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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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两人又在餐馆喝了几杯啤酒,才慢慢随着人群走进一家叫MixWell的酒吧。周日的人流毕竟不如周五、六,两人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边喝酒边看着光怪陆离的人群。看上去可能会有反串表演,有画好妆的变装皇后偶尔在舞台上冒一下,吸引人的注意。马克和杜淼并不在意舞台上的表演和穿梭的人群,他们享受的,是彼此的陪伴,还有在公开场合彼此拉拉手、摸摸对方的自由。在这一刻,他们终于感到自己是不受社会排斥的普通一员。
正沉浸在两个人的小世界中不能自拔的杜淼,突然感觉后背被人戳了一下,回头看见两个巴厘岛当地的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男孩子正站在他身后朝他笑。杜淼茫然,正想问他们为什么戳他,其中一个穿着白T恤的瘦瘦的男孩用不太标准的英文说:“哈喽!你从哪里来?”“中国。”“你叫什么名字?”杜淼想起大学的时候外教叫他莱恩,就把这个名字告诉了白T恤。白体恤指着另外那个男孩子说:“他叫凯文,我叫丹尼。你男朋友叫什么?”马克在旁边笑而不语的看着杜淼跟那两个洗剪吹的男孩子聊天,搭了一句:“我叫马克。”稍微壮实一点的凯文伸手跟马克握了一下,用跟英文一样差的汉语说:“你很摔,很信感。”马克笑着说:“你的汉语很好”。丹尼说:“我们可以跟你们一起坐吗?”马克笑着看杜淼,杜淼无所谓的拍拍旁边的凳子说:“可以啊,请坐!”马克不置可否,静观事态发展。丹尼坐在杜淼身边,一只手自然的放到杜淼的大腿上,问:“可以请我们喝一杯吗?”杜淼像个受惊的小鹿把丹尼的手拨下去,看着马克。
马克无视杜淼的惊慌和窘迫,拦下旁边经过的侍者,给两个男孩子要了两瓶啤酒。凯文没有坐,贴身站在马克身后,双手给马克按摩肩膀,身体在马克后背上摩擦,还不依不饶的问:“喜欢我给你按摩吗?我的技术很好的。”马克看杜淼已经酸的要爆发了,哈哈的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子,分别给了两个男孩,说:“我男朋友的按摩技术更好。”男孩略有失望,接过钱,端着啤酒走了。
马克顺势把坐在身边的杜淼搂过去,环在双臂和双腿之间,在杜淼耳边说:“卖的。”杜淼一只手握住马克环抱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抚摸着马克的大腿,回头说:“我看出来了。”马克浅浅的在杜淼的唇上亲了一下:“你要是再看不出来,他们两个就跟咱们回别墅了。”杜淼不屑的笑着说:“就他们?长得还不如柯土特呢!”马克拧了一下杜淼结实的屁股:“你竟然打柯土特的主意!”两人哈哈的笑着。马克把杜淼抱的更紧了,杜淼很享受马克的拥抱,他感到很安全,很踏实。
两人在这家酒吧喝了两杯,跳了跳舞,又沿这条街上下走了一圈,在每个酒吧都看了看,就准备回别墅了。俗话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马克和杜淼有了彼此的陪伴,满大街形形色色的人,对他们来说,都已形同草芥,看不上眼了。马克安排这次小小的旅行,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和杜淼在没人打扰的环境中无忧无虑的享受二人世界。如果想观光或者享受美食,他自然不会选择巴厘岛。不过他对这家别墅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杜淼很开心。
两人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路对面有人朝他们挥手。两人彼此对视,表示都不认识这个人。此时那个人已经走到了路的这边,肩上还斜背着个小包。那个人说了句英文,杜淼没有反应过来,摇摇头。马克此时已经抓着杜淼的胳膊准备离开了。那人又说了句日文,看杜淼没反应,又用汉语说:“要不要打马?”正好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马克拉着杜淼跳上车。坐在车上,杜淼还蒙着,一直在追问:“怎么回事?他说的什么?打马?”“大麻”,马克趴在杜淼耳边小声说,怕他不懂,又补充了两个字“毒品”。杜淼恍然大悟。“这些人很多都是跟警方有勾结的,前脚收了你的钱,后脚警察就来抓你”,马克又说。杜淼心脏砰砰跳,倒不是他想买毒品,而是庆幸自己跟犯罪擦肩而过。
