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卷之国王的玩具 国王的玩具——17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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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那只执剑的手!这是紫铘脑海中闪出的第一个念头,可是,不愿松开的手并不是担心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而是害怕面前的人儿伤害自己,那张朝自己扬起笑的面孔让他心疼着,“你的命,对我而言,一文不值!”他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咬着牙说出了他的回答,也许只有这个答案,才会让面前的人放弃自杀的念头。
火钰的眼神闪烁着,他看在眼里,却又何尝不知道自己那句话的无情,“既然如此,为何不放了我这条贱命回比丘?”面前的眼神再一次坚定的望向他,问出的问题在他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他冷冷一笑,“别忘了,你是戴罪之身,你杀了人。”他怎么可能放他离开?他的忍耐,他的杀戮,都只为了拥有他,尽管,他得到的,不过只是一具躯体罢了,可那又如何?爱恨什么的情感他早就不奢望拥有,他只要这个人在他身边就好。
他的话语却只换来火钰双眼泛起红,“如此说来,你杀人如麻,你对我犯下的罪,不可恕!”火钰的嘴唇微微颤抖,他明白,那是在压抑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他必须提前结束这样的对话,他不能让这个刚刚痊愈的男人再有任何闪失。
终于,他松开了那只执剑的手,自己缓缓的后退到了石桌旁,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拿起石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我是你的王,”他抬起眼,看着依然靠在湖心亭支柱边急促喘着气的男人,“我的罪,轮不到你饶恕。”说完,他放下酒杯,径直走出了永夜宫,他从未奢望被饶恕,他只要把自己深深的刻入那个人的心里,哪怕是疼的也好。
感受到让他不安的气息逐渐远离,火钰一直僵在手中的剑终于无力的落在了地上,发出的声响刺耳着,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坐倒在石椅上,胸口仿佛滞住了一团气,让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钰殿下,”蕊儿将手中茶杯放在石桌上,立刻抬起手为他抚着背,“好些了吗?”说着,她抬起头,朝他身后的人喊道,“霞姐姐,再去端一杯热茶来。”身后立刻响起急促离开的步履声。
他努力平复下自己的呼吸,抬起头望着蕊儿,“刚才,你们都看见了?”
“嗯。”蕊儿纠结着眉头,用力的点点头。
他笑,也是,否则那杯端来的茶岂会冷掉,他抬起手揉了揉蕊儿头顶的发,“我没事。”现在的他,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吧,与其说是为保护别人而活着,不如说,是这些让他想保护的人留住了他的命,如若不然,死又何妨。
片刻,霞端着一杯热茶跪倒在他的面前。
他却只是拉住姑娘的手让她起身,“我这里,没有这些礼数,”说着他接过霞手中的茶,缓缓的喝了下去,放下茶杯,他依然温柔的朝姑娘笑着,“很好喝。”一句简单的赞赏,霞的脸上便腾起了红晕。
看着姑娘没事,他似乎也安心的松了口气,但一个问题悬在他心中已经没有办法再封印住了,“你能,跟我说说,比丘的事情吗?”他小声的试探着询问,就好像小心翼翼的揭开一块结了痂的伤疤一般,他相信,他们俩人,都是疼的。
蕊儿喘着气抱来了纸墨笔砚,他默默的磨起了墨,霞的手指捏起笔,双眉紧蹙,似乎在翻阅自己凌乱的记忆,该从哪里写起呢?片刻,她长舒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笔尖触纸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却开始五味陈杂。
霞是地方官吏的女儿,她的家,离比丘国都不到一天的车程,她不知道那些忽然在夜里闯入府中的兵马从何而来,只记得天空被火把烧的一片通红,她的耳边是无辜子民的惨叫,家奴想护着她逃走,却还是被早就包围了她家府邸的士兵抓了回来,家奴为保护她而死,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杀戮,惊恐的喊叫着,直到喉咙变的沙哑。她与父母一起,被关入府邸的大牢内,两天后,却又被莫名的放了出来,她只记得看押他们的士兵轻蔑的说,比丘国已亡,皇族被赐死国都城门之上。
从此,比丘的天黑了,他的父母因不愿从属东灵自杀殉国,她却在死前被人救起,颠沛流离,直到成为比丘城一家青楼的舞女,应诏至此。
看完一纸娟秀的字体,那些战火连天的悲惨却久久的停留在他的脑海之中,而那时的自己,却毫不知情的在这永夜宫中修养身体,想想都让自己觉得无地自容,“你可知道皇族的尸首,被何人,如何处置了么?”
