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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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痛楚消失的一刹那连同元祖的威压一并消失了,寄且行喘上一口气,转过头拉着辰北邙的手:“咳咳,师叔,师尊他……师尊,我要回南阁!”
辰北邙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寄且行的肩,低下头,盯着寄且行还完全不能聚焦的眼神,才发现原来这小子还没有从痛楚中完全清醒,于是辰北邙狠狠掐住他的肩膀,强迫他冷静:“我知道,寄且行,你小子冷静下来,他,就是想看你这样!”
肩上的痛让寄且行稍稍冷静下来,他咳出一口血,又用袖子擦了。
辰北邙脸色很差,戎峰弟子包括天晔云诗柟那几个师弟师妹也从没见过辰北邙这种好像下一秒就会发狂的神色,虽然他们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招釜底抽薪真是使得人牙痒痒,辰北邙用力的呼吸几口,蔚然失踪之后,一半的峰主印就刻在蔚东歌的神识里,看寄且行的样子就知道蔚东歌也没料到元祖使得那么决然,直接把蔚家跟诛峰划开联系,强行剥离印记的疼痛就算是辰北邙自己也不愿意去尝试,蔚东歌不来收徒大典确实料的不错,若他当众被剥离峰主印,指不准诛峰的弟子们要怎样生吞活剥了寄且行。
虽然现在看看诛峰弟子的脸色也没多好。
辰北邙思索着去看寄且行,发现寄且行除了嘴角渗出的血迹还有些颜色之外整张脸都是惨白的,相反,他的表情很冷,冷到好像五官快要被冻起来的感觉,辰北邙叹了口气,若不是寄且行的身份他是知道的,说不准连他都会有点怀疑,寄且行一个妖族的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不是为了跟蔚东歌抢夺峰主位,就算所有的弟子都知道都看到了寄且行对蔚东歌的一片赤胆忠心,但是元祖这样做,怀疑的种子种下,只要等生根发芽坐收渔翁之利就行了。
一直等到元祖的气息完全消失,辰北邙才松开寄且行,连辰北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够紧张成这样,寄且行肩上的衣料都被他掐进肉里,带出跟诛峰峰服融为一体的血迹。
辰北邙没有治愈寄且行,其实他心里也不舒坦,若不是这个妖族小子……
他知道自己在迁怒,辰北邙看着寄且行焦急往外跑的步伐,终于沉下脸,眼里冰冷到极致。
呵,老匹夫,这一帐,我会一笔一划的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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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且行连见到他高兴呼唤的大鲸都没有理,直接踩着风御空而上,抽空着自己身上的灵力,平时御空算快的速度,跟现在比起来不值一提,等寄且行踉跄落在南阁碑前的时候,身上的灵力已经完全没办法再聚集了。
“师尊!”他往里面跑去,只想确定一下蔚东歌的安危,可他心里又害怕,元祖的话他想的明白,唯恐看见师尊厌恶的眼神。
然而寄且行构思了很多场景,唯独没有料想过这样的。
蔚东歌没在藤椅上,也没在石椅上,问寄且行为什么不去看看里屋?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师尊在……灵池里。
蔚东歌的头发很长,平时扎一半留下来的一半都能覆到大腿根,现在落在水里都还漂浮着几尺,像水草一样,遮挡了下面四溢的春光。
听到了寄且行的声音,蔚东歌微微偏过头,寄且行能看到蔚东歌桃花瓣型眼下的泪痣,花目有些泛红,但是里面依旧是不变的辉月的颜色。
“回来了?这么早?”蔚东歌声音冷冷清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是他整齐的叠在灵池边上被鲜血渗透的峰服昭显着事情并没有蔚东歌体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蔚东歌想走过去拿衣服,池水堪堪没过他的腰腹,蔚东歌的长发被水拖着,寄且行能看到蔚东歌一侧的背部,他常年不接触太阳的白皙的背部,看到沾着水珠、挺直腰杆时微微凸起的蝴蝶骨,顺着蔚东歌的背部往下,在起伏下凹的地方默入了水里。
寄且行眼睛红了。
蔚东歌转过身,原本被头发遮挡的地方露了出来,寄且行的目光来不及像水珠一样的顺着蔚东歌的背上滑到腰下,就被一个血红的印记吸引了视线。
在蔚东歌腰的正中心,往下就是臀部,正好卡在该死的诱人的地方,是两个鲜红的半圆,一上一下的卡在互相的圆心扣着,另一端拉长,下面那端没入水里,上面的停在正到背部的那块区域,两个半圆扣在一起的正中间形成了一个小菱形,四边圆润,也像是个不圆的小圆。
是谁刻在师尊背上的?
寄且行想到这个,面上涌起的血色一瞬间便褪去了。
能刻到这么隐私的部位,肯定是非常熟的,会愿意袒露身体的人,寄且行能想到他美味的师尊,躺在床上,衣衫半开,下裤褪下半寸,露出光洁的腰背,让那个熟悉的人的手拂过要印下印记的地方……
蔚东歌注意到了寄且行毫不躲闪的目光,他转动身子,见寄且行一直盯着他身上的地方,心下了然,用手掌盖住了寄且行在意的地方:“且行,你在看什么?”
