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决心(一)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8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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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日早朝
    “陛下,左都卫全军已整装完毕,不日就可北上。”李崇站在大殿之上对殿上的小皇帝上报着。
    “陛下,户部也已将左都卫北征所需粮草准备齐全。”户部尚书在李崇之后随即上报道。
    小皇帝听了一阵喜悦,说道:“好,出兵之日不可推迟,既然已经准备妥当,传朕旨意,明日再陵都城外,朕与百官一同为为鹿鼎侯饯行。”
    小皇帝话音刚落,却听见季侯爷上前说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小皇帝疑惑着看了季侯一眼,随后问道:“什么事?”
    季侯爷侧目看了一眼李崇,随后说道:“陛下,今日陵都城内新出了一首童谣,不知陛下可否有所耳闻?”
    李崇听了立马皱下了眉头,却听见小皇帝在上问道:“童谣?是什么童谣?”
    季侯爷听了便将那首大街小巷人人传颂的童谣在大殿上念了出来:“三月三日桃花开,鹿鼎侯府书生才。不拿兵戈爱纸笔,秀才出自将门里。李氏忠骨千千万,小生悬剑抚书案。十万铁骑功勋辉,书生领军大齐危。”
    季侯爷念完后大殿上一片寂静无声,小皇帝皱眉看着季侯爷,半响才开口问道:“季侯爷何意?”
    “陛下,臣相信陛下听明白了此童谣中所指的是何人,所指的是何事。”季侯爷看着小皇帝说道,“大齐久没有战争,此次出兵既然是鹿鼎侯领军,百姓自然会把目光放到鹿鼎侯府上,臣说过,鹿鼎侯府乃是将门,小侯爷身为继承人,不谙军事迟早会遭来非议。”
    李崇听季侯爷说完,见小皇帝一时没有回答,便上前说道:“季侯爷此言差矣,这些小儿之言,只不过是在市井之内谣传,不必理会就行,季侯爷何必再早朝上拿此时大做文章!”
    “鹿鼎侯以为这只是小儿之言吗?如今陵都城内因此言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传出了各种各样的谣言,在此大军出征之际,陵都内就已经人心惶惶,不知左都卫军内的军心此时又如何了呢?”
    “左都卫全军上下此时只想早日北上收复失地,看抗击东勾和北金,根本无心理会此等小儿之言!”鹿鼎侯略带怒气回答道。
    季侯爷却向上说道:“陛下,臣以为人言可畏,此童谣如果在军中传开,迟早会影响鹿鼎侯的声誉和威望,一军主帅如果威望有损,恐怕军心会有所动摇,对左都卫北上收复失地将有不利,所以臣以为,不能就这么放任此谣言在陵都城内及左都卫军中流传。”
    李崇看着季侯爷脸上已经渐渐显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心里渐渐感觉到了不妙。
    “那季侯爷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此谣言继续散播?”小皇帝问道。
    季侯爷听了忙说:“陛下,与其阻止谣言散播,不如把它从根上断了,城内人人传颂此童谣,都信以为真,只要我们能想办法证明童谣中的事是无稽之谈,那谣言自然不攻自破。所以,臣以为只要鹿鼎侯府的小侯爷能够证明自己能担将门之责,并非童谣中所唱的那样是柔弱书生,这样一来谣言自然久不攻自破了。”
    小皇帝听了脸上渐渐露出了不悦的神情,说道:“说来说去,季侯还是想让承勋入军。”
    “陛下,不是臣想让小侯爷入军,是大齐的百姓想让小侯爷入军,臣以为,如果这次小侯爷不随军出征,恐怕不仅有损鹿鼎侯府的声望,甚至还会让百姓对左都卫产生异议。”
    “百姓之口究竟会怎么说朕不用你来告诉,朕早已说过,承勋体弱多病不宜入军,朕绝对不会因为一首童谣就改变主意!”
    季侯爷见小皇帝已经表露出了极大的不悦,便不再言语,突然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就见他身后的大臣中有人站了出来说道:“陛下,南阳侯一心为了朝廷和大齐着想,请陛下三思!”
    随后在季侯爷身后又走出了一批大臣向上说道:“臣等请陛下三思!”
    小皇帝早已见惯了季侯的这种伎俩,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看着底下的一众大臣,沉了沉气,随后说道:“明日,朕与百官在城外为左都卫饯行,具体事宜各部加紧着手准备。北境军务迫在眉睫,其他任何事都等大军开拔后再议!今日早朝到此为止,散朝!”
    小皇帝说完便从殿上走了下去,留下一众大臣在殿内惊愕不已,特别是季侯爷,本想出言阻拦,但小皇帝脚步匆匆,早已经出了殿门。
    群臣从大殿了出来,大多都在议论小皇帝匆匆散朝之事,季侯爷的党众都说小皇帝偏向鹿鼎侯府,竟不惜匆匆散朝来逃避小侯爷入军之事,而鹿鼎侯府一派的则纷纷指责季侯爷咄咄逼人,竟然将皇上逼到了匆匆散朝的地步。
    李崇不想听这些言语,便早早出了宫门,季侯爷则躲过众人的目光悄悄去了太后宫中。
    李崇出宫后并没有直接出城进军营,而是回了鹿鼎侯府。
    李崇许久没有回府,突然回府府里上下都很高兴,特别是李承勋,一听说李崇回府,立马放下手上的事去了书房。
    走到书房门口时,见门外空无一人,心里的期望顿时有全都落了空,走进书房后,李承勋见自己父亲正坐在案台前,李承勋走到他面前不经意地问道:“父亲是一个人回府的?”
