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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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马克一再地强调自己不做翻译,可是到了悉尼以后,他还是义不容辞地承担起导游的责任,毕竟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他带领一团八个人顺利通关,又找了三辆出租车,把这一行人带到了S酒店。马克私底下问沈涛从哪里找来的那个翻译,英文好像高中生,而且缺乏实战的锻炼,连酒店入住都搞不定。马克和沈涛的房间在相邻,推门进房间之前,沈涛朝马克挤挤眼,说:“夜里不要搞得声音太大。”马克骂了一声滚,就进房间洗澡换衣服,因为等一下他还要带领团员去唐人街吃晚饭。
马克照例提前五分钟下楼,在酒店大堂等其他人下楼。这是马克的习惯,总是比约定时间提前五分钟到达约定地点。沈涛和几个闲杂人等也到点下来了,只有老板和翻译迟迟没有下来。马克坐在大堂里的沙发上,看着对面的沈涛,优哉游哉地说:“知道我为什么不做翻译了吧?”沈涛尴尬地点点头。
比约定时间晚了半小时,老板和翻译才慢悠悠地走出电梯,没有做任何解释,说:“走吧!吃饭去!饿了。”马克抬腿就走,沈涛在身后跟着。其他人慢悠悠地跟在后面,8个人的队伍,拉了100米远。因为S酒店里唐人街不远,老板也想逛逛,马克就没有给这几个人叫车,慢慢朝唐人街走去。沈涛追上马克,小声说:“马哥,吃过晚饭,你带我去玩玩呗?”马克看了一眼沈涛,问:“你不累啊?刚坐了12小时的飞机。”沈涛说:“不累,我在飞机上喝了点酒,稳稳地睡了一觉,现在一点也不累。”“你不累,我累!”马克径直往前走,不想理沈涛。沈涛在一边撒娇卖萌,可怜兮兮地求马克:“马哥~~~!人家第一次来悉尼,你就带我玩玩嘛!好不好?”马克转过头去,问沈涛:“你想玩什么?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也就是牛津街。那里有酒吧,也可以跳舞。你要是想找人,吃过饭我带你去一家桑拿,你自己进去,我回酒店睡觉。”沈涛把脑袋都快摇掉了,“我也不去那种地方。你带我去牛津街吧?世界有名的同志一条街。”“周五晚上我带你去吧,今天人不多。我的确是累了,还要给你杜哥打电话。你也好好休息吧,明天就谈判了,把材料准备一下。”马克在一个路口停下来,等其他人跟上。沈涛看团里的人走近了,也就没有再争取,说了声“好吧”,就安静地跟着马克往前走。
唐人街吃过晚饭,马克又顺便带着一行人走路去了情人港。此时天色已晚,路边以及建筑上的灯都已经打开了,灯光倒影在粼粼的水面上,仿佛天上飘忽的繁星。马克让团员自由活动,一小时后回到原地找他,然后他就坐在原木做成的台阶上,望着远处高楼上的灯火发呆。“想什么呢?”沈涛在马克旁边坐下来,歪着头问他。“没想什么。”马克笑笑,身体后仰,用双臂支撑着身体,抬头望着星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呼出。“想杜哥了吧?”沈涛笑着问。马克看看表,说:“他应该已经吃了晚饭了。”“你跟杜哥真恩爱。”沈涛低着头,望着粼粼的海水,低声说。
在马克和沈涛面前串流不息的,除了游客,还有一对对的恋人。他们或者手挽手、或者肩并肩、或者勾肩搭背,没有在乎身边其他的人,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自己。“这个地方真好,连空气里都可以闻到爱的味道。情人港是不是因此而得名的?”沈涛往马克跟前靠了靠。马克已经抬头看着天,仅仅瞟了沈涛一眼,“你不要太牵强了。这个港其实叫做Darling港,不知道哪位大师把它翻译成情人港了。这个港口跟情人没有半点联系的。”“可是我真的闻得到爱的味道啊!”沈涛煞有介事地说。马克无奈地笑了一下,问:“爱的味道是怎样的呢?”沈涛认真地说:“你坐好,闭上眼。”马克不疑有他地闭上眼。沈涛站起来,走到马克面前,在悉尼依旧瑟瑟的春风中,脱下自己的外套,悄悄罩在马克和自己的头上,在马克性感的厚嘴唇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
马克瞬间睁开眼,条件反射地把沈涛推开:“干什么啊,你!”沈涛像个刚刚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子一样哈哈地笑着跑开,看到马克黑着脸,又慢慢地走回来,坐在马克身边:“生气啦?马哥,别生气了,开玩笑嘛!”马克不理他,把脸歪到一边。两个年轻的男孩子手拉着手从马克和沈涛面前走过,看到了这个小插曲,朝马克笑笑,然后拥吻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马克正色地对沈涛说:“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儿了,否则我翻脸了。”沈涛依旧嬉皮笑脸,“好的!好的!开玩笑的啦!”
