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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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thony9/7/201X
前日夜间因为吃坏了东西,几乎一夜未眠。其实昨日中午离开家的时候,就感觉肠胃还有些微不适,可想到自己已经服用药物,而且只是感到轻微的不舒服,所以以为没有大碍。哪料下午第四节课的时候,腹部开始绞痛,有那么一两秒钟,眼前的景象忽然明晰忽然模糊。后半节课,胃痛得厉害,分散了自己的大部分注意力,基本没有听进去老师讲解的内容。下课铃声一响我就立马离开了学校。觉得真是可悲。每次无论自己如何努力,结果都不如人意。快到地铁站的时候,自己晕了过去。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是辰逸,估计他一直没有离开过病房,看着他两眼周围加深的黑眼圈,还有下巴上青色的胡渣,我就知道自己在病床上躺了不少时候。其实在学校的时候就有想过打电话让他到学校来接,可是想到他昨夜凌晨才回到家,今早大清早起来,想必他也没怎么休息。实在是不想再麻烦他。不想再成为他,或者其他什么人的负担。
在医院里,和母亲通了电话。她提出让我回去。我断然拒绝。我不想回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似乎只要想到自己站在那片土地上,呼吸着那里的空气,自己试图掩盖的满身伤痕就会暴露在周围人的眼中。不想再次显得那么懦弱。不想再看到怜悯的目光。
打完两瓶点滴,在病床上睡了两个小时,直到凌晨,才坐着辰逸的车回到家。
“安齐,出来吃饭了。”卧室外传来顾辰逸的喊声。他今日真的算是破例五点钟就回到家。
“来啦。”安齐回道,点击窗口上的邮件发送,合上了电脑。
打开卧房门,闻见一股鸡汤的浓郁香味。安齐走进饭厅,见顾辰逸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坐在饭桌旁,手上拿着手机,目光一直在上下浏览着屏幕。待听见安齐脚步声,他抬头道:“来,赶紧坐下吃饭。”
安齐拉开顾辰逸对面的椅子坐下。
“今天,我特地叫阿姨熬了蔬菜粥,炖了一锅鸡汤。”顾辰逸边说边示意了餐桌上摆着的电饭煲和砂锅。“这个礼拜,你得忌口。不能吃海鲜,牛奶,辛辣食物。我回家路上买了一桶豆浆,既然不能喝牛奶,那早上你就和豆浆吧。”说吧,顾辰逸将手机搁在桌面,站起身,给安齐和自己分别盛了一碗鸡汤。
安齐看着顾辰逸贤妻良母的模样,道:“辛苦辰逸妈了。”
“诶,你这臭小子。”顾辰逸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妈我都没这么伺候过,你就知足吧。”
安齐只是抿嘴笑了笑,端起鸡汤连饮了几口,一股热流缓缓滚到腹中,叫人觉得十分舒畅。
“哦,对了,”顾辰逸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认识一个叫做白叶的人吗?”
安齐微咬下唇,蹙眉,把这个名字在脑汉中仔细搜罗了一边,然后摇摇头。
顾辰逸喝了口汤,抬起头,有些自言自语地道:“那就奇怪了…看来世道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炎凉。”
“什么样人?”安齐听得莫名其妙,问道。
“那天,是一个叫做白叶的人用你的手机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也是他拨打120,等着救护车来到现场将你送到医院。我一听说你出了事,就立马驾车从公司赶往医院,可是那时二环大堵车,我花了近一个半小时才赶到医院。我冲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你病床旁边,那时你已经打着点滴了。我说要留下他的电话或地址,改日登门答谢。可他拒绝了。没想到你还遇上了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等过一阵子我们得到庙里上香还愿。”说完,顾辰逸不自觉勾了勾唇角。
听完陈述,安齐有些许惊讶,但一时不知道该做如何评价,他只是抿了抿唇,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他守在病床旁的时候,一直在翻看一本英语考级的资料,封面上写着他的名字。”
“一本英语考级资料”几个在安齐脑海中徘徊,似乎联想起什么,但又始终想不起来。
“别愣着,赶紧喝汤,等会儿凉了。”看着有些出神的安齐,顾辰逸催促道。
“遵命,顾晨妈。”安齐道。
“臭小子。现在看你病着,先不和你计较,你看你病好了以后,要还敢这么胡诌,我不得好好修理你。”
白叶走进浴室,将淋浴喷头的水调到最大。热气中,水流滑过他明晰的五官,顺着肢体肌肉的优美曲线,滑入浴室的下水道口。尽管身体沉浸在热腾的水蒸气中,可是脑子里想的还是一个小时前在饭桌上和客户的各种周旋。尽管有些反感对方在谈判期间,不住打量自己衬衫半敞开的领口,以及对自己几次似有似无的暧昧暗示,但不管怎么说又谈成一笔生意。算了,这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客户了。况且,难道自己还被女人看得少吗?想到这,白叶不觉微微弯起唇角。
冲完凉后,白叶用浴巾擦拭干净身上残留的水珠,裹上白色浴袍。走到洗漱池旁,白叶拿起水池边上的漱口水,往自己口中倒入一瓶盖的剂量,辛辣的液体,冲淡了口中的香烟和烈酒味儿,留下的是青柠和酒精混合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