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花事了之醉荼蘼 第九十二章 碎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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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一大清早,我还没有睡到自然醒,就被我的护法们给强行闹了起来。
面对着我护法们尽忠职守的表情,我再一次深刻体会到南宫墨的良苦用心。
我这四大护法,对我这个掌门人,真是做到了尽职尽责,绝不擅离职守。
只要是没有南宫墨的命令,基本就可以做到,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待命。
今儿听来了两个消息,一个消息是从恒山送来的,另一个消息是我们内部的,恒山差人送来的是个坏消息,来送信的人是个恒山的小弟子,听这位小弟子说,南宫墨的娘亲生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他老爹南宫掌门连夜派人过来,今儿务必要把南宫墨给请回恒山,这事没得商量。
但是,从我醒来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他的行踪,所以消息只能暂时押下来。
相应的,我们内部的这消息不能算好也不能算坏,至多也就是个迟到的结局。
这事我在回鼎泰宫之前早有耳闻,贵人说他要走了,或许会回到原籍,或许要去别的地方呆一阵子,我在鼎泰宫的门口,瞧着他那张四方大脸,突然间就多了些对过去的不舍,虽然他要离开我的消息,三年之前我就已经晓得,可当这一天果真到来的时候,我还是不能立马接受,也不是不能接受,是有些不晓得该做出甚么样的反应才对。
犹记得当初三哥在混元书阁门前的石阶上,把他托付给了我,说叫我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保住他的性命然后送他下山,因为灭门只是我家的家务事,同贵人之间半点关系也无,只不过贵人中了大美人的花毒,为了给他找解药我只能带他在身边,他曾经陪我去过风华去过龙泉驿,去过箫城去过恒山,去过万香谷还去过许多许多地方。
在龙泉驿,我为了能给他找到一包可以暂缓毒性的五石散差点送了性命,那时若不是有逸尘出手救我,我大抵已经去到阴曹地府找老爹报道,在箫城我因为高热,错把他当成了无常爷,还一再取笑他的身材,后来遇到了南宫墨,贵人就从我的身边,一边倒的倒戈到了他的阵营里去。
接下来就是一段极其漫长极其混乱,好像永远都不会有边际的生活,那生活里有小禅,有沉烟,有我对整个江湖满心的恨,还有寻找秘笈的疯狂,最后我们终于找到了万香谷,找到了大美人,找到了我们需要的解药。
他在我的身边一呆就是三年,我和他明明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贵人对我很能摸着良心做事,他这人没甚么心计也没甚么心机,人不坏却总是好心办坏事。这三年来他瞧过我无数遍脸色,听过我无数句挤兑和挖苦他的话,叫过我无数回四小姐,陪我一同走过无数的路。
今天终于是必须要说再见了,再见,或许是再也不见,又或许是在也见不到。
三年的时间好像很长,长到就像我们互相陪伴走过一生中的大半辈子。
三年的时间好像也很短,短到所有的事就好像还发生在昨天。
贵人跟我分别的时候,抱着我哭得很是伤情,眼泪和着鼻涕稀里哗啦。
我为了在四大护法面前保持形象,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忍得喉咙因为过于收紧而发疼,我拍着他厚实的肩背道:“别哭了,你素日里笑着的时候就已经够难看了,如今哭起来可比笑着的时候更加难看,再说,你一个大男子守这么多人抽抽啼啼不害臊啊。”
这话是说给大家听的,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我也很伤情,我也很想哭。
贵人就那样,一直站在我的面前抽抽搭搭,直到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告别,只是不断重复着几句意思不太完整的断句,那意思就是叫我跟南宫公子好好的,千万不要老是任性,老是挑人家的刺,万一哪天我的运气不好,因为开罪了南宫公子而被休,可没地方说理去,我如今娘家门上也没人了,三哥也死掉了,哪里还会有人出来给我撑腰。
我略一思索,觉得休我这件事就理论上而言,还是颇有点难度的,毕竟我和南宫墨从来也没有正式成过亲,就算是我开罪了他,也不至于就要被他一纸休书发还给我的娘家,所以贵人的担心纯属多余。
为了贵人日后的生活,我叫账房拨了三千两银子给他,然后一直送他下了山。
回来的时候手上捧了本薄薄的小册子,是贵人手写给我的食谱。
那上面详细记录了南宫墨的饮食习惯,和一些简单易学的面条做法,南宫墨爱吃面,这事只要是个恒山的人都清楚,我也清楚,只是我这人天生没有做菜的天赋,而且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去学做菜。
贵人在这点上对我不放心,他始终害怕我日后会被南宫墨给休了,手写得食谱交给我,用意不能再明显,就是叫我要学会做个贤妻良母,做个良母,我觉得自身潜力委实不大,虽然于我而言没有难度,但贤妻暂时还没考虑过这问题。
他写得那些面条的做法,我只草草看进去了第一行上的大半句,第一行上写着,手擀面的做法有擀、抻、切、削、揪、压、搓、拨、捻、剔、拉,面粉盐和水的配比,加色汤汁以及其他的调味佐料。
我捧着那小册子,甚是发愁的抬头望了一回天,又甚是无奈的踢了踢衣摆。
做菜这事,我委实是有些发愁,如此说来,还是要请小禅和颇梨一齐出手。
在她俩的鼓励和协助下,我用了一个上午,终于成功按照食谱和好了面团,和好面团之后自然就要切面团,然后我又想起恒山里送来的消息,我忙里偷闲问了小禅一句:“你南宫哥哥人呢?怎么一个上午也没见到?”
