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苍被问的无言以对，便耍赖道：“左右不过一件神器，我要是没了，那可是条活生生的性命没了。”
    拂羽吃了口瓜，看了看十二品莲台，确实，照着莲台这个损毁程度，若是昊苍用自己的修为去孕育盘古，这会儿恐怕就剩一口气儿吊着了。
    “那盘古呢？我好歹见见他。”
    “他破了玉笥的混沌后，便化身成了十二座上古神山，可是他把自己的眼泪藏起来了，玉笥凡世的山水滋养不了神山，这都已经凋零了两座了。”
    “啊？”拂羽声音很是惋惜。
    “大概再过个万万年的，就都剩不下了。”
    凤歌蹙了蹙眉：“他干嘛把自己的眼泪藏起来？”
    昊苍面露疑惑道：“我估摸着，那滴眼泪里凝聚了十二品莲台几乎大半的修为法力。”
    “怎么说？”
    “你们还没掌管洞天你们不知道，”昊苍身子坐直了些，“这洞天里的一切都有自己的命数，我们仙司不得干预，盘古应该是怕那修为太强大，万一被这玉笥孕出的神灵妖怪所得，那可是要有大祸端的，所以他才给藏了起来。”
    “连你都找不到？”
    “恩。”
    “看来他承自莲台的修为确实都封印进了他藏起来的那滴眼泪里，”拂羽摸了摸鼻尖，“神山没有法力，所以才会枯竭的如此之快。”
    昊苍点头：“可惜呀，你看这令丘山景色多好，但我算了算，大概七日后便要凋零了，所以今日带你们来看看。”
    拂羽站起身子极目望了望，觉得这里确实是很好看，就那么没了确实可惜：“昊苍，你能把洞天的时辰微微换一下吗？我想看看四季的景色。”
    “我哪里能换时辰啊。”昊苍瞥了拂羽一眼，“我要是会，就去大洞天了。”眼珠转了转，“不然，你让你阿爹阿娘来？或者你大哥二姐？”
    “……我又不找打。”
    昊苍耸了耸肩，突然道：“帝尧也会。”
    拂羽眼睛一亮，凤歌幽幽道：“我也不找打。”
    拂羽便有些败兴：“没有别的法子了？”
    昊苍摇头，摇了两下突然想起什么：“这令丘本要孕出归海氏，与其相生，可延绵万万年，可前段时间女娃来东海游玩溺于东海了，她心有不甘魂魄化作精卫鸟，衔西山之木石堙于东海，正好断了令丘孕归海的那条气脉。”
    “这女娃也是挺胡搅蛮缠的，”拂羽撇了撇嘴，“自己把自己小命玩丢了，迁怒人东海干什么呢？”
    凤歌点点头，微有同感。
    “你们能抓住重点吗？”昊苍瞅了两人一眼，“只要归海氏出，令丘便可绵延万万年。”
    “那气脉不是叫那精卫鸟给弄断了吗？”凤歌回瞅了昊苍一眼。
    拂羽突然道：“我可以用我的一魂一魄去接回那条气脉呀。”
    “不行！”凤歌拧眉，“绝对不行。”瞪眼怒视昊苍，“你尽出些馊主意！”
    “……我…我没出这主意呀，”昊苍很是无辜。
    “哎呀没事的，”拂羽觉得自己的主意很好，“我又不求令丘千千万万年，只要我见过它不同时令的景色，我便马上把一魂一魄收回来，左右不过月余的时间。”
    “不行。”
    “哎呀凤歌，你又不是不知道，洞天之外无时令无昼夜，永远那副死样子，咱们初生到现在也有七万年了，你可曾见过你括苍隐玄洞天别的样子？！可曾见过我西玄极真天别的样子？！”
    “那大小洞天之内别的山多了去了，怎么就非得要看这个呢？！！”凤歌说什么也不同意。
    拂羽晓之以理道：“就好比说咱们去九室天吃虾子，明明那才是我们吃的第一个地方，我们怎么知道别的洞天没有比它更好吃的虾子呢？！可是我们每次都还是会去九室天吃呀。”
    凤歌咋舌：“这怎么能一样？！”
    “这就是一样的呀！”拂羽半撒着娇，“好凤歌，其实月余的时间都用不了，没关系的。”
    斜眼看了看挂在自己胳膊上的拂羽，许久，凤歌蹙了眉道：“用我的。”
