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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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雪心里微微苦涩,她不相信她了,情同手足?也不过是戏言罢了。
锦瑟静静地坐在桌前,桌上有一大桌佳肴,却未有人吃。直到三个孩子进来时,方才有人吃。楚锦颜吃了一口青菜,很快却又吐了出来,言:“怎么是冷的?母妃,您莫不是吃剩菜?总管爷爷怎么也给您送来剩菜?飘雪姐姐,去让总管爷爷换一桌。”楚啸言:“锦颜,你别乱说话,怎么会是剩菜?看这汤,还有这几道菜,都还热乎着呢。”楚锦颜吃了一口,果然温着,千雪连忙收拾了冷却的佳肴,拿去热。锦瑟摸了摸他们的头,有三个知心的孩子也就罢了。
用罢晚膳,锦瑟梳洗了一番,着白色纱衣,露骨却又不算露骨,去了三个孩子的寝殿。
次日,楚啸和楚宪早已起身去了御书房。楚锦颜起身时,已是辰时,锦瑟已经梳洗完毕,换了一身紫色蜀绵长裙,长发挽成一个发髻,留了不少青丝垂下,一支紫鸯花玉簪和喜鹊登梅步摇挽起了长发,不少首饰戴在身上,腰间别了一个白玉玉佩。锦瑟为锦颜梳妆,梳妆毕,才发现锦颜是多么美丽,不仅天资聪颖,还美若天仙。
头发梳成一个彩云绾,流苏梳成月牙状,衬得整个人越发娇小可爱,乖巧懂事。头上别着一根金累丝衔珠蝶形簪,钗上还点缀着几个圆润而有光泽的粉色珍珠,上身着茜色彩绣蝶纹彩云锦琵琶襟,下身着缕金碟纹织金锦留仙裙,不堪一扶的细腰被湘色刻丝玉锦腰带束住,樱桃小口不点自红,真所谓是人间极品,让人不敢相信这个女子还是个三四岁的孩童,没人敢想象她长大之后是何等的美丽。
“好了,锦颜,和母妃去给皇母后请安罢。今日母妃和夫子请辞了。”
赵婉诗正与自个儿的妹妹赵婉烟聊着,便看见锦瑟牵着锦颜的手走了进来,俯身行礼:“臣妾(儿臣)参见皇后娘娘(皇母后)。”赵婉诗轻咳一声,没让她们起身,言:“我说是谁呢,还不守时,原来是已失宠的锦妹妹。怎么?锦颜也不去御书房?这么小还不读书,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哟,姐姐这是什么话?好像说的锦颜公主狐媚惑众似的,她才三岁,哪来狐媚惑众?姐姐多心了。”
赵婉烟倒是处处护着锦瑟母女,这话说的让身为她的嫡亲姐姐赵婉诗无地自容,连自己的嫡亲妹妹都这样说她,那各宫嫔妃又是些势利眼的,必会说她怎么样,到时候让皇上知道了那可就糟了,也不多和他计较,说了些事情便让大家散了。
楚啸说是被楚子昭叫去了,而楚宪已经回宫,让宫女叫三公主和四公主去御花园便让几位宫女跟去。三公主天性善良,十岁时被一个嫔妃的陪嫁婢女推下了荷花池。
淹了一个小时才被救上来,那时候她气息微弱,全身湿透了,在发抖。而那个婢女很快就被揪出来,但当时她被贬去御膳房,又迟迟不肯说出幕后黑手,过了许久才终于受不住刑罚,咽了气。游园会的时候皇后试图揪出幕后黑手,那个妃子不小心说出口,被打入冷宫,从此癫疯。三公主呢?太医只能治好她,可她却不如从前一样聪慧,却有以前的天真可爱和善良。
