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38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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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狄仁杰和李白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李白起的早,于是便提前过来了。
    一路上望眼放去是绿意盎然的青草,周围有着零零落落的花朵与幸运叶,而不远处有个凉亭,然这座凉亭便是两人相约见面的地方。
    李白遵循着记忆,走进凉亭,便坐了下来,青莲剑同酒葫芦被李白放到了石桌上。
    这儿是狄仁杰和李白相识的地方,同时也承载着满满的回忆,然这些回忆如今也只有李白一人记得……
    还记得不久前李白曾带着峡谷狄来到这儿,虽然那儿是书里的世界,但却和现实一般无二,让人分不清真假。
    李白看着峡谷狄面上的困惑,缓缓开口说道:「知道我为何带你来这吗?」
    峡谷狄闻言摇了摇头,见此李白继续说:「这儿是我同他相识相知的地方,同时也是我们相思相爱的地方……」顿了顿,李白继续说:「然而却是他消失的地方……」
    「消失?」
    李白见峡谷狄脸上的困惑,哈哈一笑,解下腰间的瓶盖,将盖子打开,饮了一口,「就是再也回不来了……」说着泪水不禁落了下来。
    闻言峡谷狄愣了愣,随后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死了?」眼里是满满的震惊。
    李白点了点头,峡谷狄继续问:「那个人是谁?」
    李白闻言脸色更是黯淡无光,将头低下,「是你狄仁杰。」语毕李白抱住了峡谷狄,身体微微颤抖着。「别离开我好吗?」
    峡谷狄闻言明显愣住了,但也仅仅半响,便回应似的回抱住了李白,安慰般的口吻说着:「我在、太白。」
    李白闻言明显缓和了不少,身体也不像之前那样颤抖,微微喘息着,泪水如洪水般从眼眶中流出,浸湿了狄仁杰的衣服,而峡谷狄真是皱了皱眉,安慰着李白。
    不知过了多久,李白挣脱了峡谷狄,站起身说了句:「对不起……」就急忙的想要离开。
    回忆到这,李白的脸色黯淡无光,但眼神却凌厉的吓人……
    闭了闭眼,李白吸了口气吐出,直勾勾的看着远方,却不知究竟看着的是什么?「抱歉……」许久李白撇出了这么一句话,似乎又再次跌入了记忆的漩涡之中。
    峡谷狄对于前后可说是,判若两人的李白,不解的皱了皱眉,「李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白看。
    然而李白的眼里哪还有适才的温柔,分明就是书中那个,冷酷无情却只对扁鹊温柔的李白,可狄仁杰偏不信,上前揪住李白的衣衫,喝道:「李太白!」
    闻言李白皱了皱眉,不解的看向峡谷狄,「狄仁杰?」眼里似是容不下任何人。
    如此陌生的书中李白让狄仁杰害怕,第一天开始到适才,峡谷狄从未见过书中李白如此的神情。
    或许是这样陌生的李白,让峡谷狄感到害怕,又或着是不适应,下意识的说出:「你不是李白。」身体微微颤抖着。
    李白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若我不是李白,敢问谁才是李白?」说着将峡谷狄抓住自己衣襟的手拍掉,「好你个狄仁杰,胆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说着便一脚踹向峡谷狄的腹部。
    本就对李白没有防备的峡谷狄,被李白这脚踹的明显不轻,向后飞了数里,重重的撞在了硬实的树木上,随之喉咙传来了阵阵的痒,峡谷狄撕心裂肺般的狂咳了起来,抬手摀住了嘴,半响咳嗽止住了,但那适才摀住嘴的手掌心,是鲜红的血液。
    看着手掌处的鲜红,峡谷狄强忍着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脸色黯淡,却迟迟想不明李白为何如此,「太白?」带着困惑的看向李白。
    李白走进峡谷狄,蹲了下来俯视着,不带任何情感的看着峡谷狄,笑了笑,且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眼里是满满的嫌弃之意。
