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心动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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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书第二次坐到安娜对面的时候,安娜开始在意起他的存在。偶尔两个人的目光会不经意相交,安娜也不会立刻移开眼睛,而是以为对方是不是有话要说,结果他只是低下头笑着吃饭。
比起这个,更让她在意的是高数课的时候,李瑾书开始坐到她旁边。这么明显的改变首先引起了家英的注意,她告诉安娜“那个男生应该是喜欢你”。当脑子里在回想家英的这句话时,安娜用余光扫了眼旁边的李瑾书,他上课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也没见他迟到早退过。不过,这个没什么交集的人为什么会喜欢我?一个人有这么容易就喜欢上另一个人吗?
安娜转着手里的笔走神,下课铃突然响起,她不小心把笔转飞到李瑾书的手边。他用手指轻轻把笔推回给安娜,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不管家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安娜都不想为这个事费神,于是她改变了座位,特地挑了靠窗的第一排两人位,而且故意坐在外面,这样别人进去也不方便。果然,李瑾书没有再坐到她旁边或者附近的位置了。
但是有一次下课的时候,李瑾书却主动过来找了她,问她放学后有没有时间,他想邀请她去看自己的篮球赛,安娜找借口拒绝了。结果第二天李瑾书又来找了她,安娜还是一样拒绝了。
“我不懂篮球,而且也不太想去看。不好意思……”安娜拎起书包准备走。
“你好像有点排斥跟别人来往呢。”李瑾书看着安娜说道。
“……我并没有排斥。”安娜皱起眉,有种被戳到痛处的不悦。
“那可能是我多想了,”李瑾书笑了下,说道:“你考虑一下吧,6点钟在体育馆一号球场,这次比赛应该会很精彩,因为是跟外校的人一起打,大家热情很高的。”
“……我们学校有这么多篮球赛吗?”安娜低声嘟囔。
“有空的话就过来看看吧,拜拜~”
在去食堂的路上,安娜越想越气,这个人凭什么一副好像很了解她的样子?竟敢对她下那种没礼貌的评论。想到这里她忽然半路折回,因为不想在食堂又碰见李瑾书。结果下午的课家英坐在她旁边,竟满心期待地跟她聊起了篮球赛的事。
“安娜也一起去看吧,我们学校的篮球队很有实力的。”家英的眼神炯炯发光。
“不好意思啊,我有事。”
“是去图书馆吗?比赛最多就一个小时,很快的呀。偶尔放松一下,学习效率更高嘛。”
“还是算了吧,说实话我不喜欢篮球。”安娜露出尴尬的笑。
“你就当陪我去看好不好?我室友她们都要陪男朋友,我一个人去好没意思的。求你了~安娜~~!”家英拽住安娜的胳臂开始撒娇耍赖。
“家英,马上要上课了……。”安娜小声提醒她。
“你陪我去嘛,我请你吃好吃的。”
“你先放开好不好?这样很不舒服……”安娜边说便往后退,家英的脸都快凑到她下巴上来了。
“除非你答应我,不然我就一直这样缠着你!”
“我知道了,你先松开好不好?”安娜注意到周围人聚集过来的视线,突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球场里灯光通亮,两边的阶梯上已经坐了不少人,安娜跟着家英站在球场边观望,然后在第2排找到了两个连着的座位。刚一落座,安娜就看到了在篮球架下面做热身运动的李瑾书,他穿着10号红色球服,额头上绑着白色的发带。
球场里的观众越来越多,最后连二楼的走道里都站满了人。已经6:10分了比赛还没开始,双方球员都在篮球场上站着,有几个人围在裁判身边在聊着什么。安娜无聊地张望球场,突然注意到了一个坐在球场边长椅上的人,他穿着黑色的12号球服,正低着头在给大腿做按摩,显眼的黑色长筒袜覆盖到了膝盖。
“他怎么会在这儿?!”安娜控制不住惊讶的表情,自言自语道。
一声尖锐悠长的哨声突然响彻整个球场,只见裁判捧着篮球走到了中间线,两队的球员纷纷过去站好了队,四周的人也很快安静下来。
“喂!安娜,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上次来找你的那个朋友?”旁边的家英凑到安娜耳边小声问。
安娜顺着家英指的方向,看到站在对面队伍里第3个位置的丘宇。他背手站着,姿态俨然一个专业的篮球运动员。他剪短了头发,露出了敞亮的额头,五官也显得更清晰鲜明。她今天才知道原来丘宇会打篮球,真是个意外的惊喜发现。那个整天抱着猫坐在地板上发呆的阴郁少年形象,好像突然离他很远。
“对,是他。”安娜笑着回答,内心莫名觉得欣慰。
