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番外一:蔚名轩/蔚道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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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老爷让你马上赶到地宫去。”暗卫敲了敲蔚东歌的房门。
蔚东歌瞥了一眼呼呼大睡的蔚道行,将他小心的抱到枕上,捻好了被子才出门。
地宫是历来蔚家家主灵位放置的地方,平时除了值日的蔚家弟子是不允许其他弟子踏入的,这次蔚然叫他去地宫,可能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
蔚东歌来到地宫,才发现不止他,一些在修为上略有小成的蔚家弟子全部都过来了。
蔚家的弟子看到蔚东歌就自觉给他让路,蔚东歌也不多话,径直走到蔚然旁边。
“爷爷,出了什么问题?”蔚东歌问完,蔚然就让了半边身子,他手里的的折扇紧紧收着,面色凝重的冲他道:“自己看吧。”
蔚东歌往蔚然朝向的地方看去,只见身前三步远一个身着蔚家弟子服的干尸仰面躺到在地上,看样子像是被强行吸干了血液,皮肤看起来还有弹性,应该死的时间不长,在他的身侧引人注目的插着一把散发着阵阵魔气的深血色的剑,这具干尸右侧的手腕还呈往上抓的模样,看来断气之前还想把那把剑握在手中。
“爷爷,这名弟子的身份查到了吗?”蔚东歌转头看向蔚然。
“还没有,刚刚值日的弟子来报我就马上赶过来了,把你们招过来也是确认一下。”蔚然说完,转身对身后道,“谁认得这是哪个弟子?”
后面的蔚家弟子小声的骚动了片刻,有个提剑的青年抱拳道:“回答家主,是弟子一个院子的,但是三日前就未曾看到他了。”
“那他之前可有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蔚然问到。
“弟子惭愧,没有注意。”那青年深深垂下头。
“罢了。”蔚然扇尖一点一点敲击手心,显然心情极其不好,他思索片刻,在一旁的蔚东歌轻声道:“爷爷,那把剑……”
“是魔剑,我记得幼时曾经见过有这样记录的书册,但是如今放在哪处我早就忘却了。”蔚然握紧扇尖,“我去拿剑。”
“爷爷我来吧,你修为比我高,等那把魔剑要是有异动你就可以制止我。”蔚东歌拦住蔚然,见蔚然点头,便上前两步,伸手去拿剑。
蔚然轻开扇面,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正在此时,那把魔剑“嗡”的一声,血红色刺目的光芒一闪而过,蔚然手一挥,瞬间将蔚东歌护在袖下,那魔剑对蔚东歌毫无兴趣,它迅速的飞进人群,落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蔚家弟子手上。
那弟子惊叫一声,正要掷出,他就感觉到一股纯粹的力量顺着与魔剑相握的掌心传到身体各处,令人诧异的修为开始从筑基一节一节往上涨。
他才筑基不出十日,直到金丹初期大圆满堪堪要进金丹中期的时候才停下暴涨的修为,那弟子惊的满面通红,下意识的抱住剑身不撒手了。
“此是魔剑,你放开它。”蔚然注意到了那弟子眼里一闪而过的贪婪,他深深皱起眉头,往前要去拿那把魔剑。
“家主!请,请让弟子拿着这把剑!无论发生什么弟子自己负责!”这个弟子知道自己手中这把是十足十的魔剑,可是这修为提升的实在太快了,而且听外面声响半点雷劫的意思都没有,这么诱人的东西,莫说这个弟子,连周围的魏家弟子眼睛都红了起来。
“你若是执意,那我可以暂且不带走它,但是你拿上剑只能呆在地宫,若是你用此剑去害其他弟子,那就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蔚然见那弟子坚决无比,知道硬拿难免会挑起争端,谁知这把魔剑还有什么别的手段。正巧他也好奇,蔚然想着,手指遮在袖下一动,那弟子身上就被他下了个小型的咒法来监视。
“谢谢家主!”