    “你一回去就会被帝尧发现的！”拂羽连声阻止，“我阿爹阿娘大哥二姐现在都不在极真天，我不会被发现的。”见凤歌有些动摇了，便更软了声音，“你就同意吧。”
    “我不放心，还是我来。”
    “凤歌！”拂羽撅着嘴，“帝尧刚执掌括苍隐玄洞天，这事让他发现了他又得分心，你就听我的吧，以前破功渡化时一魂三魄离体万年都没事，这一魂一魄的才月余时间，有什么要紧的呀！”
    凤歌抿嘴蹙了蹙眉。
    昊苍却突然叫了声：“什么？！！！帝尧不是执掌九疑太虚小洞天还不到万年吗？！！！怎么又去执掌大洞天了？！！！！！”
    拂羽理所当然道：“帝尧厉害呗。”
    “我也很厉害呀！”
    “你？”拂羽憋了他一眼，“你也就比我厉害，就连凤歌，”顿了顿，“也只比凤歌厉害一点。”说着连又补了句，“可凤歌比你小九万年呢。”
    然后便是争争吵吵。
    临走之时，拂羽抽出了自己的一魂一魄渡进孕育归海的那股气脉里。
    她还来不及兴奋，便察觉自己的修为旁有一股更强大的修为护着，一愣，才发现凤歌不理自己的阻止，也执意抽出了自己的一魂一魄，渡进那股气脉里护着自己。
    “凤歌…”拂羽有些生气，可是那点生气抵不过感动，一时也不知该用个什么语气。
    凤歌笑着揉了下她的头：“我们两股修为养着，估摸着十天便够了。”
    “帝尧那里怎么办啊……”
    “不好办，”凤歌凝思了片刻，“要不这段日子我住在极真天吧。”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反正我俩早晚要成亲的。”
    “……”
    洞天外和洞天内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当两人第三天下来时，归海氏已出，令丘山白雪皑皑。
    三人端坐山巅之上，做了个仙障，仙障里气候很是宜人。
    磕了两把瓜子后，听着昊苍说完，拂羽啧啧了两声：“你也是太不要脸，”一把夺过昊苍手里马上要刻好的人偶，“虽说气脉断了，归海氏没了自己的主神，可这归海氏是我和凤歌各自的一魂一魄孕出来的，凭什么贡你做主神啊。”
    “我是玉笥的仙司啊！”昊苍伸手想夺回人偶，争战半响，失败告终。
    “那我不管，反正不贡你。”拂羽把玩下人偶，一失手，人偶掉在地上碎成几瓣。
    透明的石头上有猫眼石的光泽，印着阳光很是好看。
    昊苍哀嚎一声，夸张的摔坐在地上，哭咧咧的对着碎石头一阵爱抚。
    拂羽恍若未见：“我觉得，勉为其难贡我吧。”
    “不合适，”凤歌抢断拂羽的话头，“不论年纪还是修为，我两之间，都得贡我。”
    “不要。”
    “贡我。”
    憋着嘴心疼的捡起石头，昊苍颤抖的指着两人：“我明天就去告诉帝尧，你们两在我这儿作恶多端，合着伙欺负我！等着他收拾你们吧！”
    两人都看着昊苍默了默，凤歌突然道：“要不…贡帝尧吧。”
    拂羽蹙眉想了想。
    凤歌又道：“帝尧他吧，到时候载入归海氏的主神典籍，身份什么的也好听些。”
    拂羽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下。
    凤歌接着道：“你看，如果是帝尧的话，就这么写，中天之外，其上八百里，有山曰括苍，霞光环伺，有人曰帝尧，人有三首，可驱四兽，可换轮回。”看了看拂羽，“怎么样？”
    拂羽啧了声：“倒是挺气派。”看着凤歌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那…如果是我俩呢？要怎么写？”
    “我俩？”凤歌蹙了蹙眉，“我俩连自己的山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