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戒 不归 第8章寻人法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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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蒙、林楠向204寝室走去,发现两人蹲在门口,仔细一看,竟是李赫然父母。李母见他们走来,连忙抬头,露出渴切的眼神,发现不是自己孩子时,目光再次灰暗下去。
李蒙停了片刻,慢慢上前:“阿姨,您别着急,我们在bbs上发动全校师生帮着找李赫然了,您先回旅店歇着吧,别把自己累坏。”
李母黯然点头,正要起身,刁海和宿管大爷带着几个学生老师匆匆走上楼梯,李母连忙发现救星一般跑过去,一把揪住了:“刁老师啊,我家李赫然有消息了吗?”
刁海安抚道:“这位家长您先别急,我们,我们上楼上寝室有点事。”
李母不松手:“什么事啊,什么事比一个大活人丢了还重要?!”
“这……”刁海正在构思措辞,宿管大爷嘴快道:“这楼上又丢了一个!”被刁海瞪了一眼,闭上了嘴。
“又丢一个孩子?”李母当即扯开嗓门叫起来,“你们学校怎么管理的,赔我儿子,你们赔我儿子!”
李父在后头使劲拽着自己媳妇:“别闹了,快别闹了,咱们报警吧。”
在警局登了记备了案,李家父母依旧仿佛看不见半点光明,魂不守舍地走在街上。
李母不时扯着李父唠叨:“你说这警察什么时候才能出动找咱儿子,他就登个记,也没看他派队伍。”
李父终于忍不住埋怨了一句:“你别念叨了行吗,念得我心烦。”
“李大毛!”李母这下又嚷嚷开了,“你亲生儿子丢了你不急?你是不是在外头还有别的儿子?!”
“你瞎扯什么!”李父点燃一根烟,狠狠吸了几口。
李母兀自捂着脸痛哭:“要不是你不同意他寒假去自驾游,他怎么会赌气,他不赌气就不会晚上出去了……你还我儿子李大毛,还我儿子!我的儿子啊!”
付怀才举着幌子鬼鬼祟祟跟在李父母背后一段时间,这时觉得自己有必要出面了,提起一口气,洪亮地咳了一声。
“先生,您说我儿子还找的着吗……”
李母已经全然乱了方寸,看着付怀才的眼神,就像谁肯给她指一条路,哪怕说她儿子在天边,她跑断了腿也要找去。
付怀才道:“偌大的天城,咱们相遇两次,这缘分可不能算浅。这样,不管您二位信不信我,用不用我寻人,我都免费送您一卦。”
李父、李母对视一下。
付怀才掐指道:“你家姓氏上木下子,这一代只有这么一个独子……”
“对诶!”李母一拍大腿,俩眼雪亮,“准,准!”
李父哼了一声:“他都听见了。”
付怀才又咳一声,装没听见,继续道:“不止这一代,你家三代单传,不瞒二位,贵公子人虽还在,却不在阳间。”
“啊?!”李母大喊一声就要晕过去。
付怀才忙又凿补:“不不不,我也没说他在阴间。他究竟身在何处,还得待我作个法式再判,只是如今,他头上的阳火已经黯了,再不救回来,恐怕……”
这下李母再不犹豫,一把抓住付怀才:“先生跟我来。”
五宿外乱哄哄围了一堆人。
付小多经过时,好事儿地揪着人问:“又出什么事了?”
那学生告诉她:“204请了个跳大神的。”
付小多摩拳擦掌要杀进去看,韩昊飞冷着脸从大门走出,正跟她走了个对脸儿。伸手拦了一下道:“我劝你别进去。”
付小多一门心思往里挤,完全没听进去:“跳大神?同行啊,我得看看,我得看看。”
“就知道你不听我的。”韩昊飞冷笑着走了。
付怀才在李赫然书桌上摆好贡品,焚香,燃烛,接着,手执一把桃木剑,晃着脑袋跳了起来。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付怀才突然以剑尖挑起一条男式内裤,回手凑近火苗,一口酒喷过去,呼啦一声整个内裤烧成一团。
204寝室前围着的学生尖叫后退。
付小多被人群挤得险些跌倒,又努力冲上去,扒开人群:“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咦,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付怀才将剑尖上的灰烬搅进一杯水中,举杯就喝。在围观学生一阵发自内心的恶心声中,他将口中的水喷入碗底儿一层浅浅朱砂里,紧接着并起双指,以朱砂画了道符。
付怀才将符翻过,提笔在背面写了一个“李”字,随口问:“孩子叫啥,出生年月。”
“李赫然,阳历1998年2月1日,大概下午一点落地。”李母道。
付小多终于挤过人群,扒着宿舍门框子,一抬眼,正看到了付怀才。与此同时,正要落笔的付怀才抬起头,也看到了她挤出门缝的那颗脑瓜子,当即喝道:“付不遇!”
