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稚嫩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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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冬觉得这个人好生奇怪。
他捡那人来了一月有余,可他平日里不愿开口便罢,可终日里连门也不愿踏出。
实在不利于他康复。
他琢磨一下,觉得身为大夫,应当对伤患负责才是。
于是乎——
“夏公子。”鹤冬坐于床前的凳子上。
夏子深倚着床柱看着眼前的少年,还有他手旁热腾腾的汤药。
“鹤大夫。”夏子深虽沉默寡言,但却十分有礼貌,虽然脾气暴躁。
鹤冬深吸一口气,想了想,道,“公子先喝药。”
夏子深看出他有话要说,但还是应,“好。”
热腾腾的药汤,夏子深一饮而尽,不带犹豫。
汤药很苦,夏子深很耐苦。
鹤冬接过碗,沉默。
夏子深亦是沉默,良久,才听他道,“夏公子。”
夏子深抬头,道,“何事?”目光幽幽。
他相貌生得极好,鹤冬被他看得心头麻乱。
“咳,”他咳了一声压抑心思。
“公子,实不相瞒,我是一位大夫。”鹤冬犹犹豫豫道。
“我知。”夏子深点头,他听鹤冬说过,也看出来了。
“公子,你是伤患。”鹤冬道。
夏子深脸色微变,但还是点头,低声言,“我知。”
鹤冬深吸一口气,大声道,“病患应当听从大夫的医嘱。”
夏子深似听出了他的意思,神色复以如常,道,“我知。”
鹤冬扭捏一下,遂道,“在下并非要赶公子,”他斟酌一下,“只是公子应当多出屋走走,不可长期卧床。”
见夏子深脸色如常,鹤冬赫然松了一口气。
毕竟,夏子深肃着脸还是十分吓人。
——虽然他那皮相十分好看。
……
夏子深踏里屋,便见堂中正匾下挂着一幅画像。
画中人相貌平平,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与鹤冬的眼睛一模一样。
但此人相貌倒是令他倍感熟悉,与…
——
“哎,你下床啦!”热切的语气。
“鹤大夫。”夏子深收敛眼神,唤道。
“夏公子客气了,唤在下阿冬即可。”鹤冬笑言。
他并未读过书,自师父病逝后,没人教他念书识字,因此字也不大会写,所以未曾表字。
“阿冬大夫。”夏子深拱手唤了一句。
“夏公子,客气了。”鹤冬漾起一个温雅的笑意。
这一笑与那画上的人平白添了几分相似。
“阿冬大夫,我有一事相询。”夏子深道。
鹤冬答曰:“夏公子有话直说便是。”
少年一笑模样明朗。
夏子深抿了一下唇,道,“阿冬大夫,不知那画是…”他指着堂上的画。
少年答曰,“乃我师父。”
鹤冬虽与师父长得有几分相像之处,但他们二人仅为师徒关系,别无其他。——此乃鹤冬师父亲口所言。
“哦?那阿冬大夫的师父倒是面目慈祥。”夏子深随口应和道。
“我师父他…”
二人的话题越扯越远,脱离了那幅画像。
唯一笑不像那画上之人。
画上人眉眼带笑,却透着一股犀利之意。
半分不似行医之人,眉眼间杀戮之意过重。
反观眼前人一副软柔善良之意。
——
鹤冬的话语言行中,皆是透着一股爽朗,分明是涉世未深的模样。
再加上,鹤冬皮相稚嫩,夏子深严重怀疑,他年不过十二左右,何来十五之说。
几日下来的相处,鹤冬摸清了眼前人的脾性。
与此同时,夏子深亦同。
他甚觉眼前的少年虽医术精湛,但对于其他事物一窍不通。
甚至连当今年号也不知,乡村野医一个,无甚好怕的。
反而放松下来,无遮无掩地安心养伤。
……
“阿冬大夫,你要去哪?”早起时,见鹤冬穿戴整齐,夏子深随口一问。
鹤冬背对他,答曰,“今日乃十五,赶集,”转过身,“要一同前往么?”
一整衣袖,笑得明朗。
夏子深一愣,他听到自己哑声答,“好。”
——
夏子深望着连绵的山脉,心中暗。
——原来走了这么远了啊!
他还以为起码是在安冀,不想竟到了如此地方。
连绵的青青绿山,这是在安冀那个大漠百里的地方是没有的。
因此此地…
“夏公子,这边,快点。”鹤冬见夏子深没跟上,忙回头唤道。
夏子深忙回神,道,“哦,好。”
他不是没想过离开,只是,伤未愈,且不知外面情况如何,李晚是否…
他不敢轻举妄动。
先去集市打探一番,再做打算才是。
夏子深收回犹豫的目光,看向前方的人儿。
他是谁?莫不是真的是失踪的…
他想知道,但也不敢想。
只能暗暗打探——此事比李晚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