下完咒法,蔚然也不再看那名激动地跪在地上的弟子,他牵着蔚东歌径直离开了地宫。
见家主的离开了,几个分派的首席弟子也招呼着自己派下的弟子随着蔚然一起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蔚道行已经趴在窗口,看到他哥来了就哒哒哒的跑过来,抱住他不撒手。
再去地宫的时候离那日离开还未超过三日,守卫来报的时候蔚东歌正用着蔚然给他的诛峰基础功本在练剑,蔚道行在蔚东歌一旁的石椅上玩着蔚然给他的记录纸鸢,蔚然灵力深厚,纸鸢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了蔚东歌已经差不多熟练但还略显生疏的剑招剑式。
听到蔚东歌要走,蔚道行的脸色就拉了下来,硬要蔚东歌亲了他的额头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蔚东歌来到了地宫,依旧是之前的一些蔚家弟子,里头有一些刚刚筑基上来的新面孔,三日前还抱着魔剑不撒手的那名弟子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跟之前那名弟子的死状一模一样,只是奇怪的是那把魔剑不翼而飞了。
蔚然脸色比之前还要阴沉,他吩咐一些弟子去找魔剑,一边有意识的叫人清点人数。
蔚东歌到蔚然身边也不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蔚然处理,虽然他是蔚家的大公子,但是现在的他也只不过练气后期而已,论帮忙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果不其然,下面弟子来报,当日值守地宫的一名弟子不见了踪影,早晨也没有回到院落里去。
蔚然直接打开了神识,蔚家家主在家主印的加持下,目光能遍布整个蔚家家府,蔚家因为算是修仙世家,先祖直接选中了一处山头,做了蔚家的本家,而现在,蔚然的神识直接笼罩了整个山头。
蔚然靠着魔气锁定了,果然是有人带着魔剑逃了出去,暗卫已经警戒起来,只是他正前进的方向……是蔚东歌蔚道行居住的小阁。
蔚然掐指略算,心下不妙,吩咐一句稍安勿躁就直接拉着蔚东歌瞬移到了蔚东歌刚刚离开的院落里。
蔚东歌眼前一花,看到面前的场景心下也警惕起来,他将收在储物空间的木剑拿在手上,刚一进院子,蔚道行就从窗前看到了他的身影,高兴的直接从窗口跳下,奔向蔚东歌。
“哥哥!”
“道行!小心——!”
那弟子躲在暗处,见修为低微的蔚道行出现在眼前,眼疾手快的用血红的魔剑去刺蔚道行,蔚然迅速冲去,一扇拍在那弟子的手腕上,蔚然已是开窍,这一击直接让靠着魔剑已经晋升元婴的弟子手腕一折,魔剑脱手而出。
蔚道行有些吓到了,脱了魔剑的那名弟子的修为瞬间迅速下滑,直接滑到了练气期,最后连最后一丝灵力都从他身体里溢出,蔚然在那一瞬间的交手废了他的灵力池。
那把血红的魔剑好巧不巧落在蔚道行的面前,他人本来就聪慧,加上他几日前问蔚东歌干嘛去了蔚东歌的回答,心下了然,这把剑……能增加修为吧?
好像还能增加很多,哥哥现在才练气期,我若是比他高了?我能不能日日留住哥哥陪着自己?
蔚道行心中就跟有了魔念,他伸出小手想去摸那把魔剑,那魔剑好像也心有所感,剑尖微颤,轻轻飘起,对准了蔚道行的眉心。
蔚道行双眼泛红,他猛的一抓,将魔剑抓在手中,纯粹的力量从手上传来,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督促自己将剑尖对准额心……,蔚道行眼神发直,用力一刺,那魔剑的剑尖扎在实处,穿透了一旁伸过来的白嫩的手掌,扎进了蔚道行的额心。
“给我!出来!”蔚东歌一手拍下蔚道行握着魔剑的手,然后左手抓着右手手腕,咬紧牙关将手往前推,尖锐的刀刃从蔚东歌掌心破开,鲜血滴滴答答顺着手腕流下,蔚然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蔚东歌已经将手掌推到剑柄,生生的将它从蔚道行的额中抽离。
那魔剑剧烈的闪着红光,似乎不愿意从蔚道行的身边离开,然而刚才魔剑已经开启了契约签订,蔚东歌大量的鲜血灌溉下去,魔剑不愿意认主也只能认了,然而它之前已经触到了蔚道行的身体,蔚道行的一魄也被魔剑带出,撞进了蔚东歌的身体里。
蔚东歌痛呼一身,身体上的痛楚比不得灵魂融和的痛楚,他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嘴里大口大口吐出鲜血,同时他的修为也在层层上升,他双目通红,能修为停在金丹时,蔚东歌双眼里面全是血红的戾气,蔚然正要出手压制,远处突然传来了令他诧异的动静,蔚然迅速掐诀将蔚东歌困在结界里,身形一闪,离开了院落。
蔚道行痛的直接晕了过去,倒省了些受罪,蔚东歌感觉魔剑正在吞噬自己的思维,他咬住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运用着魔剑带来的金丹期的修为,强行跟魔剑抵御了起来。
蔚然刚到外面山峰,一个蒙面的人便从树后走了出来。
蔚然瞳孔一缩,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那个弟子能成为漏网之鱼来到蔚道行的面前,竟然……“你疯了吗?这两个都是你的亲生骨肉!”
