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冰同居的那些天 【10】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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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午時的陽光悄然穿透一塵不染的落地窗,輕輕灑落在木製地板上。窗外梧桐樹的葉子已經落的差不多了,樹枝則守護著空空的鳥巢等待著也許再也回不來的鳥兒。它們的影子被投射在牆上,形成一種極具秋季淒涼的壁紙。
gakupo坐在書桌旁面對著黑屏的筆記本電腦發著愣,腦子裡空空蕩蕩。他不想做任何事,他只想睡覺。
meiko離開的這段時間除了頭幾天很忙之外都是十分正常,規規矩矩的。所以gakupo也沒有累到哪裡去,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如此疲倦。
kaito最近沒有動廚房,沒有拉我出去轉,沒有差點把我嚇出心臟病,一切都很好,可我想休息。
他迷迷糊糊的伏下去,馬尾被扯動了一下,本來就沒有系好的皮筋鬆開來,緩慢的順著紫色的長髮向下滑去,無聲的落在地上。
整個房間安安靜靜的,只有gakupo逐漸變得平穩的呼吸。
我為什麼會留長髮呢?
一直都覺得長髮很礙事,打理起來不方便,更何況我還是男性,長髮會顯得自己十分奇怪。我記得兒時曾因為頭髮過長被人嘲笑從而很幼稚的躲在角落裡哭泣。
所以我為什麼要留長髮呢?
原因大概就是那個人。
那個人擁有一雙和kaito很像的海藍色眼睛,如同平靜的大海,似乎能包容一切。
那個人曾經告訴我她不希望我的頭髮被剪掉。
那實在是太可惜了。她說。
在施予我們過份教育的嚴父面前她是唯一一個護著我的人。明明是一個比我還小的孩子,卻像母雞護雛一樣擋在我的身前承受父親的責打,拼命哭喊著為我辯護。
她翠綠色的短髮和我紫色的長髮是鮮明的對比,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沾上過鮮紅的血液,多半都是被父親打出來的。
後來父親去世了,她再也不需要保護我了,可仍然像個大姐姐一樣對待我,似乎我才是較小的那一方。
她喜歡在我睡著的時候盤著我的頭髮玩,因為我曾經在夜裡多次醒來看見她盯著我,手中有一縷我的頭髮,似乎是什麼很了不得東西,以至於她的眼神是如此專注。
再後來她也去世了,原因是自殺。
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她自殺的動機是什麼,因為她一直是一個很開朗活潑的人,天天都無緣無故的快樂。
在她去世之前的那個晚上她沒有碰我的頭髮,她蜷在我身邊哭著說她喜歡我,我裝睡,當做沒聽見。
那時我14歲,她才僅僅12歲。
最終,獨自一人的我被收養,遠遠的離開了那個充滿不堪往事的地方。
gakupo感到有什麼人在撫摸他的頭髮,將髮絲纏繞在手指上卷著玩。
他低低的呼喚了一個人的名字:
「gumi。」
kaito的手停在半空中,沒了下一步動作。過了一會兒才放開gakupo的一縷髮絲。
他決定不去問那個人是誰。
至少現在不應該問。
當做什麼都沒聽到好了。
然後他靜靜的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定。
窗外梧桐樹上還僅剩的最後一片綠葉緩緩的打著旋,從枝丫上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