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努力。”
    “什么？”
    都颜握着锅铲诧异地回头，“啊？”
    “我刚才听见你说话了。”
    “没有啊，我这不是正在炒菜嘛！”
    紧皱眉头，顾苏坐在厨房一脸愁绪，“这不是你第一次这样了，如果是我幻听，那我要去医院检查，如果是你的问题，也要去医院检查。”
    “我什么问题？”看着顾苏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都颜将火关闭，一切都回到了静止的模样，他洗干净手，在围裙上随意擦拭。
    “你总会说些奇怪的话，然后又完全不记得。”
    “哦？是吗？”
    都颜一副事不关己的嘴脸，更惹得顾苏生气，“我没和你闹着玩，你能不能严肃点？”
    “那你要我怎么做？”
    “和我去医院检查检查。”
    “你疯了啊，去医院可花钱了。”
    “身体重要啊！”
    都颜咂了咂嘴，他选择妥协，“那。。。看什么医生。”
    “我看耳朵，你看脑子。”
    “啊？”
    。。。。。。
    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以病人的身份进入医院神经科，稀里糊涂地答应了顾苏的要求，排队挂号，排队检查，那些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项目统统来了个遍，两人谁也没有在医院积存过任何经验，都文以前住院时，大部分的手续都由他自己完成，都颜只负责在一旁照看，做些简单的小事。这次却不同，一栋楼爬上爬下，一同受尽折磨的还有其他无头苍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多数人都带着迷茫无措的眼神，听候着医者的嘱托。
    都颜讨厌医院，虽然顾苏挑选了完全陌生的一间，但那气味却不会有所改变，有些难闻，时刻提醒着身处其中的人们，这是何地。第一次在这里了解到“世态炎凉”的意义，那是初三为父亲奔波保险的自己，第二次在这里送别父亲，可却连最后一眼也没有见到。
    顾苏看得出都颜的不安，他看似无意地找些话题，都颜也不点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医院里度过了半天时光。
    “我就说我没问题吧，你看，花这么多钱。”
    看着都颜手中的收费单，顾苏反而很开心，他接过来一一查看，嘴上还不忘嘟囔着，“这钱花的值。”
    “啥病都没查出来，有什么值的？”
    “这说明我们俩很健康啊，有钱难买心安嘛！”
    “你从哪里学来的话，听起来像是老一辈的俗语。”
    “忘记了，好像是我爸，他总爱说一些类似的话，比如什么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带着顾苏坐在医院旁的树林中，这里有不少老人散步，还有些家属推着轮椅，好让那些行动不便的亲人呼吸新鲜空气，寻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都颜突然拉住顾苏的手，“我问你个事啊。”
    顾苏有所担心，他看着周围人的眼神，生怕被他们发现两人的亲密举动，他想抽回手，却始终没有行动，“你问吧。”
    “嗯。。。”
    “怎么了？扭扭捏捏的。”
    都颜的脸有些微红，完全掌握了顾苏的习惯，他也像模像样地咬着嘴唇，眼神躲闪，不敢直视着顾苏的眼睛，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正面对着老师的拷问。
    顾苏有些摸不着头脑，在他的印象中，都颜只有窝囊，胆小，怕事，怂这些缺点，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爱害羞的毛病，他将手的力道加大，试图用这个方法表示自己的坚定，“你快说吧，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没那么严重额。。。”
    “那你倒是说啊！”
    “就是。。。嗯。。。我不能总叫你名字吧。。。”
    “名字？顾苏？”
    “嗯。。。你还记得你刚才说的俗语吗？”
    “有钱难买心安？”
    “不是。。。”都颜摇头晃脑的模样极其滑稽，一个大男人突然变得如此扭捏，像是被阉割的太监，言行举止都那样怪异。
    顾苏急了，他一再追问，可都颜就是不开口，如同焊死的锁芯，即使如顾苏这般重要的存在也无法撬开他的锁扣，“你再不说我就走了啊！”
    “别。。。你刚才不是说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嘛！我想。。。”
    “想什么？”
    “叫你。。。叫你老婆行不行？”
    原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幼稚的问题，顾苏汗颜，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我是男生。”
    “那要是不行的话，你说叫你什么？”
    “宝贝？”
    毫不掩饰其反感的表情，都颜似乎极其抗拒。
    “亲爱的？”
    “我就觉得老婆好听。。。”
    两人一时沉醉于这个话题，忘记了身处树林，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有的窃窃私语，有的假装浑然不知，可他们毕竟不是专业演员，顾苏还是看出了其中的潜台词，他拉着都颜的手，站了起来。
    “怎么了？”都颜显然没有发现周围的异样，他以为顾苏生气了，一边跟着他一边道歉，“对不起啊，不叫老婆了，毕竟你是男生嘛！”
    “不是这个问题。”
    “问题？”这回换都颜摸不着头脑了，他没听懂顾苏话里的意思，“你刚才说了一句奇怪的话，难道是我幻听了？”
    “你是不是傻？看不出来我们已经成为了大家的焦点吗？”
    四处查看，果不其然，都颜加快脚步，“哦哦哦。”
    离开医院，顾苏拿出手机，将其中的短信展示给都颜，“刚才你在取报告的时候，瓶子姐给我发了短信，让我们去个地方，说是聚一聚。”
    “理由是啥？”害怕顾苏没理解他的意思，都颜补充道，“聚一聚的理由是啥？”
    “她没说，我也没问，去就是了。”
    “所以。。。刚才的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吗。。。”
    一个急转，将都颜拉到小巷子里，见四下无人，顾苏学着以前的样子，单手撑墙，另一只手撩起都颜的下巴。
    “你。。。你要干什么？”
    “跟我去呗，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