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事  第十五章你是我的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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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云矜心情郁郁地回了房,一推门,发现吟涛回来了。“走了这两日,探听到什么消息了没有?”
    吟涛毕恭毕敬地答道,“我找附近的人问过了,这明功堡建于二十年前,当时,是夫妻俩带着约莫十几个人来到这里,选了这个地方建这明功堡。据附近村民说,那十几个人个个二十上下、孔武有力、少言寡语。看起来,叶霄就是叶长英,而那十余人应该是当年叶长英所统领的暗卫队‘飞鹰十三杀’。而那遗旨很可能就在行止楼中。”
    秋云矜不紧不慢地说,“据我这两天观察,这明功堡明松实紧,堡中侍卫皆是一流好手,到处都是机关迷阵,更别说行止楼了。踏错一步、万劫不复,不愧是‘三绝圣师’的手笔。切勿操之过急,既是遗旨,也得摆到人前才能叫‘旨’,它终有被带离开明功堡的一天,到时候再动手不迟。你只着人盯紧这里的动静即可。”
    吟涛点头称是。
    秋云矜低头静坐不再言语。过了一会儿,吟涛看他眉头深锁,似又陷入无边痛楚。他打小跟着他,知道公子智计过人,身无破绽,只除了一样,就是两年多以前的那件事那个人,它就象一根长满倒钩的刺,深深地扎在最脆弱的地方,不能拔,一旦拔出便会连血带肉、痛彻心扉,而不拔,只会越来越深,进入血肉,也会危及性命。如今扎了刺的这个人,却是不管不顾地任其发展,仿佛希望它越来越疼,越来越深。
    深吸了一口气,吟涛说道,“公子,您有心事?”
    听到问话,秋云矜缓缓抬起头来,“吟涛,你相信奇迹吗?”不等他回答,又自问自答道,“我信。因为,他还活着。”
    “谁,谁还活着?”吟涛的声音微微颤抖,其实那个答案早已呼之欲出,“是他吗”
    秋云矜微抚额头,似是想将痛苦抹去,“阿昭,阿昭还活着。”
    “您见到他了?”
    “是啊,叶霄的四子陵昭就是阿昭。”
    吟涛感到极大的震惊,中了‘百日摧心’的毒居然没死?真是匪夷所思。‘百日摧心’可是已经死了的有‘唯我毒尊’之称的方其唯的巅峰之作,此人活着之时,多少制毒行家难以望其项背。
    秋云矜走至床前,从包袱中取出‘遐视’,用一块丝帕细细擦拭,“是何轻的师傅司符华用‘以命换命’之法救了他。性命虽然保住了,可是这两年受余毒困扰,他受了不少苦呢!”
    “你侥幸未死,是不是上苍给我机会要我好好对你,以赎曾经带给你的痛苦和伤害?无论是敌是友,我一定会保护你,哪怕用命,也在所不惜。”如同耳语般秋云矜喃喃地说着,更象是在许下一个坚定而永久的誓言。
    “公子,陵昭公子还活着,如果被老夫人知道了,恐怕不好交待。”吟涛忍不住出言提醒。
    “我不会让母亲知道,你也莫要透露。”秋云矜面上浮起坚毅之色,“这次哪怕违背母命,我也绝不放弃”。
    吟涛欲言又止,心里如坠秤砣,异常沉重,前路漫漫,一定是血雨腥风。公子虽不追名逐利,奈何对于有养育之恩的老庄主,他就是一把寒光出鞘的剑,不想伤人,就只能自断。
    翌日,天光大亮,两辆马车已停在明功堡大门口。叶霄夫妇不放心兰旌一人跟随陵昭,商量了一晚决定让叶灵机也一同前往。
    一番嘱托之后,陵昭和秋云矜上了第一辆马车,由吟涛驾车。兰旌因是女孩子,和男子同乘一车,诸多不便,便单人上了第二辆马车。叶灵机轻轻一抬腿已翻身上马,他生性好动,觉得坐马车太拘束,众人便由他去了。
    何轻看日光正好,也想骑马遛一遛。谁知抬了腿才发现,别人均是薄衣窄袖,自己居然忘记了要赶路,还盛装打扮一番,宽袍广袖,花纹繁复,从里到外,花红柳绿的竟然穿了四层之多,果然迈不开腿,上不了马。
    正懊恼间,忽听“噗嗤”一声轻笑,愤愤地一转脸,发现正是叶灵机忍无可忍地笑出声来。
    叶灵机身姿轻灵,轻薄蓝衫,端坐马背上。双眸闪动间顾盼生姿,蓝长飘带绑着如云黑发,微风迭起,长发随风而动,真是个端方少年。
    但此刻这个端方少年在何轻眼中无异于一块臭豆腐般惹人生厌。他双手一叉腰,斜长眼睛一瞪,“唉,我说,你谁呀你,明功堡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个不懂礼貌的臭小子。”
    叶灵机不以为然地依旧一片嘲讽之色,“神医就是神医,连穿衣打扮也如此与众不同,跟只花孔雀似的。”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何轻大怒,“你品位低下不懂欣赏也就罢了,还敢说我是花孔雀,你嘴巴那么臭,我看你才象一块臭豆腐。”
    “如果你这花枝招展的叫做品位,那抱歉了,估计没几个人能和您志同道合。哼哼,你不该叫神医,应该叫神经吧!”叶灵机反唇相讥道。
    叶霄刚刚指挥仆人将行李放好,看此一幕不悦地喝道,“灵机,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还不赶紧帮一把。”
    何轻不好再和他争执,把头一别,嘴里嘟囔道,“谁要他帮,我自己。。。。。。”话没说完,突然腾云驾雾一般,身体一轻,两脚已然离了地面,转瞬间已侧坐在马上。原来,叶灵机已在他嘟囔的功夫从马上下来,又立刻将他举到了马背上。
    灵机笑道,“神医,我这可帮忙了啊,不如再帮你一下吧”,话音未落,狠狠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马蹄扬尘飞奔而去,何轻已吓得面无人色,赶紧抓紧了缰绳,一会儿便不见了人影。
    叶霄嗔怪地瞪了灵机一眼,用指头临空戳了他几下,“你啊,出去收一收这顽劣的性子”。
    灵机吐了吐舌头,打马当先,一行人缓缓上路。
    外表看起来很简朴的马车,里面却是装饰的优雅大方、宽敞整洁。车厢铺着厚厚的纯黑丝绸棉花软垫,车壁皆以白色挂毯装饰,黑白间隔条纹的靠枕,檀木小方桌,红泥小火炉,雨后天青的茶具,无一不是细致典雅。
    车内的秋、季二人各靠一侧坐着。从一上路,陵昭便拿起一本书翻阅,他眼睛看着书,心里却如一团乱麻,这两天秋云矜的所作所为,就象一叶轻舟搅乱一池静水,使他的感情骤翻涟漪,再不能平静。
    冗长的岁月里慢慢长大,无论从前发生过什么还是以后将走向何方,他只能独自站在安静的时光里看潮来潮去,他在自己的茧中残喘挣扎,不敢奢望有谁可以经世间沧海驾舟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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