老板和翻译出乎意料得提前回来了。翻译问马克:“国王十字大街离这里远吗?”马克当然知道老板想去干什么,就说:“不远,你们还是坐出租车去吧!”翻译点头,说:“好的,我们先走了,你们几个自己慢慢回去吧。”老板把 沈涛叫到身边,小声说了几句。沈涛摇摇头,跟老板挥手再见。老板和翻译离开以后,沈涛又坐回马克身边,说:“老板要去红灯区。”马克笑了笑,说:“如果我是翻译,这就是我的工作了。”
等其他人到齐了,马克又带他们走回饭店,嘱咐他们早点休息,因为第二天还有商务谈判。马克跟沈涛出了电梯,走向他们各自的房间。经过刚才那个小插曲,两人独处的时候,气氛有些尴尬。马克打破僵局,说:“我这点钱挣得真不容易。现在我成了这个团的奶妈了,不但要帮老板去红灯区看脱衣舞,还要安排其他人的起居和工作。”沈涛接过来,说:“是啊,要是没有你,今天我们都不知道去哪里吃饭。你晚上没吃几口饭,我给你买了一点水果,要是饿了就吃吧!”说完递给马克一个塑胶袋,里面装满了水果。马克从里面拿了两个苹果,又把袋子递给沈涛:“这些你自己吃吧,我吃个苹果就好了。”沈涛又把袋子推给马克,说:“如果我想吃就去你房间拿。”马克打开自己的房门,转头笑着对沈涛说:“你要是敢进我的房间,看我不把你的屁屁扇肿了!”沈涛又嬉皮笑脸地说:“你跟杜哥phone sex的时候,不要太大声啊!小心我给你录音!”马克砰的一声关上门。杜淼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无声地跳起来,在空中挥了一下拳头。他走到穿衣镜前,用舌尖舔了舔刚才亲吻马克的嘴唇,给镜子中的自己一个深深的吻。
第二天一早,马克在餐厅里碰到了沈涛。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吃早餐,马克问沈涛:“昨晚睡得好吗?”沈涛噘着嘴,摇摇头,说:“不好,隔壁的人做爱太大声,吵得我睡不着。”“闭嘴!”马克低声呵斥。沈涛靠近马克,神秘地问:“你知道老板夜里几点回来的吗?”马克摇摇头。沈涛小声说:“都快两点了,我听到老板在楼道里大声说话,跑到门口,隔着猫眼一看,是翻译架着老板回房间。老板肯定喝多了。”
“那今天他还能去谈判吗?”马克用叉子插了一块煎蛋放到嘴里,看着沈涛。沈涛摇摇头,“不知道。”马克说:“要是不能去谈判,要提早通知澳洲方面,否则对人家太不尊重了。”说罢,马克摇摇头,“我又多操心了!”沈涛意识到了问题的严峻,站起来,说:“我得去问问翻译,看看老板什么情况。”
还没走到餐厅门口,沈涛就看到老板神采奕奕地走过来。沈涛问:“早上好!昨天睡得怎么样?”老板亮着嗓门说:“睡得不错!”然后又用拳头戳戳沈涛的肚子,小声说:“你昨天晚上不跟我去可惜了,昨天一个金发碧眼的大波白种女人,那身材……”老板没有说下去,拿了个盘子去吃饭。沈涛回到马克身边继续吃早餐,小声嘀咕:“老板一定会采阴补阳之术!越折腾越精神啊!”马克深有同感:“奇人啊!这才是人家商场成功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