李母重申:“是李赫然!”
“付不遇你给我等着!”付怀才一边骂,一边提笔写下“李赫然”名字以及生辰八字“戊寅癸丑己卯辛未”,将符随便一折塞给了李母。
“这是寻人符,拿着在路上喊令郎的名字,感应气息,跟着走就能找到。”付怀才匆匆说完,转头一看,人群里的付小多早就不见了。
李母拿着符懵了几秒:“诶,不对啊,先生,您说好帮我们找人的。”
“拿着符,肯定能找到,找不到您砸了我卦摊。”付怀才说着,抖开包袱将桌面上香烛供品一收,飞身便杀出了人群。
追到楼道,向窗外看去。付小多的背影正利索地逃进宿舍外的小道。
付怀才气沉丹田,朝窗外吼道:“站住!”
付小多哪里肯站住,一路埋头狂奔。
小路尽头,韩靖叔侄二人正在低声说着话。
“怎么又是你们学校出事?”
韩昊飞指着眼前绿化带:“我追踪到这儿,生气就已经彻底断了,我担心……”
余光里只见付小多表情可怖地向他冲来。而付小多背后,一个人影儿速度诡异地不断拉进追逃距离,并且一边跑,一边以高超的技术从脚上扒下一只鞋,瞄准前方后脑勺便丢。
新生入学的那一幕重现,然而今天的付小多已不是那时青涩的萌新,逃亡之中,将头一低,付怀才那只破布鞋便打着转越过她头顶,径直朝韩昊飞过来。
正在讲话的韩昊飞,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鞋子朝韩靖侧脸而去,紧接着,啪的一下,被韩靖接在手中。
这下震得韩靖手发麻,刚想赞叹一句好内力,就被鞋坑儿里久经发酵的一股子恶臭熏得头晕眼花,连忙将鞋拿远点儿。
这布鞋一丢一接的半秒钟时间,付小多已经逃到叔侄二人处,随手朝后一指:“他丢的,是他!”越过韩昊飞,正想溜,被韩靖热情地拦住。
“你,你不是和昊儿过夜的那个……?”韩靖卡了一下,忘了她名字,“诶,你先留步!”
韩靖抓着鞋去拦付小多,臭味熏得付小多向后一仰,这时付怀才赶上两步,一把将她马尾辫薅在手里。
“看你再跑!你个有好儿不学满肚子流坏水的死丫头片子!”
韩靖立即出手格挡:“这位老先生,这位老先生,您先放手。”
付怀才拎着付小多向后一退,顺便抢过韩靖手里的鞋抽了付小多脑瓜顶一下子:“让你跑!让你跑!干嘛,我管教孙女你想插手?!”
付小多尖叫:“别打了,别打了!爷爷!别打了!”
韩昊飞低声对韩靖:“这是她爷爷,亲的。”
韩靖:“……”
韩靖极力控制住表情,再次鼓起勇气上前:“啊,祖父,祖父好啊!我是韩昊飞的叔叔,也是亲的,亲家爷爷您好。”
付小多一脸懵逼。
韩昊飞面无表情。
付怀才吓得松开了他手里马尾辫:“等会儿,你叫我啥?”
“亲家爷爷,”韩靖恭恭敬敬又叫了一声,“这么说两个孩子的事情您还不知道?”
付小多懵逼脸急速向崩溃过渡。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韩昊飞没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丝裂纹。
付怀才一根哆嗦的食指,反复在她二人脸上徘徊:“你,你,你们俩……”
付小多劝道:“爷爷你听我说……”
“你个不争气的死丫头诶!”付怀才一巴掌抽过来,“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怎么就这么不学好,说吧,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付小多忙把韩昊飞推出去,自己躲到后头。韩昊飞不好出手,只好举起胳膊让他打了。
韩靖在旁火上浇油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两个孩子,在我家过了一夜。”
“神马?过夜?!”
“韩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