小禅撇了撇嘴:“他是你的夫君,你问我我问谁,你自己怎么不看好人。”
小禅自打昨儿在飞霜殿里跟南宫墨狭路相逢,并且输得一败涂地之后,就一直是保持着现如今这种,不阴不阳不咸不淡的说话状态,对付这种情况,我的心得体会就是,既不去招惹她也不去帮着南宫墨说话。
我无视她的闹别扭,又问了颇梨一遍:“那颇梨你看到南宫公子没有?”
颇梨也是摇头,说压根没有见到,这可真是奇了,泰山里不过就这样大的地盘,南宫墨好端端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如今摆在明面上的内务这样多,我量他也断不至于甩甩手插翅而飞,又叫了几个弟子过来问话,也都说没有瞧见。
我从午时等到未时,从未时等到申时,还是没有瞧见他的人影。
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他,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晓得他的行踪所在。
整个人就像是已经人间蒸发,我有些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事该不会跟炎一有关系,该不会是炎一晓得我手中的秘笈不止一本,在发觉自己上当受骗之后一怒之下为了报复我索性把人给绑了,要气势汹汹来跟我算总账吧。
申时一过我再也坐不住,一拨拨的把弟子们派出去找人,派出去的人愈来愈多,可回来报信的人却愈来愈少,私底下的议论铺天盖地,小禅听到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说得也是支支吾吾,我听得忒混乱,出门转了一圈,也听回来一些细枝末节的片段,我情愿相信那不是真的。
天色愈来愈晚,能用的法子全用上了,能派出去的弟子也全派出去了,不晓得为了甚么,南宫墨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的一颗小心肝紧张的揪到嗓子眼,不好的预感愈来愈强烈,后来把四大护法都叫到正厅里来,准备采取轮番审讯的策略,谁胆敢反抗我就动用私刑。
我坐在我老爹素日里常坐的那把扶手椅上,挑了璆琳先来开刀:“璆琳你跟我说实话,他们私底下说得,南宫公子在后山是不是这样?”
璆琳一脸的事不关己:“掌门,我觉得你问的这问题,首先,同我之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我也不想回答你,其次,这事也不能道听途说听风就是雨,但是,如果你觉得我不说是因为我在撒谎,那我宁可说我不知道。”
我已经有点怒了:“你这护法当的一点都不合格,甚么事问你都是白问。”
“掌门,我的职责是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不是帮你去偷听小道消息,所以,如果下一次你有危险的时候我没有挺身而出,你才可以说我不合格,或者到时候你也可以直接动手杀掉我,我璆琳绝无怨言。”
怒气冲着发冠而起:“颇梨到你了,你说你都听到了些甚么?”
颇梨:“掌门,我觉得璆琳说得有道理,小道消息不一定全是假的,但是也不可全信,您要是愿意,我可以陪您去飞霜殿里瞧上一眼,咱们也可以去去心病。”
我有些发蒙:“怎么又跟飞霜殿有关系了?不是说是在后山吗?”
“听说这两个地方都有可能,但是凭我的直觉,应该是飞霜殿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时间证人比较能对的上号。”
她一本正经分析给我听,搞得我更加紧张,我不晓得待会走过去,是不是当真会瞧见自己最不想瞧见的情形,说话的声音有些扭曲:“这事你能确定吗?”
颇梨沉吟了一会,斟酌着道:“我只能说我可以确定到百分之七十。”
我有些备受打击的望着她,不过就是一个时辰都不到,如何可以确定到百分之七十,看来我听到的情况就是属实,我在椅子里换了个坐姿,指了指菩提道:“菩提,你来说。”
菩提听我点到他的名字,犹豫了一会后还是说:“掌门,要不你换个人吧。”
这下子我更诧异:“你说得换个人是甚么意思?”
