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我晒黑三度，在食堂吃饭时都在忧伤。
    “过阵子就好了。”对面坐着的孔黎如此安慰道。
    “同样都是军训，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的……”小白脸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愣是没说出来，总觉得这么说不太妥当。
    孔黎埋头吃菜，不声不响的。
    “你不怕妖怪吗？”照说前十几年没有接触过，现在突然被追杀，应该会很恐惧才是。
    “还好。”孔黎规规矩矩吃着饭，“吃饭时候说话容易噎着，吃完再聊吧。”
    “……”我被他这句话堵得噎住。
    之后的日子，孔黎时常会去图书馆查阅资料，我起初觉得图书馆里不会有能帮助得到他的书籍，但他却开了一台电脑，开始在网上求助。
    ……这也行。
    我看着他在各个论坛浏览，然后用纸笔记下了一些符号似的东西。
    前世的记忆翻涌上来，我记得那些符号，是捉鬼降妖一类。
    这孩子……有天师的才能呢。
    夜晚的校园寂静而明亮，孔黎让我站在远处，他在操场中央，摆了一圈的符纸。
    希望这个时候值班老师打瞌睡去了！不然传播封建迷信的罪名就得扣孔黎头上了。
    阴风阵阵，符纸仿佛粘在地上，没有被吹起来，那些纸上的符咒，是孔黎用自己的血混合了朱砂写上去的。
    那些觊觎孔黎的鬼怪蜂拥而至，孔黎单手握拳在胸前，伸出了食指和中指，竖直，冷静地念出一长串的咒语。
    符纸飞起，围绕着他，那一瞬，风掀起他的运动外套，让我恍惚了一下。
    在我走神之际，那些符纸上的字飞出来，将孔黎周围的妖魔鬼怪轰得连渣都不剩了。
    就像一场华丽的烟火大会，顷刻间操场上便只剩我和孔黎，带着纸屑和飞灰的风，从孔黎身旁刮走。
    他毫发无损地朝我走来，“你没事吧？”
    我回答：“站这么远，不会被波及到的。”说完，我犹豫再三，还是把想法告诉了他：“孔黎，你要不要试着做天师？你有这个天赋。”
    现下天师这个职业还是很吃香的，有专门的网站和注册系统不说，去外地还能包吃住，福利多多。
    孔黎沉默了，或者说是在沉思。
    “我只是建议。”若是让他为难就不好了，我连忙摆手道：“过正常人的日子也可以的。”
    孔黎忽然看着我，喃喃道：“我们本就不是正常人又如何过正常人的生活？”
    我被问得怔住，“那你想怎样？”
    “天师……也不是不行。”孔黎垂眸，“但我想请你帮个忙。”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用我的身份注册天师系统，然后匿名接活。
    这样做会让本就默默无闻的他更加透明，毕竟现在很多天师都是名门望族，血统强大不说，还人脉宽广。
    孔黎想法倒是很奇特，他是这么和我说的：“保全自身之余还能救助他人，是行善积德，能得上天庇佑，如果利欲熏心执迷除妖挣钱，那这天师，还不如不当。”
    我听得云里雾里，所以这和你匿名有什么关系？
    “走吧。”孔黎看着手机上注册成功的消息，“新手任务来了。”
    “……”我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憋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