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内 第九十四张: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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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爷虽然没明表立场,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很看重段石玉。
段石玉却不敢表明太多,两人一直聊到了月上柳梢。
守在季宅外的护院纷纷被调走。一个菜农装扮的枯瘦老头进了越王府,他在祁王爷身边耳语几句,祁王爷点了点头,这才肯离开越王府。
段石玉换上一身夜行衣随后出了门。温疏影听到动静,抱着药箱跑出来,问:“我也要去么?”
“你在家守着。”段石玉将面罩拉上去,蒙住脸。
温疏影交给他一个药瓶,说:“这是南疆的五蛊粉,能去疤痕。”
段石玉把药瓶放进衣襟里,从后门出去,消失在黑夜中。
尉迟远走遍了京都大大小小档次不一的妓院,始终没敢进去,到了夜里,又莫名其妙的走到了季青云府邸附近。
府邸在京都东北,紧挨着芙蓉池。尉迟远在池边徘徊了许久,终是放弃了抵抗,偷偷摸摸的蹿到季宅附近,翻身爬上院墙,又从院墙跳到房顶。
尉迟远找到主宅,轻手轻脚的掀开房顶上的瓦片往下看,却见房间内漆黑一片。
尉迟远抓了抓脑袋,把瓦片放回去,又跑到紧挨着的房间往下看,一样是什么人也没有。他挨个又看了几间房,只在后院的偏房看到一对偷情的家仆。
尉迟远偷看了一会,正气血上涌时,那男人缴械投降了。尉迟远啧了声,又瞧了瞧那女人,女人身体大部分被男人挡住,只露出两条纤细白嫩的腿。
尉迟远觉得索然无味,把瓦放回去,坐在房顶上吹着冷风。过了好一会,他见着院子里有个家仆端着火盆进了紧挨着厨房的那间房里。
这个季节了,还烤火盆……尉迟远重新打起精神,垫着脚尖,跑到那间房的房顶上,掀开瓦片往下看。
房内亮着烛火,尉迟远趴下去,看到了季青云。
季青云几乎是光着身子趴着,只在臀部盖了层薄纱。
太子知道他怕冷,特地让人给他在厨房隔壁的房间里打造了一个黄土炕。房间里还算是暖和,但是季青云不能穿衣也不能盖被,只能再加上一个火盆,让房间暖和。
季青云全身的皮肤白的犹如敷了一层粉,这让身上的伤看上去格外的狰狞。尉迟远心中又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坐起来,抬头看着月亮,叹了口气,又趴下去偷看季青云。季青云两条腿交叠在一起,时不时晃悠几下,看上去还挺惬意。
尉迟远脑子里闪现出刚才那一室的春光,再去看季青云时,两行鼻血留了下来。
正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院的房顶上传来。尉迟远擦了下鼻血,迅速蹲起来,就看到黑暗中一个人影跑了过来。
尉迟远心说:“有刺客??”
他也不多想,就在那人影接近之时,他猛地蹿起来,手捏成爪,直取那人的咽喉。
那人发出轻微的疑惑声,迅速躲开。尉迟远一击没中,改变攻势,要抓那人的胳膊。那人后跳一步,变守为攻,跟尉迟远杠上了。
两人来回过了几招,都感觉对方的套路非常熟悉。两人都留了一手,没下狠劲。
遮月的乌云被一阵风吹走,周身立时明亮了许多。尉迟远借着月光看见那人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熟悉的凤眼。
那人见着尉迟远,惊疑了声,手上的动作一顿,松开尉迟远,摘下蒙在脸上的黑布,是段石玉。
尉迟远一见这人是段石玉,惊道:“越……”
“嘘!”
