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郡是豫州往徐州的重要关隘，濮阳野有重兵把手，段石玉不敢贸然进攻，只能先找地方安营安营扎寨。
    斥侯兵先一步去前方探路，勘察可以安营扎寨的地形，回来的时候，把迷路的石头一起带了回来。
    部队在华容郡外百公里的山丘上。
    石头一回到军营，就被军士们围在中间，军士们试图把他军起来欢呼，但是十多个人又举不起来，二十多个人又挤的伸不开手脚，只能一群兵士围着他。
    段石玉看在远处看了会，转身想回主营，但是一回头却看到了张子文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
    张子文的脸已经全部都肿了起来，像在嘴里塞了两个大馒头。
    段石玉走过去，凑近看了看张子文的脸，说：“来我营中，让随军大夫给你看看。”
    张子文跟着段石玉走到主营，还没等段石玉坐下，就问：“主帅准备怎么处理那些俘军？”
    段石玉想了想，说：“愿意归降的只有两千多兵，其他的……杀也杀不得，养着吧，又得我们自己出粮，遣送到京都修通天阁？”段石玉坐下来，捏了捏眉心，不知道怎么办．
    张子文问：“为什么不杀了？”
    段石玉摇头说：“不行。”
    张子文问：“为什么杀不得？”
    张子文的话出乎段石玉的意料之外。段石玉猛地抬头，看着张子文。他左右看了看想询问季青云，但是季青云不在帐中，他这才想起来，季青云跟着尉迟远回了黎川。他不得不再次问张子文问：“能杀？”
    张子文没有直接回答，说：“他们大多都是徐州多地的青壮年，家里的妻儿老小都在濮阳野的徐州境内，不杀了，到时候濮阳野用这个威胁他们呢，如果把他们编入军营，到时候反而会自乱阵脚。”
    段石玉眯起眼睛，缓缓地靠到椅背上，说：“你在引诱我杀了降军，让我背负和濮阳野一样的罪名，到时候百姓都寄希望于你那青梅竹马。”
    张子文闭了闭眼睛，说：“主帅再给自己的软弱找借口，你只是不敢杀。”
    “啪！”段石玉一拍案几，站起来，站到张子文面前，说：“在汉水来消息之前，你都给我去囚车里呆着去！”
    守在帐篷外的兵士提着枪撩开门帘要来抓人，与此同时，随军大夫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大夫是个老头，他一看见张子文的脸，哟了声，问：“脸怎么肿成这个样子？”
    “……”段石玉看见进来的老大夫，呼了口气，对兵士招了招手，让他们出去。
    大夫把张子文按在蒲垫上，摸了摸张子文的脸，问：“怎么弄得？”
    张子文闭口不言，看着段石玉。段石玉轻咳了声，说：“我……我打的。”
    大夫瞥了眼段石玉，打开药箱，把捣药罐递给段石玉。段石玉没接，大夫又看了眼段石玉，段石玉才接过捣药罐。
    大夫把几根草药放到捣药罐里，说：“捣碎了敷在脸上，明天再来我这拿。”
    段石玉，“……”
    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嘀咕：“这种小事还来找老夫，真是。”
    段石玉捧着捣药罐，一脸为难，“阎大夫，这就走啊？”
    “留这干嘛！”阎大夫跨上药箱掀开门帘，说：“后面好些伤残都等着老夫呢。”
    “……”段石玉尴尬的站了一会，拿过一个蒲垫放在张子文面前开始捣药。
    张子文说：“我自己来吧。”
    “我来吧，我比你力气大，捣的快点。”
    段石玉低着头，张子文看到他的修长的手指上也有划痕，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他的手。
    段石玉的手抖了抖，抬眼对上张子文的脸，他问：“怎么了？”
    张子文抽回手，说：“你也受伤了。”
    “哦。”段石玉继续捣药，说：“难免的，你把脸伸过来。”
    张子文坐直，把脸稍稍往段石玉面前凑了凑。段石玉把稻碎的草药拿出来，敷在张子文的脸上，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几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张子文不觉得什么，直勾勾的盯着段石玉俊俏的脸。段石玉感觉到了张子文的目光，但是没好意思看张子文，反而被张子文盯的耳根发热。
    他迅速的用麻布把张子文的脸包扎完，往后坐到蒲垫上，结果看到张子文被他包扎的只露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
    “哈……哈哈。”段石玉摸了摸鼻子，说：“要不，我帮你重新包吧。”
    “唔唔唔。”张子文嘴也被麻布围了起来，说不出话来，他指了指自己的嘴。
    段石玉抽出匕首，笑说：“别动。”
    “唔……”
    段石玉看了眼张子文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把张子文嘴周围的麻布割开。
    张子文的唇如胭脂，还有些翘，段石玉盯着张子文的嘴，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起来。他把脸凑过来，莫名的想舔一舔，但是他克制住了，张子文却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药弄嘴上了，有些苦。”
    “……”段石玉心口一暖，倒在地上，鼻孔里流出两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