想,就觉得悲哀,自己是上心了,可是她没有。
虽然尚未言明他知道舒晗皮相下的人是谁,但却不敢表明,从之前同她认识的时候就不敢说,到如今失而复得也不敢说。
带兵打仗疯了一样刀山血海里闯荡的男儿,在心仪的人面前也不过是怕被拒绝怕被推开的怯懦的人罢了。
不敢赌。
绛佡的身份她上次就已经戳穿了,如今除了卜染尘是舒晗兄长一样的存在,再没有别的什么身份可以亲近了。
情愿以舒晗毫无血缘的兄长身份陪在她身边,也不会再试图去捅破窗户纸了。
丝毫不清楚卜染尘心路历程的我,在得知北狄皇族要来京城结亲时,我也尚不明了要发生什么。
更无从得知,”他”也早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