段石玉嘘了声,让他不要说话。段石玉同他一样,几乎找遍了整个季宅,也没找到季青云睡在哪,直到看到这边的房顶上露着光,才跑过来。
尉迟远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段石玉瞥了眼尉迟远,眼中带有埋怨之意。尉迟远见段石玉也有埋怨他的意思,哼了声,坐了下去,说:“是他先害人。”
段石玉没理会他,从尉迟远掀开的地方往下看去,眯了眯眼睛,说:“你下手太狠了。”
尉迟远心中本就不服,听段石玉也怨他,哼了声,把头转过去。
段石玉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先下去看看,待会再来找你算账。”
尉迟远耸了耸肩,把段石玉的手挪开。
段石玉瞥了眼尉迟远,叹了口气,跳了下去,见四周无人,悄悄推开门,走进去。
季青云看见穿着一身夜行衣的段石玉,愣了愣,要起身。段石玉快步走过去,按住季青云,说:“先生别乱动。”
季青云趴回去,看着段石玉,问:“殿下怎么来了?”
“放心,没人看见。”段石玉扫了眼他的身体,便不好意思再多看一眼,从怀里掏出药瓶,说:“我都听说了,温疏影给你带了瓶祛疤的药。”
“多谢越王殿下。”季青云接过药,问:“屋顶上那位,是不是他?”
趴在屋顶的尉迟远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段石玉抓了抓脖子,点点头,说:“我让他下来,给你赔罪。”
季青云道:“让他在上面呆着吧,我现在还不想看见他。”
尉迟远:“……”
段石玉心有愧疚,他半蹲在黄土炕边,说:“先生受伤,总归来说,还是因为我,我先给先生陪个不是。”
季青云摇了摇头,突然想起来什么,抓住段石玉的手,说:“越王来的正好,我想起一事,必须和你说。”
段石玉道:“我也有事,正要和先生说。”
两人相视一眼,季青云说:“京中仍有一人可用。”
“我今日来见先生,便想说这事。”段石玉挥了挥手,驱赶走一只飞进来的春虫,说:“先生可知,今日谁来了我府上?”
季青云摇了摇头,但见段石玉眼中含笑,随即悄声问:“祁王爷?”
“先生果然神算。”
段石玉抽回手,又拍死一只春虫,刚要说话。季青云喊道:“我说屋顶上那位,能不能自觉点!”
尉迟远:“……”
段石玉:“……”
季青云道:“他怎么这么讨厌,过几天梅雨到了,还得修屋顶。”
这种瓦片相叠的屋顶,两片瓦中间得用砖封实,否则一到下雨天,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尉迟远来这一趟,几乎把季青云家里的屋顶都掀了一遍。
尉迟远不但没有愧疚,反倒觉得他们两人是在排挤他,狠狠地把瓦片扔回去。
季青云听到瓦片合上的声音,看着段石玉,笑道:“那祁王爷与我师兄关系非同寻常,祁王爷在京中颇有势力,眼线众多,有了他,岂不是如虎添翼。”
段石玉点头,说:“日间我准备来看望先生,被祁王叔拦在府上,他话里话外,确有偏拢我们的意向。”
季青云两眼一亮,让段石玉说说想法。两人互通了下对方的消息,皆是眼开眉展,但是这兴奋劲过去了,两人都冷静了下来。季青云道:“听说祁王爷喜欢结交江湖中的朋友,所以多有用钱的地方……”
段石玉直截了当,说道:“对,他贪财。”
尉迟远听不清两人说的什么,又把瓦片解开,把脸埋在窟窿里,往下看。
屋里两人听到声音,相视一笑。季青云道:“贪财的人不可怕,怕就怕那种什么也不贪的人。”
“先生说的是。”段石玉点头,说:“对了,明日衍庆宫要挑选议政辅臣,祁王叔说,让我明日一起去。”
季青云想了想,说:“即是他安排的,你便去吧,只是说话时要小心,不要与太子争风。”季青云转了转眼珠子,又提醒道:“也不要缄口不言。”
“嗯,我自有分寸。”段石玉拍拍季青云的手,感觉到他手指发凉,将火盆往炕边勾了勾,说:“先生这几日不要过多操劳,好些养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