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曾卫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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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笑,后悔,无奈,痛心疾首,是周围人的百态,而马武除了生理上持续着翻江倒海的痛苦外,心理上还承受着折磨,没亲身经历,永远体会不到,用一句时髦的话讲:没人知道马武经历了什么;
在别人看来,马武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样,争着抢着要与尸体吻别,拦都拦不住,这么痴情的人还是头一次见到,但评论区出现最多的词语却是“活该”;
先让马武在旁边吐一会,镜头转向陈建军,他撇撇马武一眼后便不再理会,把王平等人叫到身边,“再过两个小时,天就快黑了,我们要在天黑之前下山,我们兵分两路,一拨人带着死者下山,我带另一拨人再往前走走,看看还有什么线索没有,然后再下山……”
陈建军让一个向导做一个简易的雪橇,用来载运尸体,又让四名携带武器的公安保护,马武的状态肯定不能再上山了,看他的痛苦样,向导觉得应该给马武再做一个雪橇;
雪橇做好,将尸体紧紧的固定住后,陈建军决定自己带着丁泽秋,曾卫国,还有两名体力较好的公安,再加上一名向导,再往山上走一走,去寻找线索,王平带着其他人下山;
除了王平外,其他人体力相对差一些,还要运送一具尸体和照顾一个刚呕吐完的患者,下山的速度不会很快,陈建军自信可以再天黑之前追上他们,而安排王平跟着,是以防万一那两名嫌疑人杀一个回马枪,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安排;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只有丁伟不同意,他不好意思反驳陈建军的决定,只是提出要一起上山,照顾丁泽秋,丁伟其实很是疲惫,但不能看着自己做危险的事,自己置之不理吧;
丁泽秋虽然心里一阵感叹父爱如山,但也吐槽自己老爸,真上山了,不一定谁照顾谁呢;
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陈建军有些焦急,也没时间解释,愿意跟着就跟着吧,确定好上山的人后,两拨人沿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陈建军掏出了手枪,这让向导都不敢领路了,出来之前就说找一个狗熊住的地方,哪里知道狗熊没看见,却看见一具尸体,而且找到尸体之后还没结束,这把枪还掏出来了,这是要战斗么?
如果这时有个声音,“敌人还有五秒到达战场!”,估计向导都得尿裤子,有人说,猎人不就是玩枪的么,怎么还害怕?那我要问你了,卖猪肉的就不怕被砍么?
猎人面对的是动物,就算有攻击力也没什么智商,但如果对面也有人拿着枪,那自己就有生命危险了,而且刚刚已经看到一个付出生命代价的了;
这时候就看出陈建军的魄力了,见向导有些胆怯,他立刻走在了向导的前面,用坚实的背影对着向导说道:“你只需要负责别让我们下山的时候走丢就可以了!”
曾卫国也拿出了那把旧弩,以防万一,先挂好了卡簧,丁泽秋只有一把斩南短剑,此时也拿在了手中,丁伟有些紧张,他没有任何武器,浑身上下,除了皮带扣都没有金属制品,他找了一根木棍,累了当拐杖,有危险了,也算一件防身武器;
剩下的两名公安断后,一行七人,在向导的指引下,小心翼翼的前行,一路上还真的发现了脚印,其中有一组脚印还很深,很有可能就是黄金龙那副大身板给压出来的;
这段路,非常陡峭,再加上积雪,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一个不慎就容易滑落下去,这要是掉下去,也许死不了,但重伤是肯定的;
丁伟的内心已经恨死自己了,好好的热炕头不呆,陪这个陈建军来爬山,爬山也认了,还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危险也认了,还把自己儿子也勾来了,现在自己骑虎难下,不跟着走,自己也下不了山,跟着走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心里想着事,就没注意脚下,左脚踩进一个山缝里,让他的身体一趔趄,手中的拐杖突然吃力,落点一滑……
“哎我艹!~~”
听见老爸的声音不对,丁泽秋意识到不好,他反应非常快,头还没完全回过来,胳膊和手先抓向丁伟的方向,因为丁泽秋就在丁伟前面,再加上动作迅速,这一抓,虽然没抓到什么,但却挡了丁伟一下,让丁伟借了力,当丁泽秋把头转过来的时候,看见丁伟,紧咬牙关,半倚在岩壁上,正用双手吃力拽着卡在岩缝里的脚;
见有人受伤,大家都想围过来看个究竟,但由于岩壁上的道路狭窄,根本过不去,只有丁泽秋和丁伟身后的那名公安能帮上忙,丁伟忍着剧痛,终于把脚从岩缝里抽了出来,脸上的汗成串的往下淌,这么冷的天气,冒这么多汗,显然不是热的;
丁伟的脚踝,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隔着袜子,都能看见一个拱起的大包,陈建军询问着情况怎么样,后面的公安说道:“骨头可能断了,必须找个地方处理一下!”
