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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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阴暗的地牢里突兀的传来一声轻笑,这若是有不知情胆子又小的路过只怕是会吓了一跳。
但伴随着这声轻笑,地牢中某牢笼内紧张的气氛也随之而来的升了一个高度。
夏阳紧紧盯着手中的东西,脸上满是诡异的笑容。而对面端坐的两牢吏以及身后的围观着的牢吏脸上皆是凝重,那握着东西的双手竟有些过于用力。
“到底要不要?”夏阳笑看着他们二人。
“这……”一牢吏更面露犹豫,与身旁另一牢吏对视了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谨慎。
“你都琢磨这么久了,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要要要!”之前出声的牢吏一狠心扔出手中紧拽的东西,“四个Q!炸了你的飞机!”
如此情况下夏阳笑意不减,仍旧乐呵呵的道:“我说这把怎么不见Q呐,感情都搁你那藏着啊。”
“别扯远了,您就说您要还是不要!”牢吏逼问道。
“要!当然要。”
“王妃,他都拿四个Q炸您了,您还怎么要得起啊?”身后的牢吏出声问道。
“哼哼,那可未必,你们都瞧好了。”夏阳胸有成竹的甩出两张牌,“王炸!”
“啊?这怎么会……”两牢吏满脸震惊加不信。
“报双,对五。”夏阳非常欠扁的乐道:“你们输了,赶紧给银子!”
牢吏们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怀中掏出两碎银子给夏阳,“王妃,今儿个你赢三把了都,还每把牌都那么好,运气也太好了吧!”
“放屁。”夏阳一边往兜里揣银子一边叨念道:“你都赢了不少好吧!上上把你两个顺子,一个三带一,一个对数一张大鬼就直接给我带走了,那时候你咋不说你运气好?我他妈到结束就出了张三啊!到底是谁运气好。”
那牢吏也被夏阳说红了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这时就身后的另一个牢吏一把挤掉他坐在位子上,“该我玩了该我玩了!”
“走起!”
“你们在干什么?”
三人刚发好牌就听到这一声质问,牢吏们抬头见来人后慌忙起身行礼:“属下参见玄公子!”
“地牢重处,不是给你们嬉笑聚赌的地方!”
牢吏们低垂着头:“属下知罪!请玄公子责罚!”
“这事不怪他们。”夏阳将桌面的牌收拢来,“纸牌是我让他们做的,斗地主是我教他们玩的,他们也是被逼无奈,所以你要责罚就责罚我好了。”
玄桁扫了他眼,“每人领棍二十。”
“谢公子宽饶!”
牢吏退去,玄桁则一步一步踏入这牢笼内,坐于他面前:“我原本以为今日来此会见到你落魄不负往日慵懒之态,却是没想到你仍是生机之容,倒是小白过于担心了。”
夏阳闭目半倚着墙:“我也没想到,这半月来第一个来看望我的人居然会是你。”
“想来之人无法进来,能来之人却不是你所盼,万事总是这般不如意才有意思,不是么?”
“我待在这挺好的,既能感受心无旁骛的清净又能享受这难得的安宁,除了墙角的耗子洞有些掉分外,倒也算是不错,所以旁人来与不来我又何需在意。”
“你的丫鬟一切安好,小白也去找过阿胤,那怒气冲冲的模样倒是连我都少见。”玄桁拾起桌面上的一张纸牌,仔细端详片刻后道:“这纸牌上面的圆圈加上条小尾巴是什么意思?”
“那是Q的意思。”夏阳将手中的牌依次排列开来:“345678910JQKA2,大鬼小鬼,这才凑成一副牌。”
“漠荒的使团已进京,却是有来使点名让謹国三王爷与三王妃相迎。”
“那与我又有何干?”夏阳抽出两张牌递给他:“你觉得我这大鬼与小鬼画的如何?”
“纵观历罬百余年,还从未有过说是哪国使臣去访哪国时会让女眷相迎。即便是在历單年间,也只是曾有一位镇国将军与其夫人跟随当时的国君,同迎于邻国来使的这么一段记载于史册,别的再无奇谈。可现今漠荒使臣却诚恳而道说是与謹国三王妃旧识,这倒也是有趣了。”玄桁接过他递来的两张纸牌,看了半天才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凭心而论,你这画的确实很丑。”
“丑我也没办法,第一次画嘛将就一下。”
“你就不想知道结局如何处理?”
“结局如何处理重要吗?”夏阳眼角带笑的看着对面的他,“暂且不提我能不能走出这座地牢,但仅凭这与謹国使臣相识六字就注定了我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不是么?”
“倒也不是这意思。”
“玄兄,我就想问你一句,他三王爷信了吗?”
