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回首昨日东风  第七回 多次相救得真心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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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今的陛下求贤若渴,对人才和官员都十分看重护佑。朝堂有新官上任,皇帝特地设宴款待,允许官员携内眷入宫同乐。当然,舒应晚也被陛下钦点参宴。
    舒应晚坐在太子下席,却比太子还受陛下关注,太监总管上上下下好几趟,都是为了给他端菜。舒应晚倒好,兴致缺缺,直到看见秋水入殿才多少打起点精神。
    “先生能入我大蜀朝堂,真是我大蜀之福!来,让我们为无道居士举杯,共祝我朝文明长荣!”
    皇帝十分优待秋水,舒应晚这才想起秋水经常在他面前炫耀的辉煌事迹,他以前不信,现在却相信了。没想到这么沽名钓誉的人,竟然真的入世了!
    入席后,秋水对舒应晚浅笑,舒应晚高兴得咧嘴相对,心想着以后在皇宫的日子,终于不会太无聊……
    这时,身旁太子和贵妃长久的对峙之势引起了舒应晚的注意。贵妃当着众人给太子敬酒,太子恭敬地接过金盏,尔后静立凝视。
    “太子就这么记恨妾身吗?”
    满堂寂静,只有声乐作响,这样一触即发的氛围十分压抑。舒应晚能从商春华的忽明忽灭的眼神里看出厌恶与抗拒,他想都没想,将太子手里的酒杯夺过,一饮而尽。
    “娘娘,连我都知道太子近日忧思体弱,这样以长者身份逼迫殿下喝酒,到底谁记恨谁?”
    “放肆!谁允许你对娘娘这般无理!快给本宫吐出来!”
    太子眼眶泛红,面目狰狞。真实的恐惧向商春华涌来,他已经顾不得礼节。将舒应晚拉出大殿,他把舒应晚按在雕栏上猛锤后背,直到舒应晚差点把胆汁吐出来,他才松了一口气。太子将舒应晚紧紧抱在怀里,变得温柔如水:“舒应晚,你是真傻吗?难道你看不出来酒里有毒?”
    “也不是要命的毒,我总不能看着你受欺负。”舒应晚被一个大男人抱在怀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挣脱开商春华,笑道:“——看你这么为我着急,我知道你是真心把我当兄弟。既然是这样,我也会把你当朋友,好好保护你。”
    每个无人的孤独夜晚,每当商春华想起舒应晚那时坦诚真挚的眼神,他总会心生后悔。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结局,他一定会选择与舒应晚站在斗争的对立面当敌人,至少,舒应晚不会因为想保护他而变得千疮百孔…
    春猎将近,太子不再整日处理公文,倒也经常和舒应晚去武场练箭。舒应晚每日都拿着剑背砍假人,热情极高。最近天天能在宫里见到秋水,舒应晚心情比之前要好很多。
    商春华放下弓箭,远远地看他在剁台上挥舞长剑,太子不由问童战:“他每次来武场,都这样?”
    “舒侍读不爱骑射,也不好斗,只钟情剑术,倒是个难得温和宽厚的孩子。”童战木讷无趣的脸上,终于多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对舒家这位小公子,童战可谓十分欣赏。
    太子轻笑:“看来你很喜欢他,做了我这么多年师父,也没见你对我赏个笑脸!”
    童战冷漠回眸,说:“你若是在武学上有他一半的专心,我也不用天天拿自己的老脸威吓你。我知殿下志不在此,也不强求。只是殿下,无论做什么事,都最怕‘浮躁’二字,殿下可知?”
    “学生受教。”太子垂首,不敢再分心,继续拉弓练箭。
    很快,春猎的日子便到了,皇家军队浩浩荡荡地从城中出发赶往行宫猎场,百姓列队叩拜。敕虎堂余下的其他影卫全部出动,隐匿在陛下的銮驾附近,保护陛下安危。舒应晚骑马跟在太子的尊驾之后,眼神偷觑四周敕虎堂的师兄弟。
    队伍行到郊外,突然有黑衣人来袭。他们自称是前朝反蜀后人,刀剑直逼皇帝的马车。敕虎堂的人一身玄铁铠甲,半边面具遮住口鼻,很快就打散了冲来的刺客团队。
    皇家护卫队训练有素,面对突袭应对得当,很快斩杀了大半的黑衣人。舒应晚眼看着场面越发血腥,他勒紧缰绳,举剑做防御状。太子一把将他拉进软骄里,嘲笑他:“你还是呆在轿子里安生些吧,拿个刀背能作甚?能伤人吗?”
    “不能伤人,总能自保吧!”
    舒应晚一边嫌弃地反驳,一边挤到商春华身边挨着他,乖乖坐好。
    突然,轿子晃荡了一下,舒应晚自小就受过堂里训练,他瞬息就分辨出暗器飞向太子的胸膛方向。舒应晚立刻撞开商春华,自己却被暗器中伤。
    “啊!”
    舒应晚因为拔暗器牵扯得皮肉生疼,闷哼出声。幸亏暗器上没涂毒药,否则他会更受罪。也不知怎了,自从跟在太子身边,他总会遇到危险!
    太子脸色全无,拿过舒应晚的剑又挡掉了几枚射来的暗器。随着外面的动静渐少,暗处伺机而动的黑影也逃走了。商春华因为舒应晚受了伤,没有多余心情去追那人。
    太子细心地为他包扎伤口,舒应晚却忍不住开始不停抱怨:“你到底得罪谁了?怎么总有人想要害你?你知不知道,我入宫后,身体都没好全过!不是这边伤,就是那边伤的!”
    “对不起。”
    舒应晚没想到太子会跟他道歉,而且态度极其诚恳,连眼神都柔和了许多。舒应晚愣了愣,反而不知道如何再苛责商春华。
    “好吧,也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我现在很想知道,那次明明是我好心照顾你,为什么你还以怨报德,让人打我五十大板?”
    商春华将舒应晚的衣服整理服帖,他松开拳头,将最真实的心里告诉舒应晚:“因为我害怕,害怕被你看穿,害怕在旁人面前露出破绽。”他握住舒应晚的手,继续说:“——但现在,我不怕了。在你面前,我不会再隐藏,不会再试探,更不会再像今天这样,让你因我而受伤。”
    太子说话的模样,像是在对他发誓表白,舒应晚尴尬地抽开自己的手,随便地应付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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