“其实吧,在这个世界上长得帅的男子,也不是只有南宫公子一个人,我觉得您也不用非得在他身边一直呆到老对吧?万一南宫公子他不想跟您在一齐,您找别人也一样啊,反正男未娶女未嫁,机会都是平等的。”
牟娑:“你能不能把嘴巴闭紧,咱们掌门已经够烦心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菩提:“这怎么能叫我多嘴,我这明明就是在陈述事实,这事明明就是南宫公子有错在先,明明就是南宫公子先背叛咱们掌门的啊,我说得哪里不对了。”
我觉得我已经可以不用听下去了,我听到的和大家听到的完全一样。
传闻说,南宫墨他背着我在后山招歌姬,当然也有可能是在飞霜殿。
我再次记起他说过的那句,给我挑护法还不如去勾阑有意思的话。
他以前喜欢玩这我清楚,他以前喜欢做这些风流韵事我也清楚,我一直以为他是偏爱男子多一些,不然也不会一再把去勾阑挂在嘴边,但是招歌姬这事,我还真是没有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确切说我从未怀疑过他,我也没有做好面对这个问题的心理准备,情敌是个男子这事我可以接受,情敌是个女子我绝对不接受。
我一直认为他是这几年成熟了玩够了,所以对这些事逐渐失去了新鲜感,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收了心,可以正常规矩的同我相处下去,而在这一刻,我的所有幻想都被他送我的现实,彻头彻尾击了个粉碎。
如果人是在后山,至少还能说明,他尚且能顾忌一下我的感受。
如果人是在飞霜殿,我觉得我基本可以断定,他就是想跟我同归于尽。
颇梨和璆琳瞧我面色不善怕出事,去后山的路上又叫菩提通知杜枫,杜枫窘得不晓得如何是好,劝我也不是不劝我也不是,毕竟这错处又不是我犯的,一路上我设想过许多截然不同的结局,每一种都是带了血腥的场景。
飞霜殿的飞檐翘角上,还是华盖了一层花瓣,偏安一隅的立在那里。
我站在飞霜殿的门口,冷静了再冷静,才握着剑抬脚要进门,璆琳一把拦在我的身前,要同我一齐进门我没同意,如今这时候有颇梨和杜枫在我身边就够了,我还不能心安理得的去丢人,进门的时候杜枫一直叫我要冷静,不管怎样孩子最要紧千万别冲动,说这事也不是甚么大事,放到男子身上都不是原则性问题。
有一刻钟我瞧着他,深深感觉到两性之间真的没法子平心静气好好交流,如果连背叛都不能算是了不得的大事,都不能算是原则性问题,我不晓得还有甚么事是不可以发生的。
我握着剑鼓了很大的勇气,才敢跨过门槛走进去,青石板的地面上,散布着一滩一滩的小积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十分刺鼻的酒气,是竹叶青,我最喜欢的竹叶青,地面上倒着两个酒壶,一个是青白玉制成的光面酒壶,一个是老银打造的雕花酒壶,青白玉的那个是三哥的东西,我原先给三哥收拾房间时忘记还回去,一直摆在我的房间里,老银打造的那个是我送他的,南宋出土的老银,缠丝镂空的手柄,壶盖上雕了个精致的精卫,我用灵溪大会的奖金买给他的。
桃花形的汤池中,那个歌姬,就那样衣不蔽体靠在南宫墨的怀抱里,胸前裸露着一大片丰满的雪白,散在肩膀上的头发有些毛毛躁躁的,她对视了一眼我的目光后,就吓得双肩止不住的瑟瑟发抖,口中咿咿呀呀念念有词,顺着汤池的边缘爬上来,爬到我的脚边抓住我的衣摆。
杜枫还没回神拦住我,我就已经抽出自己的佩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鲜血像一条蛇,弯弯曲曲爬满她的身体,爬满她胸前的一大片雪白。
南宫墨就像甚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依然是悠然自得靠在汤池的边缘,微微仰起头紧闭着好看的眼睛,身后墨色的长发有一大半都浸泡在水里,长发浸了水如同漂浮在海面上的墨色海藻,纠结缠绕,随着水流的飘动而飘动。
我从那尸体手里抽出衣摆,气得浑身发抖:“南宫墨!你给我站起来!把事情解释清楚!你到底是甚么意思!”
