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记得这些都用得着金属和电的东西可以想通，稍微变通下就能会其中一个就会了其他？
    不要脸！
    “你晓得你在说什么吧？”
    王将斜靠在沙发里，看夏殿一眼。
    “我们这是要为了一堆没生命的东西，吵一架？”
    夏殿闭闭眼，然后选择了息事宁人。
    做人不要太狂，黑桃二，你这样，活该你那小店生意冷清。本来还想给你介绍介绍去某个乐器行兼个职，赚点钱零花。
    免了，成了吧。
    黑桃二的轻笑声传进耳朵，惹得夏殿转头瞪他。
    “有什么好笑的。”
    王将的似笑非笑甜了些，瞧着顺眼不少。
    “是不是我误会了什么，我怎么觉得你问我会不会修乐器，不是客套话。”
    夏殿憋不住，再瞪他一眼后，不快的说
    “我认真在问的，就算再需要找话题不冷场也不用非问这个。”
    “你在关心我？”
    夏殿浑身一紧。然后嗤笑一声。
    “关心？我觉得是示好，毕竟我们才决裂，我马上就来求你办事。”
    “哦，真的？”
    “你烦不烦。”
    王将抬手。
    “好好，我们不吵。顺口一提，我觉得你是在关心。”
    夏殿噌的站起来。
    “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没有啊。”
    夏殿大喘气，然后皱起了眉头。
    “我嚓，你放屁？”
    王将呵呵一笑。
    “没有。”
    “擦，你不会搞什么吧？这股怪味绝对是你这里的。”
    夏殿捏住鼻子，退到沙发背后。保持警戒。
    “黑桃二，我跟你讲，你要冷静，伤人，杀人都是犯法的，我不想嘴硬，但是，你出卖我，害我差点暴毙，被一个男鬼拐卖人口，我没打死你，已经是最大的宽容。我不原谅你。要是因为被我赶走，伤了你的威信，名声，断了你的财路，我想说，不怪我，那是你活该。你，你放下！听到没有，放下屠刀！！”
    你特么，别过来。
    两分钟后，夏殿垮着脸看着还在捂肚子，扶住沙发背弯腰笑的王将，内心悲伤的哀鸣
    我在哪？我来干什么？我特么到底为什么要来！
    笑死你算了。
    “我要走了。”
    夏殿深深地觉得，来这里是个重大决策失误。
    网上一定有从事封建迷信活动的广告，一定有。
    手腕被一把攥住，王将挺直腰板，摇了摇头。
    “坐都坐了半个多小时，你确定要一走了之？”
    夏殿看看地上那一盆仍在散发血腥气，酸气，土味的暗红色东西，他认出来了。
    第一次见识到王将睡神功夫，也是第一次到他住处，也是一个晚上，当时他就看到过这东西摆在客厅中央。
    “你到底搞什么！”
    夏殿痛苦控诉，王将笑了笑，伸手挖出一小块盆子里的东西，然后拉着夏殿去卧室。
    这货要干什么？
    夏殿已经悄悄把手机握在手里，随时准备报警。
    王将在刚才弹奏的古琴旁边立定，然后蹲下，夏殿不得不跟着大弯腰。
    “把它翻过来。”
    夏殿依言照做，王将左右看了看，在一拐角处，将手指上的一坨暗红色抹上去，接着一下一下的摊开，抹匀。
    “你眼前窗台上有块牛角梳材质的小板子，递给我。”
    夏殿看一眼王将，这家伙头没抬，根本没自己拿的意思。他伸直胳膊够到那块干净小板子，在那颗低垂的脑袋上拍拍。
    “拿去。”
    希望你听到我的不爽，自觉的去做到自己事情自己做。
    脑袋旁探出那只被暗红色东西污染一半的手，晃了晃。
    夏殿冷哼一声，把板子移到那只手里，塞好。
    这样递东西，自然是会手碰手，夏殿非常不情愿染上那怪味道一箩筐的东西，连忙缩回，上下左右查看。
    此时，整个人却是一歪，撞在了王将身上，他赶忙弄稳自己，王将的呼吸近在颊边。
    “看。”
    看你奶奶腿。
    哦，对了，干嘛还拉着我的手腕子，不会叫我蹲下吗？非突然拉人一趔趄。
    你特么就是打击报复。
    故意对着干，扭到一边的脸被强行摆回去。
    “这里。”
    这里？这里不就是块窟窿眼。
    “这东西就是补这个的。你看，附着力，牢固度，柔韧度都好，刮子一刮，平整的很，等干了，上油漆时特别省漆，也不吃油漆的色，最后成色会很自然。其实没什么，新鲜猪血混窗台灰，再裹点透明胶水。唯一的不方便就是味道扑人，需现做现用，一天过后就废。”
    夏殿听着，赶忙摸摸自己的脸。
    “猪血？这东西可熏人，我脸上有没有？你刚才掰我脸来着。”
    王将转脸给夏殿检查，夏殿看到他眼珠子微微一动，嘴唇轻启。
    “没有。”
    “哦。”
    夏殿掉头的时候有些仓促。
    他发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凝重，还记得刚才忽然冒出心头的感想，那是说：之前也近距离看过，怎么没看到他的眼珠子这么黑，这么清呢？眼白上一点血丝都没有，真干净。还有这双嘴唇，原来是上面微翘下面圆润，颜色真是艳。
    “好了，这回，你该既知道我会修，又不怕我做什么勾当了。”
    夏殿起身，嗯了一声就往客厅走。
    王将歪头看那背影直往前冲，捻了捻手指上快要干掉的猪血灰，也起身。
    啊~~~~~
    看看四周，是衣服随意乱放的床，漆色斑驳的简易衣柜，沁在一团不好形容的怪味里。
    这样的场景里，有什么浪漫，情趣可言吗？
    偏偏刚才，就在这里，他想要碰一碰那张脸，然后再亲一亲那两片冷色调的唇。
    危险的信号。
    王将眯眯眼，走出卧室。
    夏殿站在沙发后，王将瞧着这里面还是有戒备的意味，他笑了笑。
    “该说正事了。”
    夏殿却先抬了抬手，好像下了什么决心。
    又是沉默，不过这回很短暂。
    “王将，说事情前，我想先说件事儿。我，我想问你，你对我们的关系怎么看待的？”
    王将嗯了一声，然后很自然的说
    “我是不是说过，我们已经是朋友。还是说，我，自作多情了。”
    夏殿垂眼，停了片刻。然后他抬起头对着王将灿然一笑。
    “我们这么多恩怨是非在这儿呢，要说没半点关系，也是胡说，希望我们能做好朋友这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