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在山滴那边海滴那边 019、餐桌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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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摆着美食,餐桌下藏着恐惧……”娜莎的话不合时宜,但是说得又很准确,“我只是想表示一下对被屠杀进口的食物的愧疚……”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娜莎,这本就是一场很尴尬的晚宴,只有穆尔一个人吃得很开心。他将鹅腿切下来递给了娜莎:“祷告做完了吗?希望你不是素食主义者。”
“当然不是,谢谢。”娜莎欣然接过了食物,“我是看你们都不怎么吃,所以想调节一下气氛。”
“呵,你的‘调节气氛’真是有效!”路易又是没好气的一句话,他对于这顿饭明显没有任何动餐具的欲望,他只是想知道维克在搞什么鬼。
维克的目光很平静,他和路易对视,全然没有心虚或紧张,相反,那仿佛带着笑意的样子让路易觉得更不舒服。
看得出维克的生活很有格调,此刻餐厅内播放的是A大调钢琴奏鸣曲,优雅之后却透露着一丝诡异——尤其是配上现场的场景——除了音乐声和刀叉与盘子的交叠音,没有一个人再说话,但众人的眼神却都包含深意……
凯文打破了僵局:“对了,维克老师,我们怎么会到魂族这边来?”
维克看向凯文:“你们是自己来到魂族边境的,根据穆尔跟我说的事可以推测,你们的地图被人动了手脚,至少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穆尔本来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听他们继续说话,顺便梳理一下最近的事情,然而他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应,隐约之中,他总觉得餐桌地下藏着什么——娜莎玩笑的话语在脑内循环——餐桌上摆着美食,餐桌下藏着恐惧……
“怎么,不合胃口?”维克看见穆尔放下了餐具。
“我吃饱了,想出去逛逛。”穆尔站起身,“……刚才路易不是说这栋房子被改造过吗,我想去看看到底怎么古怪。”穆尔故意这么说,就是不希望维克引领他们走。虽然在情感上穆尔愿意偏相信维克,但是理智上他知道路易不太会撒谎,而且心中的感应越来越强烈,让他不得不引起警觉。
维克并没有阻拦:“如果你们都觉得这栋房子奇怪可以多逛逛,熟悉了就好。”
路易拍着桌子站起来,冷哼了一下转身就出去了。娜莎和凯文似乎更愿意留下来品尝美食,维克也很乐意做这个东道。
说来也奇怪,穆尔自己觉得这段时间他的感知越来越强,似乎总能预见事情发展的情况。他走出了餐厅但并没有去找路易,也没有逛房子,他甚至觉得这栋房子的整个布局已经在脑内形成平面图,哪怕他是第一次来。更甚至于,他能知道路易现在的位置,感受到每个人的动作……
穆尔闭上眼睛使劲摇晃了一下脑袋!他现在的状态真的不正常,不管是第二人格还是间歇失忆,这样的情况他都不希望再次发生,这种丢失记忆的感觉实在糟糕透顶!
穆尔顺着台阶走下去,很快就到了餐厅的楼下——正对餐厅下层是一间普通的仓库。穆尔绕开一个又一个的箱子,也没有去在意仓库架子上摆放的任何东西,他径直走到了一面白墙前。
穆尔抬头向上看,上面是一盏普通的吊灯,或许是因为仓库所以并没有经过精细的装修。穆尔能感觉到,这个位置就是楼上餐桌正对下来的位置,这里可不该是面前的白墙!
穆尔的猜测没有错,或者说,是他的感知不会出错,白墙是空心的,他找到了进去的办法——机关就在那个吊灯上,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太高了,但对于会魔法的人来说是无所谓的。
暗门后的场景令穆尔震惊——开门之前他在脑内幻象了无数种场景,却偏偏没有想过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长得很穆尔一模一样!
对方的表现比穆尔镇定多了,他似乎早就预料到穆尔会进来,更似乎早就认识了穆尔:“别担心。”他的态度温和,“你就把我当成一面镜子好了。”
镜子,的确是镜子!穆尔不可思议望着这面‘镜子’,他此刻又太多的疑惑,那些困惑萦绕在他的脑子里几乎将他逼到绝境!
穆尔还没来得及一一问清那些困惑,那面‘镜子’对穆尔说:“杀了我。”平静、淡然、优雅、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