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询手上没有收住力，茶杯瞬间碎裂，凌崖却像没看见似的，专心致志地凉着手里的热茶。
    这是思瑶派，不能杀。
    石询反复在心里默念，半晌才将手心中集结的真气散开。
    “呀，公子您没事吧！”
    青河大惊小怪地过来翻看石询的手，然后火速把碎片收拾了，嘴里还不停念叨什么打碎别人家的杯子，怎么这么不小心之类的。
    石询没应声，倒是凌崖跟着附和几句。
    凌崖趁青河转头，站起来一面说着不打扰了，一面“不经意”地用袖子将青河刚端来的那碗药给掀翻了。
    “哟哟哟哟，怪我怪我，我这没睡醒总慌手慌脚的，青河药还有么我去端。”
    “……我再去熬。没事没事，反正也要走了，带的药还有剩。”
    石询被他们两个吵得头疼，这会儿坐在椅子上扶着额头一句话不想说。
    “石大哥，别生气，你看茶杯多无辜啊，我就是好心劝你，关心你一下。”
    凌崖见石询不说话也不觉得难堪，凑近贴着石询的手腕，将一杯新的茶递过去，“我知道我们游陵派是小派，比不上莫千思瑶，我们别的本事没有，闭气开机关的本事还是拿得出手的。在水里呆几个时辰不是什么难事。比如秋中湖的水，我门人不出一天就能全给放空，也不知道这秋中湖底，有什么宝贝，石大哥觉得呢？”
    石询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他接过凌崖倒的茶喝一口，淡淡的开口，“没什么兴趣。”
    “我也觉得无聊，不过有人一定很感兴趣，比如……肖掌门。”
    凌崖干脆趴在桌子上，一脸放松无邪的样子对着石询继续说，“我对你们的事，也没什么兴趣，我这个榆木脑子根本搞不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不过我倒是觉得石大哥这么热心肠，一定会肯帮我一个忙的。”
    石询在心里叹口气，凌崖这人什么时候说话可以不磨磨唧唧的。
    “你想怎样。”
    “哎哟，我能怎么样啊，我一个刚刚坐稳小门派的小掌门，嘿嘿，就是求石大哥帮我杀一个人，我给石大哥想要的东西。”
    石询笑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凌崖这次倒是十分简洁，就回了三个字：“方、子、钰。”
    石询勾勾嘴角，一掌拍到凌崖左肩膀上，咬牙道：“不客气。”
    石询这一掌是纯力气，拍得凌崖肩膀一矮，彻底瘫在桌子上，委屈巴巴的冲着石询努嘴：“疼~”
    “……”
    青河回来的时候看见凌崖正拉着石询的袖子叨叨叨个不停，石询居然没有一点不耐烦的表情，青河顿时觉得自己家公子欺熟，平时自己唠叨两句他就嫌烦的。
    “公子喝药！”
    石询看着杵到自己下巴上的药碗，觉得今天周围的人都格外有病。陆酉尘，方辰钟，凌崖，还有青河。
    陆丑堂过来叫石询的时候，石询刚把药给喝完，凌崖倒是很有眼力见，直接揉着肩膀回房了。
    石询低声让青河收拾东西准备一会儿走，然后自己撑着伞跟陆丑堂并肩走过去。
    肖封这次算是做出了大动作，十二个首徒，派出去一多半。
    肖封的线路很分明，追查两把宝剑的有石询、陆丑堂、方寅钊、陆巳城，继续不死心找方子钰的有陆酉尘、方辰钟，觉得段回可能也有嫌疑，顺便去找找线索的有方午钦、陆未至。
    石询也趁此机会将思瑶的十二首徒都对上了号，凌崖的出现让他的计划出了很大的变数，方子钰不在秋中湖，转被游陵派囚禁，凌崖也知道自己就是在秋中湖受的伤，凌崖还知道多少，他有没有告诉其他人，这些都不得而知。这些消息都需要尽快告知唐妙才行。
    石询计算了一下和唐妙汇合的时间，希望接下来的事情不要再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