他听了我的话睁开眼睛,一手支在池边一手撑着额头,斜眼看着我道:“没甚么意思,小爷我不想跟你在一齐了,就这么简单。”
“你不想跟我在一齐了!你不想跟我在一齐,你昨天还在这里……”
他的嘴唇弯了个好看的弧度,然后冷漠的道:“主动送上门的女子有哪个男子会不要,再说你长得又不丑,不只是不丑还很美很招人,退一步说,你昨天不是也很想要很主动吗,又不是我强迫你的。”
他的月白色的长衫还好好的穿在身上,但是领口深深的敞开着,胸前那一块白皙的肌肤上,还有昨天留下的吻痕,颜色暗红的触目惊心,杜枫站在我的身后拉住我的胳膊,我用力挣了一下没能挣脱。
“南宫墨!你就是个伪君子!你不想跟我在一齐就直说,你可别忘记,你现在还在我的地盘上,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
“你的地盘?你人都是我的,怎么是你的地盘?这里是我的地盘,真正应该摆正位置的人是你,你有甚么资格来管我的事,你有甚么权利来管我的事,你自己又是个甚么身份,反正我又没有娶你,你跟这些歌姬也没甚么区别。”
我听到自己因为情绪失控而开始大声的吼叫,嗓音里有无法控制的歇斯底里,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正如同我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没错,正如你所说,我没有身份,我也懒得管你的事!你现在就从这里给我滚出去!我一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你!你给我滚!”
他慢慢的从水中站起来,月白色的长衫因为湿透而变得半透明,他的身材修长结实,没有配饰也没有佩剑,只有生理上的突出很扎眼,我看着他的下半身,突然间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恶心:“你就这么缺?离开这事你是不是一天都活不下去!你既然这样想,这样厉害,那你多找几个好了!南宫墨你真让我恶心!人尽可夫的歌姬你也要?你脏不脏啊!我以前没拦着你找,现在没拦着你找,以后也不会拦着你找,只是,请你能不能眼眶高一点,有分寸一点,拜托你下一次招歌姬招个比我好看的成吗!别净招这些庸脂俗粉,招人恶心还不够!”
他从我的身边走过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垂着头向前走出两步,又退回来一步,一把把我揽进他的怀里,重重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又把嘴唇埋进我的发间,深深呼出一口温暖的气息。
这动作他以前经常会做,特别是在每一次与我分别的时候,以前我只是觉得痒想要躲开,但是这一次我觉得反胃,大力推开他:“你脏死了!别碰我!你赶快给我从这里滚出去!我以后,不,我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你滚!滚出泰山!滚出鼎泰宫!滚得愈远愈好!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滚!”
吼到最后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泣不成声,剧烈的宫缩令我的小腹翻江倒海疼起来,我紧紧抓住杜枫的手腕做支撑,倒抽了一口冷气蹲下身来,杜枫用他的手臂环着我的手臂,颇梨把手放在我的腰上慢慢给我按摩。
南宫墨一脸惊恐的扑过来:“娘子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我啊!”
我愤恨的转头盯着他,卯足了全力一巴掌甩过去,啪的一声响声惊天,他白皙英俊的左脸上迅速印上一道红印,我盯着他更加不解恨,紧接着又是一巴掌甩过去,他的右脸上也挨了一下,登时红肿的更厉害,我眼中的泪水奔涌而下,抓着他衣领的手因为气愤而发抖,抖得几乎失力。
我抓着他恨恨的道:“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说过会永远爱我,你说过会跟我天长地久,你说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你说过永远不会伤害我,还有锦瑟韶光,华灯幢幢,彼岸开荼蘼,不负流年那些话,难道都是为了骗我而骗我吗?你当初说这些话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过过脑子?到底有没有过过心?”
他不回话,就那样默然无语的垂着头。
“怎么不说话了!你素日里不是最有话说得吗!如今怎么不说话了!你一直在骗我对吧!你从来都没想跟我一心一意对吧!你凭甚么这样子对待我?你为甚么要这样子对待我?你到底觉得我有哪里不好!南宫墨!你说话啊!”
……
“怎么?你没话说了对吧?你终于也能被我给问住了?好那我也明白告诉你,我就是喜欢主动送上门,我就是喜欢倒追,不可以吗?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瞧上你,我当初真是犯贱才会喜欢你,我当初晓得你不检点,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你,虽然我的心里面有别人,但是我不会像你这样没底线,不会像你这样招人恶心,不用你蹬我,我今天就跟你一刀两断,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给我从这里滚出去,我们泰山从今往后都不欢迎你!”
他一字一句听我说完仍旧没说话,表情上有一点冷冽,还有一点惆怅,但是这些我都没有注意到,我只是泪眼朦胧目送他站起身,半蹲着在杜枫的肩膀上,用尽全力重重拍了一下:“杜枫,你我之间还是不是兄弟?”
杜枫脸上的表情比他还要惆怅,哽咽着半响说不出话,只是不停的点着头。
然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来,举目环视了一周,指着我的四大护法道:“你们四个都是我亲自培养挑选出来的护法,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应该做些甚么,自己心里面都清楚,别让我失望,如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的掌门发生任何事,小爷我唯你们四个是问。”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径直向大门外面走出去,跨过门槛之前,他再一次转过头来,对着我说了一句我爱你。
杜枫说,南宫墨跨出门槛去的那一刹那,我的哭声尖厉的响彻云霄,许多年之后他还能回忆起那声音,撕心裂肺又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