霞摇了摇头。
他猛的站起身,放下手中的宣纸,朝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走去,丝毫没有犹豫。
“钰殿下,您要去哪?”身后蕊儿焦急的唤道。
去找那个罪魁祸首!他的心里如是回答着,嘴里却给不出任何回答。
可是,当他走出永夜宫后,却开始乱了方向,那个男人会去哪里?寝宫?书房?花园?娈宫!一定是娈宫!他亲眼见过那个男人对落羽的宠爱,那个荒淫无度的男人只会去那种地方享乐吧,没有犹豫,他朝娈宫的方向走去。
依然是歌舞升平,依然是酒色弥漫,依然是让他觉得无法呼吸的浑浊之气,这才是娈宫原本的样子,没有受到任何阻拦,避过醉醺醺的官吏,他缓缓的走上了二层,与楼下的喧哗不同,这一层中,却静静的流淌着琴声,他并不太精通音律,却也觉得琴声听来带着一丝孤寂。
他在楼梯口停住了脚步,二层的休息台处,只有落羽端坐在白色的毯子上,独自抚着琴,那张精致的脸上带着落寞的神情,竟让他不忍打扰。
“钰殿下既然来了,不如陪奴家喝杯茶如何?”忽然响起的悦耳声音阻止了他的离开,他抬起眼再次望向落羽,只见他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之前脸上的落寞之情早已不知所踪。
可是,他要找的人,不在这里,“我在找人,恕不打扰。”他礼貌的回绝道,他不是喜好男色之人,不会因为一个男人的美貌而怜香惜玉。
“奴家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落羽依然扬着笑,慢慢站起身来,一边的小童立刻撤下桌上的琴,换上了正在煮着的茶,“奴家还知道,那些舞女的秘密,不知道钰殿下可否感兴趣呢?”说着,纤长的手指朝桌案边的毯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该入座的位置。
秘密?他皱起眉,莫非,还有什么是紫铘想要对他隐瞒的?他的脚步被心中的好奇驱使着走到了桌案前,他坐下,眼神盯着正冒着徐徐白烟的茶壶。
落羽不慌不忙的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优雅的拎起茶壶,将两个茶杯倒足了七分满的的茶水,这一气呵成的动作不过非常短暂的时间,在他看来却无比的漫长,“请说。”他催促道。
落羽却忽然笑出了声,“不急,先陪奴家喝了这杯茶,奴家自然会说。”接着,是一个请茶的手势。
他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早上紫铘的那杯酒没喝下,想不到在这里,却还是喝下了落羽的茶,看来,面前这个让他看不清真正面目的男人,更有手段。
落羽见状,再次半抬起身,为他加上了茶水,“她是来刺杀国王陛下的。”仿佛不经意间,轻声说出的话语让他立刻惊住,看着他的表情,落羽却不慌不忙的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杯,“殿下不必为陛下担忧,小小刺客不足为惧,奴家只是忧心,如果刺杀失败了,陛下会不会迁怒于比丘啊?”
这正是他所担忧的,他了解紫铘的实力,就连他自己也未必是那个男人的对手,更何况是一弱女子,倘若刺杀不成,那个男人会怎么做?残暴如狼的他定会再一次在比丘大开杀戒吧。他猛的站起身来,他必须去阻止霞冒险的行为,可眼前的一阵眩晕却让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钰殿下怎么了?难道是奴家泡的茶让你饮醉了吗?”耳边,落羽的声音仿佛遥远的回声一般,越发强烈的眩晕感让他开始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药!他被下了药,他终于明白过来,但双腿却无力的让他坐倒在地,“为什么。。。。。。”他想问落羽为何要在茶中下药给他,却不支的倒在了地上,他眼前最后的画面,是落羽依然带着笑意的脸庞。
他必须去阻止霞的刺杀!他不能就这样睡着!他必须醒来!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眼前是一个陌生的床榻,他想抬起手揉揉自己昏涨的头,却无意间碰触到了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他吃惊的从床上坐起身来,身边竟然躺着一丝不挂的霞,也许是被他的动作惊醒,霞揉了揉自己松醒的睡眼,然后抬起眼望着他,一双乌黑的眸子,丝毫没有吃惊的神情。
她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想要询问的话语,却被突然推开的房门打断了,他回头看向房门处,却迎上一双冷冷的褐色眸子,那双眸子微微眯起,流露出的杀意是他从未见过的,霞被惊吓着爬起身,跪倒在床上瑟瑟发抖,带着凌乱发髻的头深深埋在手臂间,不敢抬起。
“奴家只当是钰殿下身体不好,唤人召来他的婢女前来服侍,没想到。。。。。。”紫铘身后的声音欲言又止,他知道是谁,他想冲下床去质问,才发现自己也是衣衫不整,他笑,既然是陷阱,必然要真实一些的,如果他解释,那个男人会相信他说的话吗?
“好,很好,”意外的,门口的男人嘴角却扬起了笑意,他能看的出,那是一种嘲弄,“我怎么忘了,火钰你也是个有正常需求的男人,”说着话的男人,一步一步的靠近床榻,让他不安的气息再一次一步一步的朝他侵来,“是欲求不满吗?”男人伸出手,擒住他的下颌,俯身对视着他的双眼,“还是我放任的太多?”擒住下颌的手加重了力道,他吃痛的皱起了眉。
“随你以为。”看来他也无需再多做解释,这个男人心里有自己的答案。
忽然,擒住的下颌被松开,取代那力道的,是一记重重的耳光,他的耳间嗡嗡作响,脸颊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真不该,太过放任一个玩宠,真是让人恶心!”
那样的话语,居然让他胸口痛楚的喘不过气来,可是,事态的发展似乎早已超出了他可控制的范围,一道寒光闪过,原本还跪倒在床上的霞忽然手持匕首朝紫铘狠狠的刺了过去,他伸出手,却根本来不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