而四公主,从小和三公主亲近,天资聪颖,聪明过了头,可日后愈发嚣张跋扈,越来越不聪明,最后落得正常人一般聪明,但很漂亮,有心机,今年已有十六岁,三公主已有十九岁,邻国的王子准备迎娶这两位公主中的一位,但犹豫不决。
御花园里,清脆的笑声,示意着童真。
锦瑟得知皇上又在赵婉言赵充容宫中就寝,心里不快,已经这么久了啊,三个月了,离选秀过去三个月了,选秀后的第一天她就破例侍寝,到现在,步步高升,恐是要夺取皇后之位,从皇后册封的官女子封到充容,那可是不易的,连上次选秀的官女子现在都只升到了美人,可她呢,一下子跃到如此地步。皇后也愈发恨这个胞妹,他俩都是嫡女,而皇后赵婉诗不同于赵婉言,赵婉诗不受宠爱,可赵婉言却很受宠爱,从小都是掌上明珠,和自个儿的姐姐关系好,却不代表真心实意对她好。
她攥紧了拳头,言:“都说母凭子贵,可本宫不会,抢走了本宫宠爱的人,就等于是向本宫示威,本宫绝不允许本宫的孩子因为本宫而失宠!赵婉言,你给本宫等着,本宫不会让你好过!”看了会子《孟子》,锦瑟便觉索然无味,平时看得津津有味,此时却觉得心静不下来,哪还看得了书?罢了,还是想想如何复宠吧。锦瑟看着三个孩子长大,自知孩子有谁疼,可是,能帮上她的也没几个,只有皇太后、太后说的话皇上会听,可他会不会做就不知道了。都说朝中家父之力能够帮的了在宫中闺女的忙,可她爹又能帮的了多少?
朝中失利,她也必定失利,如今也无依无靠,只能依靠着自己的孩子过日子那还不如自己争宠为好。锦瑟思索着法子,平日里她点子多,如今倒没一个法子了。
“娘娘,何必这么折磨自个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两个小皇子和公主就是您的靠山呀!宫中没有几个女子能够生下龙凤胎、双胞胎、三胞胎,您,可是稀有的第二个呀!更何况,第一个妃子是先帝的父皇的妃子,生了四个皇子,可她自己却归天享受去了,留下孩子。”
瑾妍说。瑾妍是进了这宫里已有五月的宫女,她有才干,德才兼备,很得锦瑟重视,可她却惜字如金,很少说这么一大段话。锦瑟倒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孩子们入睡,今晚,注定是个无眠夜!
她拍了拍瑾妍的手,言:“瑾妍,你在宫中伺候皇母后有多少日子了?”瑾妍回答:“已有五年,奴婢今年已二十,是桃李年华了。”锦瑟点点头,言:“是十五进的宫,二十五也该许个好人家了。转眼间,本宫也二十了,也是桃李年华了。”
“奴婢生或死都跟在娘娘身边,就算娘娘老了,奴婢也陪着娘娘!”
“话虽是这么说,可本宫已经嫁人了。谦王还没有嫁娶,不如本宫让皇上给你们赐婚?也能常常进宫来看本宫,这才是万全之计!若以后你嫁给了宫外的富贵人家或平民人家,进宫也不好进宫,岂不是白来一趟?”
瑾妍道:“奴婢生是娘娘的人,由娘娘做主,奴婢嫁给谁也可以!”锦瑟微微一笑,道:“你也是个忠心的,只不过若本宫失利,你也会跟着吃苦,不知你可愿意?”瑾妍回答:“奴婢瑾妍,生来就是做奴才的命,是凝香宫的掌事宫女,奴婢瑾妍必会跟着娘娘!奴婢愿意!”