    「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说着一把抓起峡谷狄的脸,重重的往峡谷狄身后的树木撞去,在将其拉回、撞去,反反覆覆的个几次,才松手看着眼前欲要奄奄一息的人,露出了玩味般的笑容。
    峡谷狄此刻只觉天旋地转,腹部的痛和后脑处的阵痛,让峡谷狄不禁皱了皱眉,一度要昏眩过去,可峡谷狄咬紧下唇,努力睁开双眼,让自己保持清醒。
    微弱的呼吸着,峡谷狄硬将眼睛睁大看着李白,鼻子处血液直直流下,后脑也被鲜血染红,咖啡色的头发此刻却也看不出原先的颜色,如此模样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可李白却不在意,反而还想上前抓住峡谷狄的衣襟,对其肆虐。
    刚要将手伸出,李白却感到一阵晕眩,强忍着难耐,说出:「这具身体是我的,别妄想我回去。」语毕咬紧牙根。
    峡谷狄迷迷糊糊听着李白的话语,微微喘息着,强忍着疼痛和保持意识,可眼皮却愈来愈沈重,最终峡谷狄还是抗拒不了,晕了过去。
    而李白像是发了疯是的跪倒在地,用头敲击着地面,像是想把自己敲晕似的,嘴里一下说着:「给我滚回去。」一下又说着:「这具身体是我的。」身体则迟迟颤抖着。
    待李白完全缓过来后,站起身来,走向峡谷狄身旁,抬手抚了抚峡谷狄的面容,「好你个狄仁杰,可真是让我受尽苦头呢。」说着眼神凌厉的看着峡谷狄,「不过再也没人救得了你了。」
    太阳正缓缓西落,随之是黑夜的来临。
    ——相信我,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回忆至此,李白缓缓的睁开双眸,眼里是满满的悲伤之意。
    远处似乎有人正缓步的走过来,李白知道是狄仁杰,毕竟这儿除了李白自己,便不会有人踏入。
    「怀英,知道他为何与我交易吗?」李白似是对着远处的狄仁杰说道,又像是对着自己言说。眼里是满满的悲痛。
    青丘狐族。从古至今都是人族的天敌。
    无论其是好亦是坏,只因世人认为其是妖祸的存在,更是先人流传下来的认知……
    阴阳十五载。
    人族和狐族展开了一场斗争,发起这场革命的人是——阴阳戡宗宗主狄仁杰。
    战争的结果是两败俱伤,然而青丘狐族、灭,只剩其族长李白。
    至那之后人们视狄仁杰为英雄,更有人期望着狄仁杰,将其唯一生还的族长给消灭。
    对此狄仁杰都不予回应,时间久了甚至有一些伪圣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说什么:「狄仁杰是狐族的奸细、当初灭青丘不过是逢场作戏。」
    更有人大言不惭的说:「我看这狄仁杰是被那狐王给迷的神魂颠倒了,哪天替那狐王重整青丘,怕是要天下大乱了。」
    见此机会,看狄仁杰不爽的小人,纷纷站了出来,「擒贼先擒王,不如先捉这老贼,在逼出那狐王。」
    随之是一众人的附和。
    人类可谓是万物间最为凶恶的存在,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人类为了自己的利益,连亲人、骨肉都可以抛弃,甚至杀害……
    何况现在是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呢,管他是不是英雄,做过什么贡献,反正遭殃的不要是我们家就好……
    阴阳二十载。
    阴阳戡宗宗主狄仁杰,涉嫌和青丘狐王李白有所勾结,而被人们逮捕,并要狄仁杰说出李白的下落,为此狄仁杰始终不语,只是任由着他们对自己动刑。
    「宗主大人可真是能耐阿,都用了那么多刑具了还不肯说出狐王的下落。」语毕为首的男人往狄仁杰肚子就是一脚。
    狄仁杰吃痛的咬紧牙,微弱的呼吸着。
    见此为首的男人气的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把他的手筋跟脚筋都抽出,我到要看他还能跩多久。」眼里是满满的凌厉。
    闻言身后的几个大汉上前,将狄仁杰压住,让其无法动弹。接着一名大汉拿着匕首跪蹲在狄仁杰身前,用匕首将其手筋和脚筋抽出。
    为首者仰头哈哈一笑,转而看向狄仁杰,「宗主大人,说与不说择一,我可不希望在伤害大人分毫了,可别逼我。」
    狄仁杰不屑的「嗤」了声。
    这举止可让为首者恼怒,「将他双眼挖出……」大声喝令。
    此话一出,大汉便开始动作了……
    眼皮被其中一人用手撑开,呼吸宁乱,狄仁杰死死咬牙,就是想让自己放松下来,恐惧席卷身心,额上尽是汗水,可恐惧依然没有减少。
    狄仁杰下意识的想喊李白的名字,话一到嘴巴却又吐不出来……
