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羽亦手指轻轻捻着纸张，问说：“他是在谢我麽？”
    “那不然呢？”
    “可是他都没见到我。”
    锦泉顿了一会，望着程羽亦略失望的脸说：“马上就会见到了。”
    “嗯……”，他低头应了一声，心想都已经准备那么久了，应该会没有问题。
    李暮之翻墙而出，尽量沿着大路街边上走，此处不比山城，夜里都未有宵禁。入了夜，也有到处喧闹。在人群中行走反而显得安全。他行事向来小心，半年来虽是堵截不断，也算是顺利南下。
    不过他这会急匆匆地走不到三四里路，就觉得胸口不断发闷，手脚开始不听使唤，身体也不自觉发冷，就像胸膛里跳动的并不是温热，传递的不是能量，而是一步步地走近了冰窟窿。他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只是心下烦躁，不要现在发作才好啊。
    那宅院已是近了边城，李暮之走走停停也到了城外郊区了。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并不留恋。在那光影交错的地方有人影攒动，也跟了上去。
    暮之暮之，啊，你……你……不要这样。
    呜呜呜呜呜，你不要这样待我。
    暮之，李暮之，你要记得我啊。
    梦里纠缠，总是觉得心酸不断，他老是哭啊又是喊叫，让李暮之心都揪在一起。
    睁开眼睛的时候，李暮之发现怎么又回到了房间，这里布置熟悉，床单被褥熟悉，近旁的暖炉熟悉，连空气里的恬淡熏香味都是一样。真是活见鬼了！像是昨晚的走出只是发生在了梦中。
    他嗖得起身，倒是吓了房间里的人一跳，锦泉正喝着茶连连被呛。
    “哟！醒了。”他眯着眼睛笑笑地看着李暮之。
    李暮之冷冷一笑，问道：“又是你家公子救了我？”
    锦泉收敛笑意。
    “有何目的？说！”李暮之倒是声音冷静，负手站立着，可是杀气四溢。
    “若是要伤你，就不会两次救你。”
    “何须你们来救？”
    “李公子怎麽一点知恩图报的心肠都没有？”
    李暮之顿了一下，“李公子？你既知我是谁，又何必出手？”
    锦泉涨得满脸通红，满有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出来，“是啦是啦，救了你才知道你是谁嘛。好人做到底咯。”
    “哼，这好人，你还有你家公子，就不要做了。”李暮之抓过床头的衣物，又一次动了赶紧出走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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