“那就好,你去睡吧,让千雪来守夜。”
月色朦胧,不知是谁也同样无眠,为的是什么?是那不为人知的情愫。
寅时,锦瑟便起身。千雪已经熟睡,昨晚守夜自是辛苦,瑾妍倒早早的来守着了。
锦瑟微微勾唇,言:“瑾妍,给本宫更衣梳妆吧。”瑾妍微微颔首,取来衣裳,为锦瑟穿上。再拿起木梳,为她梳头,手法轻柔。纤指微微一挑,示意拿出些首饰来。瑾妍取出较为华丽的簪子、步摇,锦瑟挑了些称心如意的,便让瑾妍继续梳头。
上着紫色刺绣云锦宽袖上衣,袖边,粒粒光泽明亮的珍珠嵌在荷叶袖边,显得尊贵无比;下着淡紫色纱绸曳地望仙裙,层层纱绸上,点缀着颗颗珍珠。紫色勾勒出迷人的线条,与一身冷艳的气质。一枝羊脂色茉莉小簪配丹色珍珠璎珞,青丝挽起,盘了云鬓,剩两缕垂下。双眸淡漠,十指纤纤,美人如玉,不知可否有人垂怜。
梳妆毕,锦瑟足着一双莲花锦鞋,淡漠的眼神如同与世无争的女子,可她不是。
“让檀贵人、清婕妤、素美人过来。”
瑾妍微微臻首,便去了三位女子同住之地。锦瑟的纤指平放桌上,几个宫女为她涂着蔻丹。白素吟与叶赫那拉清蓉、苏檀婉进来时,已是寅时三刻,三刻钟,让她好生好等。
“哟,三位妹妹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怎的就一刻钟的来回,便忘了本宫让你们前来议事?”
苏檀婉回答:“姐姐说笑了,妹妹们总要前去皇后宫里说说,这才能赶来不是?瞧姐姐说的,妹妹们怎会忘记?”叶赫那拉清蓉言:“檀妹妹说得有理,姐姐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锦瑟温怒,言:“你们这话什么意思?是说本宫的眼里没有皇后是吗?若不是看在你们颇受恩宠的份上,我会如此对待你们吗?叶赫那拉清蓉!白素吟,若不是念在我们还有一丝情意的份上,本宫今日必不饶了你们!檀妹妹,你刚入宫,必定有很多不适之处,本宫也就不罚你了。”
“姐姐说哪的话?太后娘娘说了,如果妹妹犯了错,一定要责罚妹妹,如果不责罚,恐妹妹会变本加厉呢!”白素吟道。
太后确是说了此话,当时只有白素吟和苏檀婉在,其他嫔妃都已离去。
锦瑟的脸一阵白一阵青,道:“素妹妹若不是说本宫包庇檀妹妹?”白素吟言:“嫔妾可没有说这句话!”
“罢了,你们回去吧,皇后那里,本宫说。瑾妍,去禀报皇后娘娘!”
苏檀婉眼里闪过一丝狠毒,当然,那狠毒必然不是对锦瑟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是对白素吟的。说白素吟对她好,倒还不如说是先取得她的信任,后再一步一步除掉她。果然,和某些城府极深的人待在一起,也会变得狠毒,白素吟何尝不是?锦瑟那时还天真,而白素吟,早已变得城府极深,只因和赵婉诗待在了一起。赵婉诗日渐聪慧,也知皇上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不会热脸贴上冷屁股。白素吟在锦瑟有喜期间说关心至极,说是一个红颜知己,倒还不如说是一位埋伏在她身边的定时炸弹。在她怀孕时,她不是没有痛下杀手,可锦瑟次次逃过,她对她的恨也愈发加深。呵呵,把她当成一条狗,她也必会当她是一条路,被人踩踏脚底。锦瑟用了午膳后,楚锦颜便过来了。不知为何,他们突与楚子昭变得生疏,而依赖上了锦瑟。楚锦颜上过私塾之后便过来了,午膳也没有用过。而比她大的两位哥哥便已经去用午膳了。现下赵婉言正得圣宠,与皇后一派,而锦瑟,至今孤苦伶仃,并未加入任何派。有三派,一为宠派,晚淑妃拉拢了不少秀女。二为子派,太后拉拢了各宫嫔妃,想尽办法让皇上宠幸他们。三为权派,皇后选了几位位高权重的嫔妃,再就是两位秀女,一是赵婉言,二是穆离歌。
想来,她也要加入一派了。苏檀婉至今与她相同,孤苦伶仃,并未加入任何派。正是这一抉择,她虽盛宠不衰,但很多妃子盯着她,想要除掉她这一隐患,话不多说,再让宫女把她叫来。苏檀婉有些不耐地进了殿,行礼道:“参见娘娘。”
“妹妹起来吧。锦颜,给这个姐姐请安。”
楚锦颜听话的请安:“给姐姐请安,姐姐福泽安好。”苏檀婉的心情好了些,摸了摸她的头,言:“锦颜公主,你又长高了呢!这小嘴巴,真甜,像抹了蜜似的。快起来,地上湿气重。”楚锦颜微微一笑,走回锦瑟身边。锦瑟也不让楚锦颜下去,径直了说:“妹妹态度不好,我也就不介意了。这次让妹妹过来,只是想提醒妹妹一句,如果不加入任何派,迟早会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贱人,伤害的体无完肤。不妨跟妹妹说说,我亲眼目睹过,一个贱人,慢慢的死去。”苏檀婉不寒而栗,言:“谢姐姐提醒,若无其他事,嫔妾先行告退。”
苏檀婉抹了一把冷汗,后宫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女子若不恶毒,是绝对不能生存下去的。唤来身边宫女,问道:“这锦妃娘娘,是什么时候入宫的?”宫女颤颤巍巍的说:“回主子,奴婢不敢说。”
“怎么不敢说?!”
