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西琅,心途何尝?  端倪初现,夜风凉薄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3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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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的夜总是祥和宁静的。街道四周有的小贩还未收摊,偶尔也会有零零散散的夜游者。安静的表相掩盖了所有的阴谋诡局,也将无辜者的呐喊吞没了。
    德亲王府的暗室中,前几日还委屈软弱,跪在帝王尊驾前唯唯诺诺的亲王殿下,如今正斜卧在一旁的软榻上。他衣衫微敞,露出白皙的胸膛,阴柔俊美的小脸上挂着诡谲的笑意。他轻笑一声,拿起一旁银盘中的酒杯,仰头饮尽。淡色的酒水顺着他的下颚一直流进衣衫内,称的他整个人更加风流不羁,邪魅非常。
    一旁站着的几个侍从大气都不敢出,眼眸都低着,不敢看榻上的主人。只听站在苻平身后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说道:“主子,新买的那个已经送来了,是要带进来么?”
    苻平闻言顿时来了兴致,他桃眼微眯,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的酒渍:“嗯……带进来吧。”
    那侍卫听完正要出去接人,步子还没迈开就听前方的主子缓缓坐起,出声补充道:“等等……这次的,不会又是哪个偷跑出来的朝臣之子吧。上次那事本王可被说惨了,要不是本王装的像,现今恐怕早被御史那帮人参了。”
    侍从闻言松了口气,俯身跪地回道:“这次家底干净,查了查是普通人家的,主子不必担忧。”
    苻平听了后重新躺下,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去带人。
    不一会,暗室的门就又打开了,只见先进来的几人抬着一个华丽的木箱缓步走入暗室内,后面还有几人拖着一位正昏迷着的十八九岁的青年。
    侍从们按次序将木箱抬入里间的寝室中,又面无表情的将青年放到床上,然后躬身行礼,一齐退出室内。良久,室内只剩下站在床边笑的一脸开怀的亲王,和床上一脸恬适安然的青年。
    苻平拎着酒壶走上前,行至青年的身边,注视了一阵儿,然后抬手将手中的酒倾到在青年的俊逸的面颊上。冰冷的液体令青年猛然惊醒,他一脸迷茫的看着身前的人,疑惑的出声询问:“你是何人?我怎会在此……我怎么穿成这样……”
    说话间,他猛烈的挣扎起来,无奈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苻平轻笑一声,也不言语,伸手向青年的面颊抚去,他细微的摩擦着青年的面容,微凉的指尖划过青年的眉眼,低声轻笑了起来。
    室内原本就安静,此时他那突兀的笑声听起来更是无比诡异。青年一脸惊恐的看着苻平缓慢靠近……
    室内灯烛昏暗,一切的喊叫声和令人毛骨悚然的砸东西的声响都被厚厚的墙壁阻隔着,丝毫没有干扰到墙外的安宁。
    直到夜半寅时,浑身清爽刚刚沐浴过的苻平这才缓缓从暗室中走了出来,只见他穿过后院的假山,一摇一晃的浅步朝着前院的卧房走去了。
    安静守在门外的一干侍卫这才有序的走进暗室中,收拾自家主子弄出来的残局。领头的一人带头进入室内,入眼便是满床满墙喷溅的血迹,以及四周胡乱放着的工具和衣物,床上的那位已经看不出人样了,应当是早就断了气。微微叹息,他们这些府中的亲卫干这种事已经不下百次了,可每每看见如此场景,都忍不住的恶心欲呕,浑身发寒。几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四散的无声的动作了起来。
    上去收敛尸身的一人颤抖着手,低声道:“唉……造孽啊,谁家没个儿子弟弟的,这……真的是……唉……”
    另一人连忙捂住他的嘴,低声叱道:“嘘……你不要命了,上上次老张就这么说了几句,第二天人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你谨慎一些。”其他几人闻言都是心头微凉,一脸紧张。几人不再言语,干脆利落的清理好周围的一切后,便各自回了相应的住处。
    前院的卧房内,苻平听着暗卫的汇报,眼中笑意更深:“哈哈哈……他说什么?谁还没个儿子弟弟?哼……既然他如此深明大义,那下次……就换他家的吧,记着,长的好看的,十八九的,身子清白的。还有,给本王做干净点。”
    他身后带着面具的人点了点头,慢慢的藏进了黑暗中。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长安城慢慢鲜活了起来,各处的商铺都开了门,四周的人渐渐多了,很是热闹。唯有城西的一个小村子内,年迈的老妇和老丈焦急的向四周询问着彻夜未归的幼子……
    皇宫帝王的寝殿内,慕容冲揉着酸疼的腰缓慢起身,他在一旁宫人的伺候下穿好衣物,洗漱过后,随着小豆子一齐回到桃院。内里早有太监们准备好沐浴的用具,今日他未曾让人服侍,拿着东西自己去了后面的浴池。
