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吃饱就容易犯困，下午练车没一会儿，季子阳靠上副驾座，就哈切连连，脸蛋被不知道是晒热的还是困的，红的发烫。
    “你睡会儿，我多开几趟。”王钰程很是体贴。
    季子阳便是点点头，到后驾驶座趴着眯会儿眼，车忽停忽走，倒也睡不着。
    “你说我要是和老杜摊牌，他还能坦然跟我处着么。”
    “看你想要的程度是多少，”王钰程拿手机外放些音乐，比较soft类型的曲子，“如果你想一句话把一切都坦白，可能两人之间要隔上一层，他对你也可能有些戒备。”
    “估计以后他睡床我打地铺，”季子阳有些心累，“王钰程，你是怎么跟爸妈说的？家里也会接受？”
    “我们家人的思想相对开放一些，何况我一直以来都让他们比较放心，小季，与你简单说一下，很多时候亲人不是不能接受你喜欢同性，而是不能接受你没有做好面对下半世风雨的准备，就贸然做了这个决定。”
    “我这几天有点蒙蒙的。”
    “你自己一个人纠结了太久，”侧方位停车出来，车便是稳稳向前，慢慢的速度如同车里的音乐，让人毫无警惕，适合聊天，适合诱导，“是什么时候感觉自己属于这个群体？”
    “记不清。”季子阳闭着眼睛，如果睁开眼睛看到后视镜里王钰程那双如同猎人般的双眸，或许会转掉这个话题，然而这个小黑屋真的太黑，而他确实需要把很多压抑太久的情绪的说出来，“可能初三毕业与老杜一起去海边时候，莫名其妙发现自己对女人的身体不感兴趣，却总是喜欢盯着他看，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同性恋，上了高二才知道有这个类型，那时候还做了很多测试，搜了不少资料。”
    “刚开始很多人会这样，毕竟同性这个群体在我们国家比较隐蔽。”
    “找个人问问都没有合适的。”又怕问错人惹得一身事情。
    “那你忍了挺久，或许我们能认识也算缘分，”果然单纯的不像外表，王钰程含笑，“对杜箫之外的人有欲望么？说实话，我们这个群体可能在某个意义上，把性看得比爱更重要。”
    “啊？可是大学洗公共浴室也没盯着人家看，”季子阳还真是没具体在意过，感觉到车在上坡，便睁开眼睛换个方向坐着“我也喜欢看漂亮的女明星。”
    “这或许是你的审美。”
    得儿，这家伙还真是学以致用，季子阳并不否认，眼睛有些小亮光，“是不是说只喜欢那么一个人，但是对别的男性不怎么感兴趣，其实不算同性恋？”
    “不是。”王钰程踩下刹车，踩得有些重，搞得季子阳向前一倾，整个人又有点懵。
    王钰程在车起步之后具体给出解答，“小季，你可以找一个女人试试，性的反应会表现你自己的取向。”
    “我可不想祸害良家妇女。”
    王钰程便是看了他一眼，意思可以找个卖的那种。
    “你不会一开始就是这样整的吧？”季子阳表示惊恐，一脸看人渣的模样都快出来。
    “我一开始就是交了男朋友，可能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绪表达会更轻松一些。”王钰程将车开到休息处，回身与季子阳说话，和言而又正色，“你要想清楚一件事儿，对自己的性向一定要确定，也不要说只是因为喜欢杜箫才觉得是什么，等杜箫结婚生子，你之后怎么办？迫于家庭和现实，也会委曲求全，结婚生子，自称会好好照顾好孩子妻子，但是在我们这个群体里，有很多男人是结婚生子之后更确定自己的取向，放弃一切去追求所谓的情感，那时候不论是对家庭，还是对自己，都不负责。”
    王钰程所言，正是季子阳所想，他看着这双微冷而又严肃的黑瞳，张了张嘴，“我，我只是。”
    “小季你是通透人，心里挣扎的事情也不需要这么快做出决定。”
    “你为什么知道那么多？”分明和我们一样不过是研究生刚毕业。
    “我只是刚好有那样一个父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