宫女扑通一声跪下,说:“奴婢真的不敢说,皇上一直不准许议论锦妃娘娘的事情,说了是要被诛九族的!”苏檀婉眼中的笑意愈发加深,宫女不寒而栗,她的纤手猛然握紧,随后松开,狠狠地赏了宫女一巴掌,言:“本主问你最后一句话,到底说不说她的事?!”宫女咬咬牙,言:“奴婢说。”
苏檀婉轻蔑的扯出一抹笑容,言:“呵,回宫吧。”而殿里,锦瑟放下《孟子·梁惠王上》,唤来瑾妍,问道:“苏檀婉说了些什么?”瑾妍回答:“她询问宫女娘娘之事,不仅奴婢听见了,别宫路过的宫女也听见了。”锦瑟摆了摆手,瑾妍便会意一笑,叫来那宫女。
宫女不过十四五岁罢了,一张脸蛋有着几分清秀,两条柳叶眉,一双杏眸,一个小巧可爱的鼻子,粉嫩的唇瓣,让人垂涎欲滴。瑾妍道:“这是奴婢的妹妹,瑾衣。今年已到及笈。”瑾衣也识趣地行了一个大礼:“奴婢瑾衣参见锦妃娘娘,锦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锦瑟用右手撑起脑袋,言:“起来罢。瑾衣便做些简单的活儿便可以了,瑾妍,拿六十两月俸给她。如果做得好一点,便做贴身宫女,每月八十两月俸。”
“谢娘娘!”
瑾妍会意地笑了笑,让瑾衣退下,自个儿也退下了。锦瑟身体愈发弱了,连个大热天也常常惹了风寒,让人不省心。锦颜他们也很懂事,不常让锦瑟担心。锦瑟去了小厨房做韭菜饺子和一盘凉拌黄瓜,也是些解暑的。
养心殿内。
锦瑟刚进门,便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楚子昭勾了勾唇,示意让她起来。锦瑟让妗祺拿出脆黄瓜和韭菜饺子,便说:“臣妾知道皇上爱吃韭菜饺子,便做了些。不知合不合皇上胃口?臣妾这么久没有做饺子吃了,皇上可不要介意便是……”话未说完,妩媚的声音传来,“哟!是谁送来了吃食?怎如此香呀?真叫人羡慕呢!看来皇上要一饱口福了!”
来人便是正得圣宠的赵婉言,她着一身月白衣,搭上雪羽肩,里穿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黑耀石般的眸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给皇上请安。”
锦瑟挑眉:“妹妹愈发无礼了,怎不向姐姐行礼呢?”妗祺虽然想说几句,但并没有她插嘴的份。赵婉言抚了抚发鬓,言:“姐姐,您不会还被人捧着,说锦妃娘娘吧?皇上把您降为了修容,取代了妹妹的位子,而妹妹取代了您的位子,封号为澜。于情于理,应是姐姐向本宫行礼吧?”
