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运改。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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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世。
    北狄的王子要迎娶公主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世人都说,要长公主远嫁北狄荒芜之地,是晋国一大耻辱。
    “赚到了赚到了……”
    说这话的,正是晋国长公主苏沐泠的亲生父亲——晋惠帝,如是感慨着。
    江泊止对他的国事毫不关心,只站在一旁发呆。洛璎也是出世入道之人,他只是在下边听着国君在案前批阅国事,不曾告诉国君关于国运的种种。
    “那北狄的王子许丰刃被作为人质丢在我国已经十多年了,可他宗族却出了一个叛国者——许止礼,是许丰刃的堂哥。”
    晋惠帝毫不顾虑,关于这种国家大事,掺和得最多的却不是武将。晋惠帝信得过的武将大多都被派到边关,他只好派身边的亲信去进行监督。
    但现下不同,身边有个全是武职的禁军统领长住京城,随叫随到,可以与他共谈国事。
    “许止礼这小子,竟然联系了各部族,投奔了东夷!”
    “明明他们的王已经把北狄的土地交给朕了……朕势必要夺回来!”
    没坐多久洛璎便要出去了,江泊止紧随其后。
    皇帝方才停笔,他为边疆所画的布阵图才刚画好。他往上题名,满意的又看了一遍,将布阵图卷起来。
    “李公公,赶紧的!”
    “诶!”
    站在一旁伺候的李公公快步上前,将图纸放进黄色布袋。准备叫个信得过的信使送去,忽而又听皇帝招他。
    “乘江堂主和洛璎没走远,赶紧送去给他们看看,让他们提点意见。另外这次的布阵图,不要让许丰刃看见。”
    “喏。”
    李公公连忙抱着布阵图去找他们。
    出了皇帝的寝宫,一直沉默的江泊止忽而问旁边一直嘀咕着晋惠帝就没打赢过东夷的洛璎道:
    “沐泠一事,你与你师父说过没?”
    “没有,我不敢。”
    洛璎诚恳道,江泊止一挑眉:
    “为何不敢?”
    洛璎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江叔叔你是不知道,我们掌门只要有我恩人转世的消息,便不管不顾。小师叔手下那月深师姐妹几个,哪个不是师父仅仅因为看着像小师妹,所以带回来的。”
    洛璎望向深宫,那是公主苏沐泠所在的地方。
    “如今她过得好,也要嫁人了。还是不要叨扰师父了,不然我又要多一个师妹了。”
    江泊止怅然点头,评论道。
    “倒看不出,青冥掌门萧子逸是个情长的人。”
    江泊止洛璎出宫门,正巧又遇见大太监。
    “江公子。”
    大太监先乐呵了起来,往这二人面前一站,打了个照面。
    “哟!禁军教头!”
    洛璎心直口快,挑眉往大太监身后那木车上一指。
    “那草席下面是什么?”
    “哎!把杏笙那宫女放出去的人。”
    大太监道,眼看天要黑,他还得伺候皇上,还要在太后没睡前向太后回禀。
    “两位慢走,公公我就先行一步了。”
    “那杏笙呢?”
    大太监留步了,他以为是江泊止问的。回头却看见,气喘吁吁的李公公推开了洛璎和江泊止,眼里却盯着他,相当迫切的样子。
    “那孩子被太后送给北狄王子了。”
    江泊止听后一愣。
    有着如鬼如虎般烈性的女子,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让自己被送给北狄的人?
    洛璎倒是想了好一会,想到了前些日子茶摊的瞎婆婆,听到杏笙的名字后的反应。
    “成何体统?!”
    李公公听后十分震惊,他转身将黄色布袋交给了洛璎并且叮嘱了几句。而后扣着大太监的手腕,说道:
    “快,随我去见陛下。”
    “可我,还未将这两人送出去。”大太监犹豫了一下。
    “随便叫谁给送出去就好。”
    大太监见平时沉稳的李公公如此失态,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他让路过的太监两人拉出去埋了。
    “不知二位可否带我一同前往?”
    江泊止像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面上有着腼腆的笑,让人不由得放下提防。
    就在李公公和大太监快要一块答应了江泊止的时候,洛璎插话了。
    “江堂主去的话,我也要去。”
    说着洛璎一把抱住江泊止的胳膊,赌气似的昂起下巴。一下惊醒了李公公,李公公委婉道:
    “此事不可。唯有此事,乃圣上逆鳞。”
    江泊止见状也不强求,与洛璎目送他两离开。
    “杏笙身世有猫腻。”
    江泊止如是悠悠道来。
    “我也觉得。”
    洛璎点头认可,一边走一边思考可能性,“但是一个宫女有这么重……”
    他扭头向江泊止,可这一条大路上,除了他之外再没有活物。
    “……”
    靠……江泊止这个老不死的自己跑去看热闹了!
    北狄王子在京城里有着皇帝赏赐的府邸,那是他身为北狄太子的礼遇,即使他是身为人质处在京城。
    皇家的赏赐或是赐婚,他这些年来得过许多次赏赐,赐婚是一次没答应过。
    唯独这次的赏赐,他是喜欢的。
    身体力行的喜欢。
    门被敲了无数次。
    “殿下!李公公来要人了!”
    “滚!”
