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婚典前夕·浓雾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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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恭喜。”
    辰北邙从暗峰到诛峰一路过来,见到辰北邙的修士都要向他贺一声喜,辰北邙嘴上不停的应着,瞧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心情很好,一到诛峰,他就被诛峰那群师弟师妹给围起来问东问西。
    同外面热闹的场景不同的是,南阁里面冷冷清清,寄且行像往常一样将落下的杏花扫在一起,用咒术焚掉。这几日花落的少了,仔细看树上好像还结了细小的果胚,应该是要结果子。
    听敕月月师叔说,这杏树本来是长在诛峰主阁的,然后被师尊移过来了,有好些年没结果,听说果子很甜,寄且行望着那一树小小的果实,片刻后用手捂了捂心口的地方,贴心口的地方寄且行将蔚东歌掉的那条发带藏在衣襟里,虽然无用,倒也聊以慰藉。
    “峰主,名轩师兄的婚服定做好了,他现在不在吗?我给您放这里?”
    这两天南阁都没有设上结界,寄且行坐在石椅上,目光落在那诛峰弟子用托碟托着的,上面盖了一层金边红布,盖住了下面不知有多少件,但是高高的几乎遮住了那弟子视线的婚服:“拿过来吧。”
    来送婚服的弟子立刻走过来,将托盘放到桌上,这才松了口气:“既然送来了,那峰主我就先走了。”
    寄且行点了头,弟子走后,寄且行的目光落回了那摆在面前的婚服盖上,看了半晌,寄且行托起它,将它放到房中,打算等蔚东歌来了再做打算。
    不过蔚东歌没来,辰北邙先来了。
    “且行,东歌还在悬居里面吗?”辰北邙自然的坐在寄且行对面的石椅上,寄且行点头,倒也没打算搪塞他。
    见寄且行兴致不高,辰北邙叹了口气:“你师尊他,是个很好的人。我相信你也知,你师尊不会伤害你的。”
    “他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和道行两个人,若你们两个能理解他,对他来说那便是最好的事情了。”
    寄且行看了他一眼,那带着侵虐性的灰蓝色眼瞳此刻平静的很,连半丝波澜都未曾有。
    辰北邙只一眼就觉得不对劲,再细看看出了端倪,他猛地抓住寄且行的手腕,冷声质问道:“寄且行,你练了什么?”
    寄且行挣开了他的手,辰北邙怒道:“你练了压抑七情的功法?不、东歌不会教你练的,你自己练的?你知不知道控七情六欲的功法大部分都有致命的缺陷!你现在是要急死你师尊你才如意吗?!”
    “什么如意?”蔚东歌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身后,寄且行的目光动了动,终于起了层层涟漪,片刻后他目露痛苦之色,眸光又沉淀下来。
    蔚东歌自然敏感,一眼就心中了然,他上前扣住寄且行的手,掐住脉门,将自己的灵气传入,温柔又强大的灵力游动在寄且行身体里,蔚东歌迅速的解开那些强行压制情欲的功法在寄且行穴中结成的阵法,阵法一破开,蔚东歌就感觉到了寄且行身上涌过来的,炙热的情意,他像是被烫一般,手迅速松开,抬眸的一瞬间看进了寄且行的眼中。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往日清澈透亮的眸中此刻满是痛苦眷念之色掺杂在一起,只一眼,好像要将蔚东歌牢牢吸附在里面,夹杂着炙热的、汹涌的欲望,像是潮水一般要将他溺毙……蔚东歌记得长辈曾今说过,解开了这种阵法,往往看到的第一眼的情绪是最不能遮掩的,最真实的情绪。
    看到了蔚东歌下意识的躲闪,寄且行垂下头,只匆匆道一声,便先行离去了。
    辰北邙瞧出了端倪,他却没有点破:“这小子叛逆期了?”
    “没有。”蔚东歌只当他不知道,辰北邙退后瞧见他头上的乌木簪子,那簪纯黑一根,尾部是镂空的云纹,虽然不繁华,但是却别有种古朴的意味,辰北邙啧啧了一声:“这根簪子,不是你好些年前用的东西吗?怎么又翻出来了?”
    “发带不知道搁哪儿了,就把它翻了出来。”蔚东歌显然不愿意在这点上多谈,辰北邙噢了一声,蔚东歌回头看他一眼,“今日你怎么过来了?什么事?”
