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小很多，石询开着窗看了一眼天，没云彩了，看着很快就能停。
    “公子，陆二公子没在，十公子给挑的。”青河回来告诉一声，又转身要走。
    “干嘛去？”
    “趁这会儿，把今天的药给您端来。”
    ……
    “噗嗤。”
    刚刚还红着眼睛要哭的人笑出声来，有点羡慕地说道：“真好。”
    石询懂凌崖在说什么，凌崖的日子过得苦，游陵派出事的时候凌崖才十九，这孩子过了近三年喊杀喊打的日子。
    不过石询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毕竟人各有命。
    天晴之后已经未时了，肖封就送到九十九层台阶那，然后和石询、凌崖客气几句，拍了拍石询的肩膀，说了句：“好孩子，外面互相照顾点。”
    其余的几个首徒可没得到“好孩子”这个称呼，不过他们好像习惯了这个严师，就算这个“好孩子”不是说的自己，他们也觉得有点……奇怪的感觉。
    几个人站在阶下给肖封行礼，肖封挥挥衣袖，转身回去了。
    ……
    “这，肖掌门还挺，放心的哈？”
    青河想起自己出门的时候秦师祖还送出去挺远呢。
    “你也走吧，不要抄近路，奔大路走，银子不用省，我给你的东西你带好了，够救你五六回命的，不要到处凑热闹，直接回山上，我这边的事你简单说说就行，有什么说什么不碍事，这玩意用没用都在山下都给我扔了，记住没。”
    青河牵着马仰头跟石询重复了一遍，石询伸手摸了摸他肩膀，还行，衣服挺厚。
    “去吧。”
    那边青河骑着马走了，凌崖又催马过来拉着石询的袖子，刚刚石询和青河说话的时候凌崖已经和思瑶各位首徒告了别，轮到石询了。
    “石大哥。”
    “这两天还没说够？”大家都没事，就等凌崖和他们告别了，这会儿都盯着凌崖和石询，石询实在不好将袖子抽回来。
    “石大哥，我是来告别的，我不知道还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石询勾起嘴角笑了笑，表情十分兄友弟恭，内心冷笑：别闹了，你不就是来堵我的么。你想什么时候见，还不就能什么时候见？
    “有缘自会相逢。天色不早了，凌帮主，要不先行一步？”
    凌崖抬头看了一眼石询，情真意切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你一定要小心。”
    凌崖瘦小的身影很快就和青河一般消失在路的尽头，石询也和陆丑堂等人一同往山下走。石询走在后面，最后还有陆酉尘。
    陆酉尘身上背着自己的剑，手里拿着方子钰的，比青河凌崖还要恋恋不舍，只不过他不舍的不是石询，是介枍山的门户，或者说，是那盒他自己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的骨灰。
    陆酉尘乘马一步三回头，其他人也没有急着往山下走，这刚下完雨，山路湿滑，慢点就慢点吧，反正再怎么快，天也是要黑的。
    石询不知道其他两路人要往哪去，他和陆丑堂、方寅钊、陆巳城是要去找不懂先生，董不知。
    “懂不知？”陆酉尘突然笑了一下，“那他是知还是不知啊。”
    石询转头看了一眼陆酉尘，不过因为动作很自然，自然到有点慢，所以他错过了陆酉尘一闪而过的……嗤笑。
    “你管他呢，大概就是想增加一个神秘感吧。”陆丑堂说道。
    “……他真的，什么都知道？”
    陆酉尘这句话说得很轻，他们下山顶风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基本都吹散了，石询走在最后，稍微抓住了点话尾巴。
    石询没张嘴。他知道以这几位的功力，不可能听不到陆酉尘这句话。
    几匹马带着人终于顺着泥泞的山路跑到山下，最前头的陆丑堂略调了一下马头去看石询的脸色。石询轻轻催马过去对陆丑堂笑笑，“不用考虑我，不碍事，这天看是又要阴，我们加紧赶路，在戌时之前也许可以进到黄石小镇。”
    “嗯，休整一下，然后分路出发。”
    可惜天不遂人愿，雨下的比他们预想的要急，而且越下越大，好像刚刚的放晴就是老天爷休息打了个盹。
    陆酉尘已经冲到最前面去了，和陆丑堂一起开路找方向，石询依旧跑在后位，策马疾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陆丑堂才看到那座已经残破的庙宇。
    雨太大，几个人躲了进去。
    “看样子，今晚就得在这了。”

    作者闲话：

    凌崖：石大哥再见！
    石询：表面笑嘻嘻，内心MM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