锦瑟蹙了蹙眉,看向楚子昭,不情不愿的跪下,行礼:“臣妾参见澜妃娘娘。”楚子昭邪魅一笑,让她起来,便说:“爱妃不如一起享用锦修容做的韭菜饺子?”赵婉言放下雪羽肩,娇媚的笑了笑,言:“臣妾可不敢当!姐姐做的饺子,妹妹和皇上可不敢吃,姐姐还是留着自己吃吧。”锦瑟咬咬牙,言:“妹妹何出此言?”赵婉言抚了抚发鬓,言:“妹妹原先身份卑微,哪比得上姐姐?姐姐做的饺子必然是奴才做的,可姐姐却自己执意要亲自做,妹妹才不敢吃,留给皇上吃吧。”
“不了,爱妃先下去吧。婉言,近来可有不适?”
锦瑟缓慢的收拾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入耳朵:
“就是有点不舒服,时常想要呕吐,太医说是严重的风寒,吃几服药便行了,这不,好些了便来看皇上了。”
“莫不是有喜了?婉言找的是哪位太医?”
“是穆医女,穆医女学艺长进了不少,便代替了穆太医过来。”
“哦?穆医女出师未捷,怎的就给娘娘看病了?来人呐,传穆医女与穆太医。”
锦瑟走出了殿内,耳边还回荡着他们所谓的“恩爱”。说是恩爱,倒还不如说是在她面前装,她觉着恶心。妗祺牵着楚啸与楚宪过来了,说:“参见娘娘,锦颜公主吃了豌豆黄后,惹了风寒,不知是否有人在豌豆黄里下毒,七皇子吃了一口,并未惹上,应该分量不重。”锦瑟瞪大了双眸,言:“快回宫!传穆医女,刚刚本宫在宫里听说穆医女学艺长进了不少,便让她治病吧。”千雪蹙了蹙眉,但很快明白她的用意。
“微臣参见澜妃娘娘,皇上。”
“怎穆医女没来?莫不是不愿意来?这可是抗旨!”
穆太医抹了一把冷汗,言:“微臣之女被锦修容叫去,说是锦颜公主病重,急需她去诊治,锦修容怕是知道微臣来了养心殿,便叫了微臣之女过去诊治,望皇上不要怪罪!”楚子昭拍了一下桌子,说:“大胆!是朕的旨意重要还是区区一个锦修容的旨意重要?!”穆医女匆匆赶到锦瑟宫里,给锦颜公主把脉,把完了脉后便说:“奴婢恐不能诊治锦颜公主,锦颜公主中的毒稀少罕见,奴婢研制不出此药方,不过奴婢知道,若一个时辰以内还未服药,便会毒发身亡。”
妗祺偷偷退下,去了通报皇上。楚子昭听了震惊不已,忙让穆太医去,赵婉言娇笑几声,言:“哟,姐姐的孩子真是体弱多病,吃了点豌豆黄便得病了,不知是哪位仙人竟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下毒。恐怕是姐姐自导自演罢了。”“爱妃这是什么话?莫不是吃醋了?真是小孩子气!不过是中下毒罢了,怎还生气了?”
赵婉言怒瞪他一眼,说:“还真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当初锦瑟姐姐尝到了这种苦头也就罢了,如今,我是皇上身边最宠信的宠妃竟也尝到了这种苦头,呵呵,皇上若不是不相信臣妾了?也罢,夫妻之间总会不相信的,臣妾的姐姐赵婉诗如今也颇得圣宠,怕是不久后,她也会落得如此下场的吧。”说完,便甩袖离去,茶盏摔个粉碎。
“你收拾一下。”
楚子昭随便指了一个宫女,那宫女叫夏袭,长相倒还不错,进宫已有五年时间,在宫中摸爬打滚,踩着不少人登上皇上宫里的宫女之位便放弃再晋封的念头,“嘶——”
苏公公不由得一怒,言:“你这死丫头怎么做事的?不过踩几脚罢了,怎么还出声了?能为皇上做事是你的福分!”夏袭含着纤指,模糊不清的出声:“是,奴婢必会谨遵教诲!奴婢这就退下!”
“你回来,不许退下。苏公公,胆子可真不小呀?怎么?在朕面前也敢训斥奴才?”
