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风花雪月红尘万里任抒怀 七十四、醋意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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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睡前着了凉,再者近日身子骨实在不好,李昂连夜高热。
萧代菱柴房那厢正与达斯塔巫山云|雨,吟|哦正欢,七凰便破门而入,可吓煞了激|情高涨的“狗男男”。萧代菱见那厮一脸泰然,正欲发作,却闻他一字一顿道:“他叫你……去。”
萧代菱一个激灵,匆匆前往隔间一看,床上躺着的人正睡得迷糊,又剑眉紧蹙,满脸通红,不住叫着“爱妃”二字。达斯塔跟在他后边,心中还惦念方才柴房里干得正热的事儿,被打断自然不悦,见七凰杵门口若无其事盯着自己看,不禁一阵冷眼。
那厮侧目,见萧代菱进屋探看李昂,只沉声开口:“谁……许你进……院的?”
达斯塔一听,这不是质问么!当下更气恼,两眉一竖朗声道:“嘿!我说你一个下人,怎么管这么多事儿?!再者,我堂堂一个外朝王子,凭什么就得任你欺凌!闪开点!别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蹬鼻子上脸!”他越凶越起劲,一时将平日的不满尽数抒发出来。
“你才……下人~”七凰还就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挑眉不解:“你给我……什么颜……色?蹬鼻子……上脸是……什么?”
“呵——你还是不是中原人!怎么连这么地道的汉话都不懂了?!还是给我装糊涂啊!”
“我没……蹬你鼻子……上脸……是什么?”
达斯塔见他一副二傻子样儿,懒得与他口舌周旋,与其和这货罗里吧嗦,他索性往屋里走,却被七凰一把拦住。
他抬眼方想骂两句,便见那厮大拳头青筋暴露,高举着要往自己脸上砸!
“哎哎哎——我说你还想动粗?公子可就在里头呐!”
七凰一勾唇角,眼神却不温柔,声线忽而降低:“我虽不……知何为……动粗,却是真……讨厌你——”说着,一拳迅猛砸下来。
达斯塔可不是吃素的,见他那一拳包含力道连身闪过,气焰也上涨,只伸手三两招要揍他。那厮以掌接招,达斯塔一拳像是锭在石墙上,疼得倒抽一气又立即收手,小啐一声:“嘿——小子诶,练过铁砂掌了罢!有两下子!”言毕,又转身抬高长腿直踢他面门去。
后者一把抓住他脚踝,紧接着往前一拽,达斯塔不出意外一个踉跄差点跌地上,只是他功底还算结实,硬是没被那厮扳倒,另一只脚尖按地,只身往上腾起,卯足了劲儿要踩他头上。七凰正想抓住他另一只脚,却被他反应灵敏躲开,便也松开手中脚踝,腾身而起向前一跃,伸手便想突击达斯塔右颊,后者嘿嘿一笑,伸手承接,想学着他的招式对抗,七凰不屑一笑,又倾身向后跳跃,哪只那只青筋暴露的石拳闪电般换了方向,径直击中达斯塔左肩。
后者被那拳打得生疼,只“啊”地一声,便节节后退,他一手紧摁右肩,身子只不住打颤,狠狠瞪他沉声道:“操|你祖宗,老子和你斗了玩儿,你这是要杀人了!若不是老子身子骨结实,方才那一拳真得让老子散架!”
七凰心中不知在思量什么,眼神一凛,偏不罢休又冲上来。达斯塔一看这小子今儿是想剁了自己,连赶着溜进李昂的屋子,七凰闪身向前,一把搭在他右肩上,方想将其扳过身来,便被萧代菱制止。
李昂已从高热退下,方才七凰同达斯塔打斗之际,萧代菱施手点其阳白穴为其通气调和,虽谈不上精通穴位经理,却也略知一二,真正的调养还在于多多休息。萧代菱忽而想到温庭筠与伍相彦,前者仕途多舛,却性情豁达明理,多有放|荡不拘之态,又时常舞文弄墨;后者如今也是富庶,表面温和喜笑,实则笑里藏刀,也多倨傲自赏之性与狼子野心。而这唐文宗便是缺少二者优良之处,常听闻其人严于律己,勤政简朴,也喜吟诗作画,但生性颇有些优柔,有帝王之道,却无帝王之才。
见他这几日因事时常抑郁寡欢,也知传闻不假。
达斯塔只往萧代菱身边闪,生怕那厮莫名发了狠要揍死自己。眼见达斯塔紧摁着被锭伤的那只肩头,一脸忍痛,萧代菱不免蹙眉责问七凰:“你又怎么了?他素来与你无冤无仇,怎的净爱欺负他?!”