“哈!晕!真的是他,我赚大发了。”家英兴奋地攥紧拳头。
哨响球落,两队的队员迅速分散开来进入攻守状态。连一直窃窃私语的女生们也都安静下来认真观看战况。安娜看着穿着不同号码衣服的人在球场上来回跑,移动速度太快以至于她都分不清谁是谁。但从旁人的议论中,她听到最多的就是:“穿10号球服的那个男生好厉害啊。”
李瑾书汗流浃背,手臂也汗涔涔地透着亮光,他卷起衣服擦汗的时候,露出了漂亮的人鱼腹肌,细长的腰身跟漫画一样让人心动。他手脚细长,肌肉结实,动作敏捷地穿越障碍,当他轻松向上一跳,把球精准地投进篮筐的时候,周围的人跟炸开一样爆发出尖叫。
比赛过半,赛况陷入焦灼化。赛场两边的观众大呼着本校的名字助威,整齐划一的呐喊声跟训练有素的兵团似的,安娜被夹在中间毫无动作,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球总是落到李瑾书手里,安娜不自觉地盯着他的动作看,却被突然闯入视线的丘宇给惊到了。原本一直在外圈的丘宇不知何时冲到了前面,跟李瑾书两个人一对一地较量起来,旁边的球员似乎也没表现出诧异或不满的样子,反而互相配合着。相比于上半场的防守,外校球队在下半场的表现更加精彩,即便是安娜这样的外行,也能从他们一个个不服输的表情中感受到团队的凝聚力。
“我的天,这是要输的节奏啊!”旁边的家英身子前倾,表情紧张。
“谁要输?!”安娜问,她还搞不清楚情况,甚至都没去注意比分栏。
“你朋友那队啊,都已经差了10分了,到现在还没扳回一球。”
“应该还有机会吧。”
“可是比赛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们——”
家英的话突然被观众席上爆出的一阵欢呼声给打断,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球场。只听见一声哨响过后,裁判员举起了李瑾书的手宣判了这场比赛的胜利。
“我们学校真的好强啊,不过我还蛮希望你朋友能赢的。”家英一边鼓掌一边惋惜。
“是啊……”安娜轻叹一声,伸长脖子寻视着球场上丘宇的身影,她想找个机会去跟他说几句话。不过正在散场的人群太过拥挤吵闹,她根本看不到他人在哪里。
“安娜!安娜!”旁边的家英一个劲地扯安娜的衣角,眼睛盯着旁边朝她们走过来的男生。
“啊,什么?”安娜转过头,看到李瑾书站在面前,他笑着对自己说了声“嗨”。
“你叫李瑾书吧,久闻大名呀!”家英瞄了眼旁边的安娜,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没那么夸张吧?”李瑾书扯着嘴角轻笑,视线又落到了安娜身上,“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我陪她一起来的。”
“是呀,感谢我吧~”
“好啊,我请你们吃饭。”
“真的呀?走着!”还没等安娜表态,家英就一把搂过她的肩膀抢着答应了。
“可以下次吗?”安娜面露难色,看着家英问。
“啊?……当然了。”家英意识到自己在强人所难,突然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
“没事啊,下次有空约。”李瑾书看着安娜说道:“那我先走了,拜拜。”
“byebye呀!”家英呲牙笑着跟他招手。
球场里又响起了哨声,一个中年大叔吼着嗓子通知逗留在体育馆里的同学离开,他们要开始做清理工作了。临走前安娜又回头看了眼球场,发现那里只剩下两个在做打扫的学生。
“感觉他人挺好的嘛。”家英舔着舀冰淇淋的勺子,一边回想刚刚李瑾书给她的印象。虽说安娜拒绝了3个人一起吃饭的请求,不过却答应了她的请客。两个人一起在学校天桥下的牛肉面馆吃了晚餐,然后准备回学校。
“我觉得他肯定喜欢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家英撞了安娜的肩膀一下,腆着笑逗她。
“哪有那么容易就喜欢一个人啊。”
“你从来没喜欢过谁吗?”
安娜咬了一口鸡蛋饼,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否定。
“好吧……看来你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呀。”家英叹着气感慨道:“其实我也没有。”
经过一家音像店的时候,里面传来了歌声。家英恍惚间像被电击中似地僵住身体,眼睛瞪得浑圆。她指着窗玻璃上的一张大海报,用高分贝的尖嗓音大呼道:
“啊!!!!!BLACKSONG的新专辑!!!”
安娜转过身,看到一个扎着小马尾的男人抱着吉他占据了整个海报画面,他化着浓厚的黑色眼影,表情慵懒地看着路过的行人,微微张开的双唇间散发着诱惑与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