随后的两天,马克和杜淼依旧每天在别墅享受二人世界,除非吃午饭和晚饭,基本上都不出门,因为的确没有什么可以买的、玩的。巴厘岛的沙滩充满了商业气息,小贩和按摩大妈云集,看惯了澳洲的沙滩的马克,一点去海滩的兴趣都没有。在天气热的时候,他们甚至叫柯土特帮他们去外面买东西吃,两个人就在游泳池边晒太阳、喝酒,偶尔给甜品店和宠物医院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下午的时候,两人依然会叫柯土特找人来按摩。不过马克“认真地”跟柯土特谈了一下,按摩的时候他们也不敢再有任何挑逗的动作了。到了晚上,等天凉快下来,两人倒是会出门,吃晚饭,然后在酒吧喝杯酒。杜淼很享受这种生活状态,如果不是为了宠物医院,他觉得他可以跟马克躲在这个小岛一辈子。
这天马克让柯土特找了一辆车,带杜淼去内陆一个叫乌布德的小镇去观光。这个小镇不大,看上去确实很繁荣,狭窄的街道两边店铺摊贩一家挨一家,贩卖的都是巴厘岛本地特色的纪念品。马克让司机停好车,说好四小时以后回别墅,这样司机也有一些自由时间。马克和杜淼就信步在小镇上闲逛。毕竟第二天深夜两人就要回国了,总要给家人朋友买些伴手礼的。早上出门前马克就列了一个单子,上面列出了该送礼物的人。每买到一个适合的礼物,就划掉单子上的一个人名。杜淼很喜欢马克这种有条有理的方法,每划掉一个名字,他的成就感就增加一成。
两人正在看一个竹制的风铃,古朴的花纹,微风吹来,竹筒就会被敲击出悠远的叮咚声。马克想把这个风铃送给阳阳,杜淼舍不得,要放在自己家的阳台上。马克就开始跟卖风铃的大妈嘻嘻哈哈的一千一千的讨价还价。杜淼不好意思跟别人讲价,他总觉得价格合适就可以成交了。马克却很享受讨价还价的过程,甚至不惜牺牲色相,被大妈在身上拍来拍去,吃了好多豆腐,终于省下了五块人民币,买下了这个风铃。回头看杜淼的时候,却发现他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看什么呢?你看我讲下来五块钱呢!”马克兴奋的叫杜淼。叫第二次的时候,杜淼才回过神来,说:“没看什么啊!下次我送你五块钱,不要再讲价了好不好?很掉价呢!”
“你不懂了吧?乐在其中呢!”马克把装着风铃的塑胶袋放到背包里,拉着杜淼的手往前走,说:“你热吗?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吃点东西吧?也该吃午饭了。”杜淼点点头,跟着马克走进一间有空调的餐厅。马克发现杜淼的手冰凉,手心里面汗渍渍。马克本来想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杜淼拉着马克走到餐厅最里面,找了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下。马克坐在杜淼身边,握着他的手,盯着杜淼苍白的脸,关心地问:“宝贝,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杜淼依旧愣愣的坐在那里,双眼盯着桌面上的水杯,一动不动。马克一只胳膊环抱住杜淼的肩膀,把他拉到自己的怀里。杜淼突然控制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两眼盯着马克,双唇颤抖着说:“我看到他了”,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马克靠杜淼的嘴型才猜出了他的意思。在这个世界上,能让杜淼如此反应的,只有一个人——那个孤儿院的老师!马克用双臂把杜淼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着杜淼冰凉颤抖的身体。慢慢的,杜淼的颤抖停止了,马克拍着他的后背:“没事儿了,宝贝,有我呢!”杜淼努力的朝马克挤出一个微笑。马克放开杜淼,把侍者刚刚端上来的热热的红茶递到杜淼手里,“你肯定看错了,在整个巴厘岛应该没有一个人认识我们。”杜淼点点头。可是那双色眯眯的三角眼,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你应该是这几天看的雕像太多了”,马克开玩笑。杜淼不喜欢巴厘岛风格的人物雕像,说一看就是蛮夷之地的奸佞小人。杜淼也笑了,应该是自己看错了。那个人应该已经出狱了,但是偌大的世界,怎么就会在15年后在这个世界一角的小岛上遭遇到他呢?
因为已经没有心情再逛街了,午饭后,两人决定提前回别墅。他们走到停车场的时候,看到司机正在车里睡觉,正好叫醒他开车回家了。回去的路上,杜淼一反常态的依偎在马克身上,像一个无助的小男孩,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哥哥。马克路上很少说话,一直抚摸着杜淼的背,尽可能的给杜淼一些温暖。回到别墅,马克叫柯土特到外面去买了点酒和晚饭,两人在游泳池边静静的吃了,然后早早的上床睡了。
作者闲话:
事先写好的到今天为止就全部发完了,以后就是每天写新的,可能比较慢一些,请各位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