    李崇听了抬起头看着李承勋,随后说道:“勋儿,你来的正好,明日为父就要随大军出征了。”
    李承勋听了突然怔了一下,随后说道:“明日就出发了吗?”
    李崇点了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道:“陛下已经下了旨,明日在城外为大军饯行。”
    “那明日我也去。”李承勋说道。
    李崇沉默着看着李承勋,随后说道:“不用了,近日虽然回春,但城外风大,你身体不适就不要出城了,没什么事这几日就待在府里吧,等开了春再出门。”
    李承勋听着李崇话里似乎还隐藏着其他的内情,便问道:“父亲,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吗?”
    “眼下最大的事就是出兵,为父也只不过有些担心北境局势罢了。”
    李承勋听了心里还是有些疑惑,但李崇似乎并不想想他透露,于是他便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向李崇问起了苏泷,“父亲,小泷进军营之后一向可好?”
    李崇听了点了点头说:“小泷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现在是我帐前的守卫,这孩子能吃苦,不枉费我教导了他一场。”
    李承勋听了心里感到一阵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担心李承勋在军营里太过辛苦,于是便说道:“小泷好歹也是父亲亲自教出来的,怎么能让他当帐前守卫呢!这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为父原本也想让他去各营里历练一番,是他自己要求待在中帐的。不过也好,在我眼底下,我也能时时照顾着他。”
    李承勋一听是苏泷自己要求的,便说:“父亲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小泷毕竟是第一次进军营,有父亲照顾着再好不过了。”
    李崇听了点了点头,随后站起身走了下来说道:“时候不早了,为父也该回军营了,原本下了朝就该出城去的,只是为父在出征前始终放不下你,所以想回来看一眼就走。”
    李承勋将李崇送至府门口,看着李崇离开后才缓缓回到自己房内。
    临安来给李承勋倒茶的时候,李承勋突然想起了李崇之前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道:“临安,这几日你可听到府外发生事没有?”
    临安听了一惊,拎着茶壶的手突然停了一下,使得李承勋面前的茶杯里的茶水都溢了出来,李承勋见了心中更生疑惑,看着临安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临安脸上露出了一片为难的神色,犹豫再三后他放下茶壶说道:“少爷,这几天外面都在传一首童谣。”
    “童谣?什么童谣?说来听听。”
    临安听了便吞吞吐吐地将那首童谣说了出来,李承勋听了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只是怔了一下,随后便说道:“看来,陵都城内也有一把战火烧的正旺呢。”
    临安没有听懂李承勋的话,正疑惑着,李承勋又说道:“看来父亲就是在为这件事烦恼了。”
    李承勋说着将桌上温热的茶水端了起来,正准备喝的时候,却听见外面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
    “我就知道小侯爷今日在府里。”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人影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子铭兄怎么来了?”李承勋见到他立马起身说道。
    “我是特地来找你的,先生过些时日就回陵都了,到时候我想叫几个得闲的同窗一起去书斋迎迎他,想来想去这种事怎么可能没有你的份呢,所以就上门来了。”郑子铭说着坐了下来,自己动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随后一饮而尽。
    李承勋听了笑了笑说的:“先生回陵都,我们去迎他也是应该的。”
    郑子铭这时仔细打量了李承勋一眼,随后问道:“承勋,你这几日没事吧?”
    李承勋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于是便回道:“看来子铭兄也听到那首童谣了,一句谣言而已,还不至于让我放在心上,更可况这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都知道了,那你也应该知道这首童谣因何而起吧?”
    李承勋脸色沉了沉说道:“朝中的两大势力,从皇上登基开始就没有停休过争斗。”
    “谁说不是呢,你说他们斗就斗吧,何必还要牵扯到我们这些后辈呢,你在朝中又没有职位,真不明白季侯爷为什么一定要你入军。”
    李承勋听了郑子铭的话突然皱起了眉头,随后问道:“你说季侯爷要我入军?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没听说吗?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郑子铭疑惑地看着李承勋。
    “季侯爷要我入军是怎么回事?子铭兄你一五一十地说与我听听。”李承勋看着郑子铭说道,心里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事还得从侯爷请旨出兵那日说起,我也是在府里听我父亲说的,侯爷请旨出兵后,季侯爷突然提出要让你入军,说什么鹿鼎侯府历代继承人都要先进军营历练才能继承爵位和兵权,但这个提议立马就被皇上拒绝了。方才我出府前正好碰上父亲下朝回府,听说我要来你这,他就跟我说了一句,说今日早朝季侯爷拿那首童谣大做文章,又要你入军营,甚至还把皇上给逼得早早退了朝。”
    李承勋听了心里顿时全都想通了,原来自己父亲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李承勋沉思了一会儿,郑子铭见了又说道:“承勋,要我说你不必理会这些事,你身体本来就不适合习武,更别说进军营跟那些当兵的一起吃苦了,更何况北境天寒地冻,你更不能去那,季侯爷这招明显是想要你的命,不过幸好皇上不答应。”
    李承勋听了说道:“皇上这一次为了我一定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你别放在心上,要怪只能怪季侯爷,我想皇上也有分寸,毕竟他是皇上,谁也不可能逼皇上做事吧。”
    李承勋听了在心里叹了口气,郑子铭向来不懂朝中局势,所以对皇上的处境也不清楚,但李承勋却很清楚皇上的处境,面对季侯爷的逼迫,皇上最多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郑子铭话说完之后稍坐了坐便走了。李承勋在房里无心做其他事,只是心事重重地在窗前坐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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