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亦在他年少的时候到过李家竹影，留下很多不愉快的记忆。而在程家大哥程宁宇的印象里，每每到山城李家说是生意来往密切，更是难得的外出游历，总喜欢一路带着小弟，要不是后来的那件事，这样的情谊恐怕还得维持。
    程羽亦在小了程宁宇十三岁，程宁宇算是半个爹。程宁宇照顾小弟时分外用心，各种算数文章一概可以不学，各种经济礼教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只天天一门心思往外跑。见见山川古迹，吃吃喝喝，这样的放任自流却没使得程羽亦长成一个纨绔子弟，他彬彬有礼，自我约束，待人接物又恭敬内敛。年少不曾读的书，长大后也一一捡了回来，平时养花种草，日子悠然自得。而程宁宇已然家主之风，他聪慧又心思缜密，待人自有一套，武学才艺自不必说，江南程家威名显赫。
    程羽亦大概是听说过锦泉师傅的，自称是个仙人，从不问世事，事实上又收了锦泉这个徒弟。锦泉年长后，对师傅说：“师傅，我想走，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一如担心孩子的父母，师傅说：“想走噢，腿打断。”锦泉腿没断，可是人还是走了，他说师傅舍不得。当初舍不得他死，如今也就舍不得把他腿打断。
    舍不得，大概能说明他师傅只是半仙，还不能成了真神仙。
    “你师傅说的……可是真的？”程羽亦又问了一遍。
    “他嚒，说是很有可能的，可我呢，觉得不靠谱。”锦泉慢悠悠的说。
    “那他什么时候会来？”
    “哈，巧了，我也问他能不能快点到。师傅说，马上到。你说气不气人？多久算马上？几时几日还是几年呢？”
    锦泉看着程羽亦一脸疑惑震惊的神情，也有点无奈。师傅压根没有说什么时候肯出山谷下江南，他可能骗骗自己，自己再骗骗程羽亦。
    只是程羽亦还心心念念想求李暮之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