    随着他浅脚步入池中,他微微的抽气。低声轻叹:“到底还是身体太弱了。”这几日不知怎么了,每次昭帝召幸他时都会很暴躁。像是发泄似的。连着几日,也不去别处,更不在意他浑身的痕迹。他昨夜被稍微的弄伤了,此时温热的水流才让他放松了些。他靠在浴池边上,凝神细想。后宫中肯定是没什么大事发生的,那这次的问题肯定就在前朝。宫中也听不到任何的传闻,可这太不正常了,就好比有人故意要抹去事情发生过的痕迹似的,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若不是他能感觉到昭帝最近的烦躁,他还真以为最近风平浪静了呢。
    让帝王如此震怒烦躁的一定是大事,可是却又压着不让人知晓。或许,和明若将军百般隐瞒的人有关,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巳时,外面传来岁儿轻缓的喊声:“公子……你还好吗?公子……”他起身穿上一旁架子上挂着的换洗衣物,懒散道:“进来吧。”
    岁儿闻言走了进来,只见刚刚沐浴完的主子正湿着发在一旁套着外衣。她上前几步接过衣衫,不认同的递给慕容冲一方干净的布巾,然后摆正慕容冲的衣领,将手中的外衫给他穿上:“公子注意些,再这样会感风寒的,如今虽是到了早春,但还是有些冷的,公子应当好生保养才是。”
    慕容冲接过布巾擦拭着长发,温和的笑了笑:“知晓了,岁儿如今越来越像阿姐了,照顾起我来,丝毫都不手软。”岁儿闻言笑了笑,也不恼,躬身福了福。然后便退下了。待到收拾好后,慕容冲便回了房中。他昨夜休息的并不好,情事一直到了半夜才歇,他都不知晓陛下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他在寝宫内并不能安眠,天刚一亮,便再睡不着了。如今到了桃院自己的卧房中,他才觉得疲乏难受。不禁心下懊恼那人,微微叹息,只希望他今夜绕过他吧。想着想着,不觉间便睡了过去。一室安逸。
    另一处,帝妃的菱宫中。慕容菱温和的与下了朝就过来坐着的昭帝一起说话。她眉眼娇柔,面色微红,一身淡紫色宫装将她白皙的肌肤称的更白了。她静静的听着昭帝的话,也不讨好接话,只是柔和的聆听着。
    “慕容族的那些旁室,朕都封了官职。爱妃也不必多虑了,朕会善待他们的。”昭帝看着慕容菱温声道。
    慕容菱听到了自己遗族的事情,这才轻启红唇,浅笑道:“陛下仁厚,前燕战败,陛下还能留下臣妾族中的一些后人,臣妾代他们谢过陛下隆恩了。只是臣妾看陛下今日好像神思不属,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罢,她起身亲自为一旁端坐的帝王添了茶水,柔和的看着他。
    苻坚温润的笑了笑,摇头道:“爱妃多虑了,朕只是有些累了。”慕容菱闻言后不再追问,安静的与一旁的帝王一起品茶,等到午时,叫了大监传了膳。两人用过后,苻坚便起身回去了。
    临行前,他默了默,叹息着对慕容菱道:“爱妃有时间去看看凤皇吧,朕这几日心绪繁杂,有些太过了……,不免有些伤到他了。”
    慕容菱愣了一秒,脸色微白的点了点头,欠身恭送帝王离去。待昭帝走后,她忍着心中的怪异,问身旁的莲心道:“陛下……怎会知晓阿冲的小字……”
    莲心闻言面色微凝,想了想道:“娘娘忘了,您当年的王叔如今正在为陛下效力,应当是他告知陛下的……”
    “慕容垂……是他……”闻言,柔和的女子手指紧扣,面色转冷,向来温柔的眉眼带着些许怒气。她倒是忘了,正是她这位弃暗投明的好皇叔,她姐弟二人才沦落到如此地步。虽说如今的陛下温和宽宏,又礼待于她,她对于复国一事,倒也却从未想过。可是这背叛之人,她必定是永远不会原谅的。又想到如今以色侍君的胞弟,不免心中又难受了起来,吩咐莲心道:“你去拿前些日子的那种治外伤的药膏来,随我去一趟桃院吧。”
    待她们走到桃院,听贴身服侍慕容冲的宫婢说,早间回来时冲儿就睡下了,如今还是没起来。午膳也没用。她轻轻蹙眉,让莲心几人在门外留下,自己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轻手轻脚的走进内室,只见床上的胞弟鞋子都没脱掉,微侧着身,早已睡熟了。她轻摇着头,好笑的上前弯下腰给他褪去鞋袜。起身正要给他盖好被褥,不料转身间,看到了少年微微敞开的衣衫。她皱了皱眉,刚要给他重新系好,入眼便是他胸膛间遍布青紫的捏痕和齿痕。
    一声惊呼,她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唇,轻柔的抚上那处。“这……这是……”
    慕容冲朦胧中觉得胸膛上有一丝凉意,微微蹙眉,正要摸索着拉过一旁的被子。突然耳中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他瞬间睁开眼。转头就看到了一脸泪水的慕容菱,心下惊骇,连忙拉好前襟:“阿姐,你怎么了……你别哭……这……这只是……”他不知所措的坐起身,尝试着安慰一脸梨花带雨的长姐,可慕容菱只是轻咬贝齿,低声凝噎。
    “我竟不知,他……他竟然会如此对你……”
    

    作者闲话:

    阿姐大人,你不知道的很多的。真不忍心把你写死。。。ヘ(__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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