七凰不屑瞥他一眼,风轻云淡道:“你不也……欺负他~~~”
“你就浑说罢,我何时欺负了他?”
“我见你……骑在他身……上~~~”
萧代菱汗颜,听他如是说又想起方才二人在柴房中所为,不禁抬眼与达斯塔相觑。前者知道那厮是装糊涂,分明对这些闺房之事了解得一清二楚,不然当初挂在客栈一屋子的风月图又作何解释——后者两眼咕噜一转,忽而憨憨笑了笑,一手摁着肩缓缓停止了腰板,刻意在七凰面前悠然自得转悠两圈,昂头得意洋洋道:“这你可不懂了——嘿,知道公子方才与我是做何事来着?”他骚|气地挑了挑眉,见七凰侧身不理会,不免笑道,“方才我与公子正是享受鱼水之欢,你嘛……可就没这福分亲近公子,享受那舒服至极的滋味儿喽~~~”言罢,达斯塔又哈哈大笑起来,萧代菱见了一巴掌拍上他后背,颇为鄙夷看着让他住口。
七凰已而剑眉轻蹙,两唇抿成一条直线,眼中凛冽之色尽在萧代菱眼中。那厮懒得开口回驳达斯塔,只迅疾出手欲往他脸上掴,达斯塔连忙往萧代菱身后躲,口中直小声虚张道“看看看看,他又要欺负我!”萧代菱不吱声,只往门外走,三人进了院儿才顿住身形。
萧代菱挡在前头,抬眼正对那厮一双漆黑明眸,忽而咧嘴轻笑:“这副谁欠了你的模样,莫不是打翻了醋坛?”
七凰撇嘴:“什么……醋坛?”
达斯塔又是一脸轻蔑看他一眼,萧代菱乐道:“你心里那个醋坛啊?”他上下打量了七凰,见其双拳紧握蓄势待发,接着打趣儿道,“你方才听他一席话,可是气恼了?”
“你和……他……鱼水之……欢……是何事?”那双漆黑明眸闪烁了一分好奇,随即又被阴霾笼罩。
萧代菱两眼一翻:“与你何干?”
达斯塔哈哈一笑:“就是!与你何干!”
七凰一甩袖口,抬手便又要一拳捣在他脸上,却被躲过,见达斯塔得意咧嘴大笑,只顿住身形,冷声沉静道:“滚。”
达斯塔见他这副山雨欲来的鬼样子,怕他动了真格灭了自己,思忖人还是得识时务,人命关天的事儿可含糊不得,便冷哼一声,不舍瞥一眼萧代菱,往院门外扬长而去。
七凰一双眸子冷冷瞅着萧代菱如花笑靥:“你笑什……么?”
后者悠哉往自己屋里走,却被那厮紧跟着进门,便转身回道:“笑你是傻子~~~”
“你才是。”
“说,你可是爱慕我呐~~~”
萧代菱明显见那厮两眼微微放大了一刻,又瞬时恢复。只见他幽幽往前挪了几步,一双漆黑明眸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唇角渐渐竟微微勾起,忽而笑道:“何出此……言?”
萧代菱伸手撩了撩耳边发丝,明眸忽闪,嬉笑舔舔红唇:“除了起初相识的伍爷,我看你总爱与我周身的人们作对,莫不是……见不得我与别人亲近?莫不是……早便觊觎我的身子,想……一亲芳泽?”
七凰只眼见他柔媚入骨的脸蛋,不得不打心底承认那股没由来的悸动之情。
他又慢吞吞靠近了萧代菱,又出人意料伸手抓起他一只柔嫩白皙的玉手,一字一顿悠悠沉声道:“我想……和你享……受鱼水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