“……”玄桁偏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好吧,夏阳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了。
“阿胤也并非愿去相信,只是夏兄你三番两次的与君子陌暗中相见,且颇有相熟之意。但却瞒着众人更是不愿告知为何相见。两人所谈为何,又是如何相识一概不愿提及,所以难免会多想。”玄桁解释道。
呵,夏阳低下头无声的嗤笑一声。他跟君子陌又没聊什么粘及逾越的话题,为什么非得告诉他祁胤?至于为什么瞒着,不就是怕你们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跟君子陌认识。难不成要让他祁胤追查到夏洋洋在漠荒吗?若是让他知晓,依他皇家尊严他也定会将夏洋洋捉拿回来,更别提届时君子陌会在他的地盘上对夏洋洋做出什么事来了。
玄桁见他这模样于是撇开了话题,“阿胤这些日子会很忙,我与小阳也会同样。”
“漠荒使团入京自当繁忙,我如今在此甚好,无需玄兄与世子爷挂念。”
“并非只是漠荒使团进京的缘故。”
“哦。”夏兄玩着手里的牌随意的应了声,充分表示了对此不敢兴趣。
但玄桁还是继续说道:“这两月来,兵部与三法司多件机密书文纸图接连被盗一事便已有焦头烂额的趋势。”
“嗯?”夏阳抬起头看着他:“玄兄该不会是怀疑我吧?”
玄桁摇头:“自然不是,且不论这些地方皆有重兵守卫非寻常高手所能进之。但凭夏兄连兵部大门朝哪开都不知,又怎会怀疑到你。”
“那玄兄为何提及此事?”
“也没什么,只是偏生此时阿胤的兵符竟同时不见了。”
“三王爷的兵符不见了?”夏阳惊讶的笑出了声,“也是被盗?”
“嗯。”
“玄兄在开什么玩笑?兵符如此重要之物三王爷定是随时携带的,岂会随意便被人盗了!这丢失兵符一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日阿胤恰好有事,便将兵符藏于书房的暗格中,没想到仅才放不久便被盗了。”
“哦?这倒是有趣了。”
“夏兄不觉得这些事有些过于凑巧了么?”说完玄桁紧紧盯着夏阳,不愿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玄兄,那兵符可是令牌状。伏虎形状立于头,牌身则是有着天之四灵之一的青龙纹于其身?”
玄桁轻轻皱眉:“夏兄怎么会知道?”
“怎么知道?”夏阳忍不住大笑,他说怎么那天君子陌会无缘无故的提及到祁胤手里握着的兵符,还告诉自己那是什么形状,原来是为了今日埋下伏笔。
三王府暗卫重兵驻满,怎么可能连人进了书房都没个察觉的。想来不是外面的人偷的,而是里面的人偷的。可那时,自己偏偏在他祁胤的书房里翻了那么久!真是一步接一步啊。
“你不也是在怀疑我吗?”夏阳笑弯了眉眼,“说到底,你们也没有人会真正相信我吧?”
玄桁再次陷入沉默。
“对,你猜的没错,偷兵符的人是我,我也确实是漠荒太子君子陌的人。”夏阳面带微笑的起身,“你肯定想知道我为什么就成为他的人了,我这么跟你说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过也是个无法避免名欲钱财的俗人罢了。”
“君子陌给了让我满意的报酬,所以我理所应当的充当他在三王府的眼线,为他做事。他想要三王爷手上的兵符,我便设法偷来咯,就是这么简单”
“可,”玄桁有些欲言又止,“今日我在你的轻楊苑已找到了丢失的兵符。”
“……”夏阳嘴角抽搐了下,麻蛋,这哪个瘪犊子干的好事啊!
“你说君子陌想要兵符你才设法偷去,可为何他现已经回到了漠荒,而这兵符却还在你这?”玄桁看着他,“对此你又作何解释?”
“很简单。”夏阳从容的答道:“这次君子陌给我的报酬我不满意,所以我就谎称自己并未偷到。”
这牢笼东面墙上方有个小窗户,夏阳唯有通过这小窗户透过来的暗光微弱,才能感受一下时间的流逝。
“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阿胤的。”玄桁说。
“别。”夏阳懒懒的靠在墙壁,“今日我与你所谈之事求你一字一句的全部告诉他三王爷。”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想让他知道,我就是这等没有良知,为名欲所驱之人。”夏阳说的百般轻松。
“我知道了。”玄桁起身时看了眼那小窗户,道:“入冬了,天也越发寒冷起来。我会让他们多送两床被子跟汤婆子过来,你这小窗户我也会派人将它封住。”
夏阳站直了身子对着他行了一礼,男子礼,后道:“夏某谢过玄公子好意了,只是我还指望这小窗户透透气,便不劳玄公子费心了。”
“你多保重。”玄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离开了这地牢。
等他走后复又无力的靠着墙,许久忽感一股寒意袭来刺骨,夏阳转头看向那个小窗户。
好像,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