“啊,师尊,对不起……”寄且行在自己的脑补中吃了好大一口醋,梗在喉头不下不上的,这会儿听到他师尊直白的询问,又有些委屈从心里翻腾起来。
蔚东歌看着脸色强装镇定但是眼里依然流露出哀怨的寄且行,他叹了口气,虽然没有必要但是还是开口给这总是在莫名其妙的点子上胡思乱想的小子解释道:“我背上这个是胎记,从我记事起就在身上了,连炼体都去不掉的胎记。”
“原来是胎记啊……”寄且行松了一口气,这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他心爱的师尊竟然是面朝他的,寄且行一眼就看见了蔚东歌那两颗泛着点点红的头冒着尖,寄且行鼻下一热,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咒,然而他眼睛一转,目光落在蔚东歌心口上的伤口。
这伤口上还翻着惨白的肉,不像是两年前造成的口子,伤口往外翻着,好像是有什么从心口破出,伤口不大,却很深,蔚东歌一直泡在灵池里,连一丝血色都冲去了,隐藏在白皙的肌肤里,导致寄且行第一眼匆忙的忽略了过去。
寄且行略一思索,只能想到是一半的峰主印,而且师尊的峰主印伴随着剧烈疼痛袭来的时候他也感觉到什么沉甸甸的击在神识里。
这样想着蔚东歌受到过这么大的伤害,寄且行现在就恨不得口啖了元祖。
而我们从小到大根正苗红修炼正统带师弟师妹无数依然如雪日青松峭壁冰花一般毫不折损威严的蔚东歌,发现徒弟连眼睛都不带眨的盯着自己的时候,眉心微微皱起,第一次开始像一般的师父一样忧虑徒弟的发展趋势……
的确,在修士中蔚东歌都算上乘样貌,可是且行跟自己相处了快两年半……好吧其中自己睡了两年,不过再怎么样按理来说早应该适应了这模样……像辰北邙,最开始毫不为他的外貌而发呆,所以当辰北邙要跟自己做朋友的时候才会答应他,但是自从成为了朋友,辰北邙盯着他发呆的次数也就开始以直线上升,冷不丁还要凑过来亲自己的脸。
想到这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蔚东歌脸色黑了几分,就说寄且行怎么会变成这样,看来这两年和域梧近墨者黑啊。
不过蔚东歌却不想再提醒寄且行,有时候教导小辈,以退为进的手法兴许更好。
但是蔚东歌也没心情在灵池里泡了,他决定起身,然而他看了眼满是血迹的峰服,虽然一个除尘术就能搞定的事情,但是蔚东歌打心眼里不愿意穿这件衣服,很明显,这次的事情直接将蔚东歌为蔚家一直守护的诛峰推到了离悬崖更近的地方,这次博弈,可以说输的是蔚东歌。
他这略一迟疑,寄且行就发现了蔚东歌的为难。
于是寄且行非常上道的跑进了里屋,将之前准备好的蔚东歌另外的峰服拿了过来:“师尊,上次云诗柟师叔准备的峰服还有呢。”说罢,他小心翼翼的将峰服放到灵池边,又迅速把脏的衣服塞进储物空间。
蔚东歌以为他随后要去把脏衣服处理掉,也没再过问,从池里起身,寄且行还在纠结着要不要转过身,蔚东歌就已经踩上池边,露出了腰腹下面是白长里裤。
寄且行有哑然的看着下裤直接包到脚踝的蔚东歌,心里舒了口气,却又泛上来淡淡的隐隐失落的情绪。
蔚东歌双足一落地,全身上下包括发丝上的水珠瞬间蒸发,他面色无异,优雅又迅速的穿好寄且行带过来的峰服,黑纱飘扬,蔚东歌将发簪插入青丝里,迅速的打理好了自己,这才走到寄且行身前。
“师尊……”寄且行发现蔚东歌的脸色失去了这几日养出来的薄薄的血色,甚至比之前脸色还要差,一股自责之情涌上心头,他强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在师尊面前失态,“师尊……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元祖才……”
然而蔚东歌只是翻开他的衣衫,低头去看上面已经被元祖打散的不成样子的炼制的护身咒法,他眉心深深皱起,把手贴在寄且行的胸膛,蔚东歌这才发现峰主印虽然被放到了寄且行的身体里,但是也将寄且行的身体灵气搅得不成样子,若不是辰北邙的灵气直接护着他的心脉,寄且行的灵根可能会直接被元祖打散,再也修不了道。
修道之人,为了一己私欲,能够残忍的去伤害一个才踏入修道之路的修士,难道他不怕九重天劫直接将他劈陨在这天地中?
蔚东歌心里悬着疑惑,又不能放着寄且行这杂乱的经脉不管,稍稍将自己压制的修为松了松,探进寄且行身体里为他修补。
说来也是,他们这师徒两,不是自己被元祖震断经脉,就是徒弟被搅乱,倒是真像一对倒霉的师徒了。
蔚东歌不想自己的等级压制被寄且行察觉,他一边将灵力探入寄且行的体内,一边漫不经心的跟寄且行搭话:“你二师叔的徒弟你见着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