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第五个故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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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为人,很是快乐。
荆棘的刺深深扎入皮肤,密集的伤口所引发的疼痛时刻在作祟着,他却没有将这些利刺取出。
无法,以及他对此事并没有多么在乎。
又是黑暗与痛苦并肩而来的日子,这些只要随意些便能够忽略的东西。
一夜噩梦,身体与心灵好像无时无刻不在下坠,直至坠落到永不见底的深渊底部。
人能够在快乐时忽然想到些什么乐极生悲的东西,却不能轻易在陷入深度悲伤时因为什么而忽然振作,将颓废与弥漫入骨的绝望轻易抛弃。
或许他人能够,但他做不到。
他的心里本就有一颗种子,黑暗与残酷日渐浇灌而成的种子。
醒来时眼神仍是一片黑暗,同噩梦时毫无分别,只是更寂静了一些。
一瘸一拐的走出去,像个彻彻底底的瘸子。
神情严肃冷漠到像一座为了谴责罪人所雕刻的雕像,嘴里的血腥味还迟迟没有散去。
推开门,冰冷的晨光便突兀的照到他脸上,势必要驱散房内一片死寂与黑暗。
但那又如何。
他便去附近的一条小溪打了一盆水,还算顺利,并未被绊倒,也没有遇到些危险的野兽。
手指上的小刺并未取出,又痛又痒的在拼命证明存在感,冷水刺激时则更加疼痛。
他毫无什么表情的用冷水清洗刺激,动作十分的熟稔。像个木头人一般,毫无活力或者激情。
他已连对生活的无病呻吟都很难有了,只觉得自己只是在重复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回到寂静的竹屋,依旧是眼神无光望着眼神的黑暗没有说话,感受着鸟雀鸣叫野兽咆哮的声音。
他双手随意摆在两侧,只是忽然间便抬起一只手在另一只手手腕看似轻易的一划,手腕的皮肉瞬间便被割开。大概是割到了手腕深处,鲜红的血液瞬间便喷涌而出了。
短短几十秒他身上的整件衣服都被染的血红了,血腥味极其浓重,他神情麻木的站在原地,感受着生命的流失。
只是瞬息之间,他身体便失去了力气面色也苍白了,眼前的黑暗已分不清是哪一种了。
就此死去,那又如何呢。
他半眯着眼睛,手垂在地上,血将他身下整片空地都染红了。他只是有些恍惚的靠着墙,喉中仍是一声都没有发出。
忽然间,远处竟忽然跑来什么浑身漆黑的动物,身影快到如同一道黑色的霹雳的雷电一般,它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叫声。白天时皮毛更加漆黑发亮,身上竟什么伤口都没有了。
他的眼睛已完全闭上了,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这漆黑生物伸出舌尖舔了舔地上的鲜红的血液,神情却带着些人才能带有的疑惑。喉中再度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下一秒身体竟由内而外发出一道奇异的绿色的光。
绿光直冲天际,一时竟使整座山无论大大小小的野兽都不自觉的发出警惕的叫声,吼叫声震耳欲聋。微风瞬间停滞,连光线一时之间都曲折了。
那绿光紧紧围绕着莫梁,倒像是他住进了一个神奇的茧中,绿光温暖而又明亮,地上那一摊红色的血竟在缓慢的一点一点顺着他手腕伤处慢慢重回他的体内。到绿光消失时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包括手腕那道极深的伤口竟已经恢复如初了,仿佛从未有过什么伤口,只是昏迷的人仍未醒来。
它才又发出一两声奇异的叫声,竟趴在他不远处就这样虚弱的趴在地上,深沉的漆黑的瞳孔中涌现出如同一个人一般的神情。
冷风才又开始缓慢吹拂,叶子也随之凌乱的舞动,仿佛在合奏。
只是不知奏的是悲歌还是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