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凌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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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
商隐感到胸口很闷,像是有什么重物压在上面一样,猛然睁开眼,却见一张纯良而又稚嫩的脸伏在身上,那人的眉眼如晕开的山水画一般,清逸俊朗,微微勾起的唇角显出几分温柔,这是商隐从未接触过的一种人。
在他的记忆里,人都是丑恶虚伪的,而眼前的男子长得一副翩然出尘的样子,让他看得出神,一时竟也忘记了疑惑这男子从何而来,自己又为何身在此处。
男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懒悠悠的道:“你醒了啊~”说罢,便支起身子,从商隐身上爬了起来,捡起扔在床角的紫金边白色外袍套在身上,一边穿一边道:“你一直不醒,我怕你被别人发现,就不敢离开,可我实在太困了,就挤了你一会儿,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你就不要介意啦!”
商隐懵懵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记忆也只停留在被易家小子踢下山崖的那一刻,下意识的伸手摸索着,发现凌寒还在身边,一下子也就安了心。
敲门声响起,是丫鬟的声音,“大少爷,你醒了没?庆功宴已经开始了,盟主叫你出来给各位掌门,家主,敬酒!”
少年叹了一口气,对着下人说话也是一副温逊的样子“我这才睡一会儿,晚宴就开了?”
丫鬟无奈道:“大少爷,你这都睡了两个时辰了!”
“好啦,好啦,你先下去,我马上就来!”,那人说罢转过身来,却见商隐半跪在床上,将凌寒挡在身前,正欲拔剑。
商隐皱起眉,一脸警惕,道:“你是武林盟主的大儿子,虞情?”
虞情尴尬的笑了笑,道:“你先别激动,我……我是虞情没错,可我并没有恶意的……你先放下剑,我们有话好好说,我要是想害你我就趁你昏迷时下手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啊?”
商隐沉了沉眸子,道:“围剿的时候我没见过你。”
虞情摆了摆手,道:“我又不会武功,去了也没什么用……”
……堂堂武林盟主的大儿子,竟然不会武功!商隐顿时觉得好笑,可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虞情继续道:“我得出去了,不然他们该起疑心了,你伤还没好,还是不要想现在离开的好……”虞情走到门口,忽的一顿,回眸一笑,倾倒众生“乖哦,等我回来~”商隐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庆功大会在武林盟举行,为期三日,今日是第一日……
虞情走到主席旁,拱手道:“晚辈虞情,见过各位掌门、家主!”
这主席上坐的,自然都是此次围剿中功劳最大的。
宋掌门捋了捋胡子,笑道:“虞公子真是仪表不凡,宋某久仰了。”
余情恭敬道:“宋掌门过奖了,晚辈不过是空有其表罢了,掌门的入室弟子宋少侠,才是真正的武林俊杰,听说,这次宋少侠还手刃了血手的副门主,可谓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啊!”
宋掌门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身后的宋岂思向虞情拱手道:“虞公子过奖了……”
众人正谈的正欢,忽的话锋一转,也不知是谁带的头,“此次围剿虽是斩尽了血手一门,大快人心,但是,我们也是损失惨重啊,尤其是江州易家……哎,我一想到老易夫妇,我就……他们夫妻二人倒是英勇就义了,丢下这么大一个易家,苦了易公子了……”
闻言,易则已身形一颤,彼时的易则已还未弱冠,家中却只剩他一个易姓子弟,偌大的易家,有些风雨飘摇之势……
秦子昭从秦父身后走开,站在了易则已背后,轻轻的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唤了声“则已”,周围的掌门家主,也都颇为同情的打量着易则已。
易则已面无表情,声音却是实在是压制不下的轻颤,“则已的父母……是为了江湖正义……为了斩尽奸邪而死,则已……荣幸至极……”
“好!”众人喝彩道:易公子果真有家主之风!”
“九泉之下的老易夫妇,也该瞑目了。”
易则已面无表情,而桌下的手,早已攥紧……
在人们的各种“正义言辞”下,庆功宴总算是结束了,虞情敷衍了几句,就借口回到房中,商隐没有逃跑,而是盘腿坐床上打坐。
“我回来了!”虞情喊到。
商隐淡淡道:“你刚上走廊时,我就听到你的脚步声了……”
虞情却也大方自在,随意坐在商隐身边道:“你的伤好些了吗,我再帮你上些药,怎么样?
商隐道:“上药治的都是皮外伤,我受的重的,都是内伤,你帮不了忙。”
“哦~”
安静了好一会儿,商隐突然问到,“我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血手,所以的人都想杀了我扬名立万,你……为什么要救我?”
虞情蹙起俊秀的眉毛,嘟着嘴道:“一条人命放在我面前,我为什么不救?况且,我虽极少离开武林盟,但江湖中的事,我还是都知道的……”虞情偷偷看了商隐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才继续道:“血手一门,是为杀手一门,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做的事,也不能一味怪在你们身上,而且,武林联盟围剿,也是灭了血手一门,三百多条血手的命同样是命!同样残忍……要说为苏家和唐家报仇,早就够了。”
商隐的眸中不可察觉的闪过一丝光亮,动了动唇,却没有说出什么。
“不过商隐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虞情勾起唇角,将手搭在商隐的肩上,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商隐,你以后从新开始,不要再滥杀无辜了,好不好?”
虞情偏过头,盯着商隐的眼睛。
“好”
“你眼睛真好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