    “没事我不能过来吗?不过确实有事找你。”辰北邙叹了口气。
    -
    天峦派蔚东歌和辰北邙的成亲从传出消息到举行,都出乎意料的快。
    短短几日,红双喜就贴上了,包括连宴请的地点和环境都打理好了,来来往往的天峦派弟子虽然觉得大师兄成婚这件事情太让人心碎了,但是一想又是跟二师兄内部消化,也接受了这个诡异的违和感,打理的速度让人惊觉原来一场婚宴准备并不需要多久。
    南阁还是冷冷清清的,蔚东歌在悬居里面已经好几天没出来了,寄且行从房间里出来,果不其然又能看见一地酒坛,蔚道行不省人事的躺在中间的堂屋里,这几日蔚道行就这样喝了睡睡了喝,上回蔚东歌来的时候撞见了一次,也没说什么,只是给他扯了一张毯子,然后蔚道行好像就在毯子上安了家。
    寄且行心中再怎么不愿意,这日子还是逼近了,明日就是定的吉日,寄且行甚至连待在房间里的勇气都没有了,他绕开一地酒坛,缓缓的走到了后山口,今天不知道师尊会不会出来?
    正在寄且行想着,他面前的空气突然一阵波动,下一刻,心中所想的蔚东歌竟然出现在他面前。
    “师尊?!”寄且行结实的吓了一跳,蔚东歌抬眼望他一下,身形一顿,软绵绵的往前倒来,被寄且行伸手接住了:“师尊?你怎么了?”
    被寄且行抱住的蔚东歌脸色惨白,唇色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精神也不济,一副好像随时会晕厥的模样。
    “且行。”蔚东歌扶着他的胳膊想站起来,滑了两下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他喘了口气,寄且行看他这么难受,忍不住道:“师尊,我扶你去房间里休息一下。”
    蔚东歌点头,寄且行便扶着他往房间里去,在路过中堂时蔚东歌皱眉看了一眼地上的酒坛,还是没说什么,寄且行将蔚东歌扶到床上,刚躺下,蔚东歌就好像失去了知觉一般,眼睛一闭,寄且行能感觉到蔚东歌将四周的灵力源源不断的吸附到自身,这才松了口气,赶快出去在阵法上放置高阶灵石,供蔚东歌吸取。
    这蔚东歌一躺就至第二天四更天的时辰,寄且行在旁边守了一天一夜,直到那些专门打理婚事的人来了,蔚东歌还没有苏醒的预兆,寄且行将一群人挡在外面,他心中隐晦的想着,若是师尊吉时之前还未苏醒的话,是不是……
    然而等他转过头,发现蔚东歌已经坐起身子了。
    “且行,你过来。”蔚东歌的脸色好的出奇,透露出与昨天截然不同的红润,他的声音还有些疲惫,寄且行闻声过去了,一边走过去一边问道:“师尊,你好些了吗?”
    “我好多了。”蔚东歌见寄且行过来了,伸出手,“你扶我起来吧。”
    寄且行毫无防备的弯下腰去扶蔚东歌,蔚东歌手臂一弯,手指在寄且行颈后轻轻的点上了一个细小的红点,等寄且行扶起蔚东歌,那红点早就消融在了他的皮肤上,这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除了蔚东歌,谁都不曾感觉到。
    蔚东歌稳住身子:“且行,九魄今日给我吧。”倒也没说原因,寄且行不疑有他,接连应声,将放在桌上的九魄剑拿过来,蔚东歌接在手上,下一刻那九魄就消失在了他的掌心,被他收进识海中去了。
    “去将他们请进来吧。”蔚东歌轻声叹了声,寄且行看他一眼,终究还是出去将那些人喊了进来。
    接着便是来来去去,捧着喜服的,拿着玉簪的,寄且行一个人坐在树下,望着那边热闹的场景,好像被划为了两个地方,那边的热闹跟这边毫无关系。
    恍惚中,他好像也曾经见到这样的场景,他和师尊被分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他好像……
    寄且行觉得头有些生疼,他闭上眼,不由在想到底何处曾经有过这样的场景,猛然,脑中突然窜出一句话来:“师尊婚典的时候警惕辰北邙,遇到什么事千万沉下心……”
    是谁?!谁这么说过?
    寄且行只觉得脑仁生疼,小心辰北邙……小心师叔?为何?
    寄且行记不清楚,这个在脑中响彻的声音又像是自己的,又不似自己的清冽,他在石椅上坐了许久,直到晨曦洒下,他还没能想个明白,倒是一声酒坛被砸碎的声音将他的神智唤回。
    “都给我滚出去!滚!!!”
    “蔚名轩!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弟弟!你今日就别去!”蔚道行的怒吼响彻云霄,接着便是东西接连被砸碎的声音,然后那些打理婚事的修士皆跑了出来,嘴中抱怨着刚刚闯进去的不速之客,寄且行暗道蔚道行可能借着酒劲爆发了,蔚道行狠起来是没什么底线的,寄且行生怕他对蔚东歌不理,连忙跑了进去。
    “师尊!……”
    一进门,寄且行就看到蔚道行双脚离地,被修长的手指掐住脖颈,察觉到人进来了,蔚东歌回过头,一双血目印着从窗户外射进来的阳光,熠熠生辉。

    作者闲话:

    实在抱歉抱歉抱歉,迟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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