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三章 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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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会被小天使逃掉了,没能实现一起去车站坐车,顺便打探出小天使住在哪里的计划,但是李林并不着急,再过两天就正式开学了,来日方长嘛~
因为离开学还有时间,李林准备找找打工赚点钱,交完学费、付完房租、置办完各种必需品,他的钱也没剩多少了。
划拉划拉手机,来日本之前李林就加了一个留学生群,群里许多人来加他,他就通过了,然后就又被拉进了各种各样的群,里面有打工的、换钱的、升学的、就职的、更新签证的等等各种各样的信息。
其中让他比较在意的是找人排队的信息,以前在国内他翻看各种帖子的时候,就见过一个人说他在打工之余去排队挣点零花钱,原来真有,还挺多的。
李林觉得这个挺有意思,打算试一试,于是便随便挑了一个报了名,他马上就又被拉进了那个人组织的明天去涩谷排队的人的群里。
第二天,李林按照微信上说好的,准点来到Jr涩谷站八公出口,环视了一周,人那叫一个多,于是在群里发了条微信。
“我到了,你在哪儿呐?”
“右边有画的墙这里。”并附上了一张自拍。
李林一看照片,噗嗤就笑了,这兄弟一看就是个讲究人儿。
这小绿帽,可帅啊。
李林冲墙边的一堆人走过去,扒拉了一下背对他的绿帽儿:“绿,啊,兄弟,是排队群的潇洒儿吗?”李林一念出绿帽儿的昵称来才发现,这兄弟起名字也够讲究的,潇洒儿,小崽儿。
“是,来啦!挺早啊,”潇洒儿打量了李林一番,咧嘴笑了,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说道,“叔,你能帮我看下行李吗?有一伙人出错口了,我去接一下。”说着,便将自己的拉杆箱推到李林面前,“没值钱东西,就是多带了几把椅子,比较重,就把箱子提过来了。”
听到那个“叔”字,李林的脸上顿时没了笑容,瞥了眼箱子说道:“嗯,我看了,好像挺重的。”
“嗯?”得罪人还不自知的潇洒儿一脸惊讶。
“跟谁叫叔呢?”李林直接把不满说了出来。
“哦,”潇洒儿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笑道,“不好意思啊,看你长得挺成熟的,我还以为你是三四十岁的大叔呢,对不住了,哥。”
李林的心再次被刺痛,他就是实实在在的三四十的大叔,一把拉过箱子,不耐烦地说道:“我给你看着,赶紧接人去吧。”
“好咧,谢啦!”潇洒儿开心地跑开了。
不一会儿,一个穿的五颜六色,像原宿著名的彩虹棉花糖一样的男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林手上的箱子,走了过来:“这是潇洒儿的箱子吧?”
“啊,”李林被小彩虹吓了一跳,继而点点头,“他去接人了,我帮他看着呢。”
“这样啊,”小彩虹甜甜地笑了,也露出了两个小梨涡,甜甜地说道,“伯伯,你人真好~”
李林的脸瞬间和变成了潇洒儿的帽子色,咬着牙说道:“不用客气。”一转箱子,转了个身。背对着小彩虹,用行动表达自己不愿再和他交谈的心意。
“伯伯,你什么时候来日本的啊?”小彩虹追着站到了李林面前,声音依旧甜腻。
“刚来几天。”
“才刚来啊?一个人来的?”
“嗯?”
“把老婆孩子丢在国内,你一定很想他们吧。”说着,小彩虹一脸感同身受的样子,“我也很想我爸爸妈妈,你孩子多大啦?上高中呢还是上大学呢呀?”
李林恨不得一脑袋把他撞飞,强压制住怒火:“我没孩子。”
“哦,”小彩虹笑了笑,“响应国家政策,晚育啊,”进而又有些八卦地凑近李林,小声说道,“还是说,身体有什么,疾病?不能生?”
没等李林说话,小彩虹又自说自话道:“我和你说,现在医学技术可发达了,不要气馁!”像个善良的小天使一样拍了拍李林的肩膀,绽放出一个小兔子一样可爱的笑容,“加油!”
李林气的牙根都要咬碎了,刚想反驳些什么,一个声音打断了二人。
“我回来了~”潇洒儿回来了,看到小彩虹笑的一脸甜蜜,“小彩虹,你来啦!”
李林一怔,小彩虹不是自己在心里给他起的外号吗,怎么潇洒儿也这样叫,便冲小彩虹问道:“你叫小彩虹?”
“嗯呐。”小彩虹点点头,“我姓潇叫彩虹。大家都跟我叫小彩虹。”
我嘞个去,小彩虹是真名!
李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又看着潇洒儿试探性地问道,“那,潇洒儿……”
“也是真名!帅吧!”潇洒儿一脸的自豪。
“帅,”李林抽搐式微笑,“和你的帽子一样帅。”意识到两人都姓潇,名字还都那么奇葩,李林问道,“你俩一家的?”