苏公公抹了一把冷汗,说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是想冒犯皇上的!夏袭,还不赶快收拾、谢过皇上?”夏袭跪下道:“奴婢未犯任何错,皇上不必错怪他人。”
“滚。”
皇上只是吐出了一个字罢了,未动怒。门口,装扮清爽的锦瑟静静地站在那里,嘴唇咬的像是要出血一般。夏袭是她安排过来的宫女,人长得不错,做事也不笨拙这才安排了过来。没想到如今楚子昭早已经忘记了从前的事情,对她安排过来的宫女也这般对待。宫里,是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帮我逃出宫里去。”
经过谦王身边时,淡淡的说。谦王并不惊讶,眼含笑意地目送她离去。或许是要带着锦颜、楚宪、楚啸逃出宫里去吧,宫里好吗?一点也不好。过了几日,便是谦王与锦瑟商定逃出宫的日子,这天碰巧是赵婉言的生辰,楚子昭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王公国戚来了参加,倒也没什么不同的。宠妃过生辰,自是要这样张扬。锦颜他们三个孩子被宫女带出了宫,说是要去见祖母,守卫也没刁难,让他们过去了。接下来便是锦瑟出宫的难处了。
带了些金银珠宝,留下一封书信,便跟随谦王出宫了。守卫大多都沾了赵婉言的喜儿,正巧她也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被赵婉言的宫女请去喝酒了,两名不爱喝酒的便留下看守。谦王微微一笑,去了解决他们两个。都说不爱喝酒的人也不怎么懂武功,倒也是真的吧,锦瑟也没怎么看,看着别的地方,等谦王叫了声:“锦瑟,走吧。”方才回过神来,浅浅一笑便出了宫,回头留恋的看了一眼自己呆了五年的皇宫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个皇宫也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除了,曾经一段美好的时光罢了。
“母……娘,我们去哪儿?”
锦瑟摸了摸锦颜的头,说:“啸儿感染了风寒,怕是要休养几天才能赶路,等啸儿病好了就去江南吧,离这远点,想爹吗?”楚宪他们都摇了摇头,只有楚宪说:“不想不想,爹对娘那样,还想呢?这才是咱们的爹,娘不是说了吗?”谦王微微一笑,说:“童言无忌罢了,我不会在意的,找家客栈歇歇脚吧。赵婉言的宫女会去花月楼,那里说是酒楼,说白了就是妓院,也别有一番用心了。就去烟歆客栈吧,我认识老板娘,或许还有几间房。”日子过了一年,江南一处宅子。
锦瑟着一身淡粉长裙,手执毛笔,写着什么。前几日楚子昭寻到了她,可终究唤不回她,只因她已心灰意冷,从此向世人公布,锦修容因旧病,不治逝世。而她生下的皇族子嗣,楚锦颜、楚啸、楚宪为澜贵妃所抚养。锦瑟早已和谦王成亲,虽没多少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但却有很多百姓来参加,而锦瑟又生一女,取名静瑜。为掩人耳目,谦王改名苏靖宸,而锦瑟改名墨锦晚。
“娘!二哥不让我吃豌豆黄,我想吃嘛!”
墨锦晚无奈的笑了笑,抱起自己的小女儿苏静瑜,言:“静儿,娘说了多少遍了,你才多少岁?才一岁怎么能吃豌豆黄呢。莫不是又是姐姐在你面前吃了?”苏静瑜八个月便早早学会了走路,十个月的时候就会说话了。苏锦颜闻声而来,见苏静瑜在墨锦晚怀里撒娇,又不依了,言:“娘坏!静儿虽是锦颜的妹妹,但娘为何要只对静儿好?哼!还是爹好,四个孩子都喜欢,娘偏心”墨锦晚只好先哄苏静瑜入睡,再哄苏锦颜。这俩孩子,成天都是吃醋吃醋,难不成这么小就会勾心斗角?
漂亮精致的山水,这处宅子里,充满了——清脆的笑声。或许,只有谦王才是她此生挚爱,只当宫里的一切都是做了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