男子哈的笑出声,玩味的道:“爹,你忘了?我们当初跟夂朗派联姻的目的。”
“你这逆子!只有你和夂朗派的疯丫头还记挂着这件事!名轩和道行两个人身上都没有那位的血脉!你还不死心吗!你要折腾的两个孩子都早夭了你才甘心?!”蔚然怒不可遏,捏着扇骨的手指都捏的发白,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
“若不是那位的血脉!没人期待他们的降生!”蒙面男子呛声道,“爹,你老了,你才向往那种儿孙满堂的日子,而我不在乎!”
蔚然身形一颤,怔怔的看着这个昔日里自己最亲的孩子:“你真是不可理喻……”
“随你怎么想,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蒙面男子冷笑一声,手指掐诀,身影顿时消失在原地。
蔚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来,他立刻回去,就看到两个孙儿,一个坐着一个躺着,都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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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将这个心法的前面交给你,深造的话还得去南蛮那边……那边对神魂造诣颇高,你在那边也有好处。”蔚然用手贴住蔚道行的额心,所幸蔚道行失的那一魄并不严重,只是以后修为上升的会很慢。
蔚道行半靠在床上,垂着头不做声。
“你今天也不想见见哥哥吗?他明日就要去诛峰了,可能不到金丹期是下不来山的。”蔚然叹了口气,摸摸蔚道行的头,“这不是哥哥的错,你怪谁也不能怪哥哥啊。”
“我不想见。”蔚道行半响才回道。
在门外的蔚东歌手指紧了紧,他清辉的眸子仿佛也暗淡了下去,他在门口又站了会,才默默的一个人离开了。
察觉到蔚东歌离开的蔚然感觉自己都老了十岁,他扣上蔚道行的手腕:“来吧,爷爷给你稳固一下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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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道行走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后了,蔚东歌早已金丹,从诛峰下来给蔚道行送行,身边还跟着抱着剑一脸拽样的辰北邙,见到蔚东歌的第一面,蔚道行一剑刺向蔚东歌,削下了他一缕发丝,险些伤到了他。
蔚东歌拦下辰北邙,从怀里掏出一个乾坤袋,递了过去:“道行……这是我这两年攒下来的……”
“收回去,我不要你的东西。”蔚道行因为失了一魄此时修为才练气后期,蔚东歌心下愧疚,沉默着捧在蔚道行的面前。
“你是来看笑话的吗蔚名轩?”蔚道行冷哼一声,也不等蔚东歌的解释,呛道:“不用你在这里装好人了!”说完,他直接撕碎了一张传送符,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好了,东歌,你现在炼体就有了材料了。”辰北邙咂咂嘴,毫不在乎道。
蔚东歌看他一眼:“我拿阁下当哑巴了吗?”
“哎哟,牙尖嘴利,我喜欢。”辰北邙左看右看,然后探头迅速的在蔚东歌脸上吧唧了一口。
“离我远点。”蔚东歌扭过头,他知道辰北邙是想他心情好一些,可是……还是拜托爷爷捎过去吧。
命运似乎就是这么戏弄人,原本情谊深厚的兄弟俩,一人去了天峦派,一人去了险象环生的南蛮求一条生路,再见面却只能形同陌路,装作不识。
作者闲话:
兄弟俩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只能说蔚道行对蔚东歌的冷淡并不是因为他被夺去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