“嗯!”小彩虹用力地点点头,回答道,“我们俩是异卵双胞胎~”
“哦,”李林认同地点点头,“一看就是一家的。”
“潇洒儿,我跟你说,”小彩虹回头冲潇洒儿说道,“这个伯伯有不孕不育症呢?你认识的人多,给伯伯介绍个好医院不?他和他老婆声部出来孩子很可怜的。”
李林惊地眼珠子都快掉了,怒斥道:“你瞎说什么呢!”
“哎呀,没事,这里是日本,都是日本人,他们听不懂中国话的。”小彩虹安慰道。
此时,潇洒儿找来排队的一百来号中国人都窃窃私语起来,或看热闹般的嘲笑,或圣母圣父般的同情。
东京外国人多,中国人尤其多,路过的游客听到小彩虹的话,也给了李林一个鼓励的眼神。
李林恨不得把小彩虹拆吧了吃了。
“哎呀,不许叫伯伯,人家不是中年大叔啦,就是长得成熟点而已,”潇洒儿的重点落在了小彩虹的称呼上,教训完小彩虹之后,又转向李林问道,“哥,你二十几啊?”
李林顿觉生无可恋。
“什么时候去排队啊?现在算钱吗?”人群里一个性子急的人问道。
李林简直视此人为救星,打破了这地狱一般的煎熬。
“算啊~”潇洒儿笑道:“我说从一点开始,就是从一点开始算钱,一小时一千,一元也不会少你的,”拍拍手,“行,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去排队,”指指小彩虹,说道,“跟着我弟,他带队。我现在给每个人都发一个号,到时候排完队,凭号领工资,大家都知道,这行竞争激烈,人多,别找错人就行。行,现在大家就来拿号吧,别着急,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潇洒儿开始,发号一边重复说道:“大家一定要注意看群里消息,有什么事别擅自行动,等我消息,还有,到时候抽完号,没中的拿工资就可以走人了,中了的我会收一下在留卡然后把买东西的钱给大家。”
“还收在留卡啊?这么重要的证件我不能随便给人啊。”一个人似乎有些不满。
“这个收在留卡是这行的规矩,你去哪个队排到时候都会收的。大家都是在外面混,都不容易,理解一下啊。”潇洒儿解释着,手里发号的动作也没停下,“我以前也是嫌麻烦不收,就吃过亏,结果人家拿着钱就走了,微信也把我拉黑了。”
“那最后怎么办了?钱找回来了吗?”那人好奇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潇洒儿笑了一下,满脸委屈地说道:“去哪里找啊,就当花钱买教训了,我也不是信不过大家,以防万一嘛,对大家都好,理解一下。”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领了号,站在了一边。
李林观察着潇洒儿,那个笑,他绝对在撒谎。
看来这兄弟俩八成都是扮猪吃老虎的货,在外面混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李林最后一个过去领号,把箱子推到潇洒儿面前。
“谢啦,哥。”潇洒儿拉过箱子,将一张写着98的小纸片递给李林,继而冲着人群说道,“现在还有没号的人吗?”
没人说话,三三两两地说着有号。
“好,就这些人啦,再有我也不要了,到时候发工资,我可是认号不认人,这个号一定要保管好。”说完,潇洒儿拍拍身边的小彩虹说道,“差不多了,去吧。”
“嗯,”小彩虹点点头,笑着说道:“我们现在出发,大家都跟好了啊~”
一行人排着不规则的队浩浩荡荡地跟着五颜六色的小彩虹走了。
李林也跟着走,到了潇洒儿旁边,李林问道:“你不去吗?”
潇洒儿笑笑:“我得去原宿那边,我和小彩虹一人盯一个地方。”
“原宿那边也有?”
“嗯,”潇洒儿点点头,“日本一共两个店,一个涩谷,一个原宿。”
“哎,你们这弄排队的,一个人头多少钱啊?”李林知道这个问题不可能得到确切的答案,但还是试探性地问了。
潇洒儿似乎也并不避讳,笑着说道:“我们俩不是给人打工的,是自己买货。”
“哦,原来如此。”李林笑笑,“这行赚的多?”
“有赚有赔,看运气吧。怎么,你对这行感兴趣?”
李林笑着摆摆手:“我这刚来几天,左右都没分清呢,哪儿干得了这个,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哦,”潇洒儿笑笑,“哥,你再不跟上,就要落队了。”
“没事儿,”李林说道,“我注意着他们呢,刚才看他们在等红灯,就和你聊几句,”眼看红灯还有一格,李林说道,“行,那我先过去了,回见啊。”
“嗯,回见。”
李林跑过去,追上队伍时刚好绿灯,融进队伍里,一行人三步并两步地追随着小彩虹的脚步。
李林边走,边思考着,摸了摸兜里的那张小纸,不禁笑了。
东京果然是个有趣的地方。
小天使,等我,我一定发愤图强,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