    现在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喊他的名字?狄仁杰自嘲的想着。
    很快的狄仁杰的思绪,被眼上传来的疼痛给打断,随后是左眼一片黑暗……
    狄仁杰強忍着眼上的疼痛,感受着半边的黑暗,说不害怕、说不愿服软其实是骗人的,但狄仁杰的告诉自己,即使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那人,忍下去……
    右眼很快的也被挖出,仅存的光芒也变为黑暗,狄仁杰咬牙忍着疼痛,等着接下来的宁虐。
    「大人,虽说想把你这舌头也拔出来,但那日你愿意说时,无法说出可就麻烦了。」为首者哈哈一笑,「不过如今你也是个废人了,好自为之吧。」说着便离开了。
    其余的男子也跟着离去。
    偌大的刑房此刻只剩狄仁杰一人,自嘲的呵呵一笑。「只要爱人平安,便好。」
    阴阳二十五载。
    新任阴阳戡宗宗主走马上任。
    阴阳三十载。
    青丘狐族复苏。
    阴阳三十五载。
    狐族开始被人族接纳,和魔种一样驻进人族的领地。
    阴阳四十载。
    前戡宗宗主狄仁杰被释放出来,丢于黑沟,峡谷最为黑暗的地方。
    阴阳四十一载末。
    青丘狐王李白,在黑沟找到狄仁杰,并将其带回青丘。
    阴阳四十二载。
    狄仁杰来到青丘已有半个月之久,这半个月里,除了青丘的小狐狸来给自己送饭,替自己打理、梳洗外,便再无他人来过。
    而今日李白难得的来找狄仁杰。
    「怀英。」李白的眼里是满满的涟漪。
    狄仁杰听着将近三十载没听过的声音,泪水不禁重那双空荡荡的眼眸流行。
    李白见此急忙上前查看,「怀英为何而哭?」说着便将狄仁杰怀抱住,「是不是伤口还痛着?」眼里是满满的焦急与难耐。
    摇了摇头,即使看不见,狄仁杰也能知道李白此刻的担忧之意,「不。」声音有些沙哑。
    「那么怀英是因为何事?」李白不解的问。
    狄仁杰愣了半响才缓缓开口道:「太白你恨我吗?」话语里是满满的小心翼翼。
    闻言李白噗嗤一笑,「恨,怎么可能不恨。」
    狄仁杰听着李白的话,整个人僵住不语。
    李白继续说:「即使在恨又有何用?」顿了顿,「过去的事、就让其过去吧……」说着李白亲亲一吻,吻在狄仁杰的眉间。
    对此狄仁杰的泪水有入洪水般,直直落下止也止不住,「太白。」
    「我在、怀英。」
    「谢谢你。」狄仁杰虽然看不见,但却能感觉到李白浓浓的爱意。
    阴阳四十三载。
    李白天天忙里忙外,闲暇的时间只有夜晚的睡眠时间。
    对此狄仁杰没有说什么,不过总是会感到丝丝的低落……
    然而狄仁杰不说,并不代表李白不会知道。
    某日李白特意休了一天假,带着狄仁杰到处走走……
    李白抱着狄仁杰,走在青丘的山顶上,「怀英,哪日白退下青丘狐王之位,便带着你游遍王者峡谷可好?」
    「可我双脚无法行走,怕成为白的负担……」
    「那白便背你、抱你,带你走遍峡谷……」
    「可我双手也废了,拿不起东西……」
    「白可以替怀英完成一切所需……」
    「可我双眸看不见……」
    「白便替怀英看遍万物,在讲述给怀英听……」
    「狄某恐怕会是太白的负担,太白何不找个人伴着?」
    「白心悦之人,只有怀英……」
    「可我是人族,再活恐怕也没几年了……」
    「白此生非怀英不可、白愿用今生今世陪伴怀英……」
    闻言狄仁杰哭了……
    阴阳四十四载。
    青丘狐王李白退隐归林,将其狐王之位传于有能力者,在不问世事。
    此后便带着狄仁杰走遍峡谷,过着只有两人的生活……
    狄仁杰眼睛看不见,李白便当起了狄仁杰的眼睛,替其指路,看世界。
    狄仁杰双腿无法行走,李白便背着、抱着狄仁杰,做起狄仁杰的双脚。
    狄仁杰双手无法使用,李白便替狄仁杰打理生活的起居,将其照顾的无微不至。
    狄仁杰偶时闹起脾气,不吃不喝不理李白,李白便耐心哄骗,任其胡闹……
    阴阳四十五载。
    「太白。」
    「我在、怀英。」
    「怀英心悦于你。」
    「白也是。」
    无需太多的话语,一句简简单单的爱意,便是永生的束缚……
    问灵三十载,只寻一个心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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