曾卫国说:“我知道怎么处理,但咱们得找一个平坦的地方,我需要做一个简易的夹板。”
向导说再往前不远就走过这段岩壁了,那里有平坦的地方,比这里安全的多,陈建军立刻下令,让丁伟身后的那名公安背着丁伟,继续前进,到平坦的地方先处理伤员,然后再商讨下一步计划;
丁伟觉得自己可以坚持,不用背,但站起来的那一刻,钻心的疼痛让他再一次坐在地上,身后的公安,赶紧上前将丁伟扶起,然后在丁泽秋的帮助下,架到了自己的背上,如果是在平地,他负重50公斤跑个十几公里都没问题的,但这是在陡峭的山路上,还有积雪,背个人走,属实很艰难,要加万分的小心;
丁泽秋看着都着急,他很想自己背着老爸,快速的跑到安全的地方,但无奈自己肩膀太窄,个子太矮,他能背的动丁伟,但丁伟舒适度就大大的降低了,也就是常说的用户体验太差,好在路不是很长,高度紧张了20分钟左右,他们走下了这段岩壁,来到了一个平坦的地方;
“把军大衣铺在地上,让他坐下!”陈建军很焦急的说道;
“忍着点,我的摸一下你受伤的位置!”曾卫国跪坐在丁伟的身前,脱掉了他的袜子,搓了搓自己双手,然后按向丁伟的脚踝;
“哎我——嗯——”丁伟疼的差点骂出脏话,脑袋和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崩出;
“踝骨骨折了,而且还有些移位,不算太严重,我先上点药,然后找东西固定一下,但走路是走不了了。”曾卫国诊断完,就从他的褡裢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拿了一个小东西,就让丁伟吃,出于信任,丁伟问都没问张嘴就吃了,然后曾卫国又去附近找了两段树皮和树枝,又从褡裢里拿出一段细绳;
曾卫国边比量着丁伟脚踝的位置,边用刀具砍削着树皮,陈建军见他这么熟练,忍不住问道:“你哪学来的这些?给老丁吃的什么玩意?”
陈建军也问出了大伙想问的问题,一个伐木的,怎么会这些,看熟练程度,明显不是第一次动手了;
曾卫国看着周围人疑惑的眼神,拍了拍自己的腿,说道:“你们忘了我是个瘸子么?当初我受伤的时候,卫生员就是这么弄的,”说着还把手中的削完的树枝放在自己的腿上,对着陈建军说:“我当时还和你开玩笑,说自己腿上过两天就长出树叶了!”
这一句话把两个人都带进了回忆里,当时陈建军带着任务攻打一个阵地,越南部队死命的抵抗,枪林弹雨中,很多战士都中弹倒地,陈建军和曾卫国边大声呼叫着卫生员,边顶着子弹将中弹的战友拖拽回战壕;
正当两个人再一次对其他战友施救的时候,突然一颗手榴弹在曾卫国的旁边爆炸了,他应声倒地,爆炸声把他震的头晕目眩,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找掩体,但右腿发麻失去知觉,他知道,自己肯定受伤了,战场上受伤就意味着你生还的几率已经不大了,当时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快牺牲了,干脆趴在地上,听天由命;
陈建军虽然没受伤,但双耳也被震的嗡嗡作响,几秒钟后,他缓了过来,却发现曾卫国已经一动不动的倒在了地上,而且右腿血肉模糊,陈建军发了疯似的跑到曾卫国身边,也不顾什么安全,直接拖着曾卫国就往回跑,其实也就是短短二十秒的时间,陈建军的钢盔就被子弹击中了两次,子弹擦着钢盔滑了向别的方向,陈建军救了曾卫国的命,而钢盔救了陈建军的命;
卫生员简单处理了一下曾卫国的伤口,然后对他说,没什么生命危险,小腿和脚踝的骨头被炸折了,跟腱也断裂,需要到战地医院进一步治疗,因为伤员较多,固定用的夹板已经用光了,只能就近找了几根树枝把曾卫国的伤腿做了固定;
此时的曾卫国才感觉到那钻心的疼痛,卫生员给他打了一针帮他止疼,在昏昏欲睡前,他看着趴在担架前焦急的陈建军,说道:“连长,我得重新领一条裤子,因为过两天我的腿就长出树叶了……”
作者闲话:
上学的时候,学校组织夏令营,活动是爬山,那时候我的体力非常好,第一个爬到了山顶,等所有师生都到山顶的时候,老师就问我们谁爬山爬的最快,我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没想到老师说:“我把照相机落在车里了,你下去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