    他大声呵斥,可手上的身下的动作,都很轻柔。
    他伏在她的耳侧,那女孩自从方才从太后那领过来,她便再没有动作和语言,她不说话,也不拒绝。
    “杏笙,北狄的子民愿意臣服在你的脚下。”
    “我愿意与你比肩,共坐天下。”
    杏笙总算动了,她抬眸看他,眼里波澜不惊。
    许丰刃见过许多的女人,姿色比杏笙好的,不计其数。唯独杏笙能用一个眼神,让他惊涛骇浪。
    他眸色愈深,嘴角的弧度愈高,咬住她的耳垂。
    “明日本王便去退亲。本王带你回北狄。”
    门外的大太监急得跳脚,李公公更是来回走着,见许丰刃的家仆第四趟出来让他等等,他也被磨去了耐性。
    向来最为稳重的李公公举起令牌,从大堂进来的禁军包围了整个北狄太子府。
    大太监一愣,李公公居然有令牌?大太监做太后的心腹几十年,也没有拿到手过任何有权利的东西,一时间艳羡不已。
    “不要伤人性命,把杏笙搜出来。”
    一声令下,四周的禁军都冲了进来。
    北狄太子府的家仆纷纷从屋里出来,与禁军推搡着。
    许家主管冷着脸问李公公:
    “你个阉人,是想挑起两国战事?”
    李公公笑答:
    “不交出杏笙,你们才是想挑起两国战事。让开!”
    说罢他推开管家,往主宅疾步走去。
    一间间屋子开启,却都没有杏笙的身影。
    终于,在最大的院子里的主屋,李公公推开门,却直接见北狄皇子许丰刃坐在榻上,正欲起身的模样,他怀里还抱着不着片缕的杏笙。
    他就像是故意要让所有人看见,面带笑意,看着门口来的一群人。他这才拉过大衣,披在杏笙身上。
    “李公公呀。”
    杏笙动了动,抬眸看去,李公公那不可思议的不可置信的,宛若觉得她丢人的眼神,毫不收敛直对着她。
    “把人带走!”
    李公公甚至不愿意亲手来把她带走。
    许丰刃却在禁军要把她抱走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往怀里又拽了一下,凑到她的脸颊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等我。”
    她又回到宫里,就像是没有人要的破布娃娃。她见到皇上在案前,案上似乎有许多的奏章,无非是不让苏沐泠公主下嫁北狄太子的。皇上也看着她,身为侍奉在公主身边的宫女,她见皇上的次数几乎和公主一样,只是从没见过皇上现在的眼神,他对公主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眼神。
    他似乎红了眼眶,可皇上没有眼泪;他眉头紧皱着,可皇上每天都皱。
    “啪!”
    一巴掌扇得她耳鸣,只能跪在地上摇晃一下身子,继续挺直腰杆。
    “你怎么不一头撞死啊你!?”
    皇帝暴怒。
    她垂首听着,也不是没想过,于是她叩首道:
    “多谢陛下指明出现路。”
    皇上差点被气背过去。
    “朕!”
    “朕竟然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安排在公主身边!”
    她忽而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脸上毫无波澜。就好像没听见,没看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
    那模样,和故人太像太像。
    天子之骄子哭了。
    “朕护不住她了!”
    他在屋里转圈,悲号。但他想的人却不会再回来了,他护的人,也再护不住。
    太后在赶来来见杏笙的路上,她来看看十多年前的孽障。
    十多年前被她的儿子亲手藏起来养在宫里的孽障。
    这可以说是晋惠帝做的最对,也是最错的一件事。
    皇上立马下了一道圣旨,赶在太后来之前,让李公公带着杏笙和圣旨一块到户部。
    第二天一早,皇上让北狄的太子去降服他叛国的哥哥。北狄太子什么家属都没带,就带了晋国赐婚的一个没什么名分的宗女,和几个亲信回了北狄。
    百官听北狄太子只是带了一个宗族之女就离开了京城,很是安心。因为他这一走,多半不会被允许再回来了。
    因为皇上公务繁忙,一直无法见到皇上的太后,终于在第三天见到了晋惠帝。
    “皇上不该如此操劳,应以龙体为重。”
    她头上的金钗颤着,眼睛里那藏不住恨意却婉转的流露出来。
    “多谢母后关怀。”
    晋惠帝恭谨的搀扶太后,用人眼里俨然一副母慈子孝的场景。
    “前朝血脉绝不可留。”
    太后低声下了最后的通牒。
    “埋了一个妃子,哀家还能埋第二个。皇上,可要三思。”
    皇帝笑答:
    “哪有什么前朝余孽?先皇早就将那明昇公主除了不是?”
    这话刺痛了太后,她狠狠瞪着皇帝。她气急败坏的回了一句:
    “养不熟的白眼狼。”
    洛璎非常困惑,下了早朝,今天只是听说北狄太子被派到北狄去招降他表哥许止礼,还是立刻启程的那种。可分明许止礼的屡战屡胜可能与身在京城的他表弟,许丰刃有关。
    但是皇上却没再提过要将宝贝公主嫁给北狄太子,但他在群臣面前已经允诺。
    所以为了面子他只说,若是许丰刃将许止礼招降投靠晋国,便将公主风光大嫁。
    但是关于杏笙的消息一个都没有。
    他想着去找江泊止商量商量,但江泊止住的房里除了家件,什么都没有了。
    又是突然消失,不辞而别。一如五十年前他在青冥见到江泊止,他总是笑意吟吟的吸引青冥弟子的注意,然后在风和日丽的一天,大家都以为他起晚了,可到客房一看,全然没有他住过的踪迹。
    

    作者闲话:

    病了。容我躺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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