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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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年之前欠的一样东西?
    兔儿不解。
    这些年算下来,听过天尊不少的传奇佳话,但从未见过,若说欠了什么东西兔儿应该记得,但记忆里一片空白“天尊莫不是记错了?我怎的一点也想不起来。”
    “这个你还是问嫦娥吧,老了老了,还真有点拉不下这个脸跟你说,你啊,也别笑话我,给我留点面子。”小老头笑道“我请你来,是想请你在帮我一个忙。”
    净青在边上看着床上的七星灯,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祖爷爷,您想叫兔儿点灯?”
    “恩。”小老头表情疑重的看着小兔儿“这孩子的体内除了龙魄,都耗完了,基本就是吊着一口气在,请兔儿神点燃七星灯,也是为了给娃娃续命。”
    这娃娃死后天地不收,兔儿神的血虽然能救他,但也是暂时的。想要娃娃活着就要不断的抽取兔儿神的血,还有活人的生魂,若是以这样的方式让这娃娃活着,倒不如给个痛快。
    一想到这些,小老头的心揪在一起,事情本不该是这样的,这娃娃也不该是这样活着的。即便是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询问了小兔愿不愿帮他,若是不愿小老头也不会强迫,毕竟,点了灯就会产生了一些必要的联系,若是续命者死了,点灯人多少会受到一些波及,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也够受的。
    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旁人也强迫不得,所以小老头在问小兔的时候是笑着的,笑的异常苦涩。他知道兔儿神也不过百年修为,轮药理,这天上天下,还没谁能比。但,修为在天上却排到末尾去了,若是灯出了什么事,加上嫦娥的限令,兔儿神很可能有性命之忧。
    小兔儿面上有些苍白,净青紧张的将他护在怀里“没有其他的办法吗,白絮被嫦娥仙子设了限令,祖爷爷这样会害了白絮的。”
    “唉!”小老头叹气道“若是有法子,我也不用摆续命灯了。”见兔儿神的脸色有些仓白,小老头也狠不下心。
    既是不愿,便作罢吧,这娃娃生不逢时,救得,救不得,便看他的命数了。
    想着尽快打发他们下山也好自己一个人静静,却没想到小兔儿点头答应了,小老头有些意外。
    “您叫我点灯,想必是跟我有关,还有,您说,欠的那个东西。”事情总得解决,若是这么拖着对谁都不好,而且我也想知道嫦娥姐姐给我下的限令是什么。
    净青紧抓着小兔儿,眼里满是担忧,对着小老头说道“祖爷爷,就不能用我的吗!”
    “若是能用你的,我也不请兔儿神帮忙了。”说完喝了口茶,顺了顺气,有些恼人的看着池中的孩子“要救这娃娃只能点灯,燃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若是让白絮抽血,就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谁活的问题了。”
    小兔儿听完,挣开了净青,还未及阻止,兔儿便飞踏着池中的莲花到了灯前将其一一点燃。回到池边直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凉意,身上被那阵凉意激起一层的鸡皮疙瘩。净青赶忙将人揽在怀里,催动这体内龙魄使体温升高,小兔儿这才感觉暖和起来。
    小老头有些尴尬的别开脸,等了好一会才对他们说道“净青啊,你去水崎镇的竹村找一个疯女子,将这孩子的生魂带回来。”刚想转身沏茶,似乎想起了什么,提醒道“带着白絮一起去,至于你的婚期。。。按着人间时间算,还有七八个月的时间,不着急,不着急。”
    净青有些无奈的看向小老头,他是一点也不想记起婚期将至这事。
    兔儿的小脸却瞬间就垮了下来,心道,您不着急,我可着急!
    净青还打算问清楚在下山,却看见小老头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眼里有些疲惫“下山去找,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记得要尽快,难保这其中有变动,我还得施法护着娃娃的命脉,你们就先下山吧,我也累了。”
    净青见祖爷爷转身出了莲洞,也不好在问什么,带着兔兔便走了。
    门外不见龙英的身影,净青想着许是找他父皇去了。果不其然,一名小童告诉他们“龙英师叔去找老王爷了,吩咐小的,转告净王爷和兔儿神,若是出来了,便按着师祖的话行事便可,若是有事龙英师叔回去找你们,也请净王爷不用担心家里,龙英师叔说会处理好的。”
    按着祖爷爷的嘱咐,净青也不敢耽搁,拉着兔儿便下凡去了。
    现在是人间赶早市的时间,兔儿和净青收了法术,变成少年郎的俊俏模样,走在人群中引起不少人侧目。
    人间不似天上,在晴朗的天气转眼间已是倾盆大雨,即便兔儿下过凡间采药,也不太适应这天气。小兔儿总记得小老头说,在过两三年便是净青成婚的日子,照这速度下去。。。。。。兔儿感觉自己更加焦虑了。
    净青似乎察觉到了,将手戳热了捂着小兔儿有些发凉的脸蛋“怎么了,可是累了?”
    兔儿摇了摇头,嘴上没说什么,但脸上却将心事展露无遗。
    “要不找个客栈先休息休息,晚点再找土地问问。”净青说道。
    兔儿确实累了,嘴唇有些泛白,却还是强撑着身子。现在要找落脚地好好休息,兔儿也不想在撑着了,放松了身子让自己靠在净青身上,喘息间有些急促,净青心疼的抱起兔儿,催动龙魄好让兔儿能舒服点。
    一股暖流从净青的体内流向兔儿,舒服的眯起了眼睛,伸手抱着净青的腰部将小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便睡过去了。
    净青宠溺的低头亲了亲,找了家客栈要了间上房,抱着兔儿也眯起了眼睛。
    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夜里三更天了,俩人休息好便打算去找土地爷问问情况。
    但他们好像忘了水崎镇位于水南下游,几乎是被水包围着,这里的人供奉的也是河伯几乎找不到土地庙,俩人无法,只好找这一方的河神问问。
    白天水里就不太安静,小鱼小虾兴奋的四处乱窜,到了夜里河伯不敢睡去,满身戒备的守在河底,以防有妖偷袭,可没等到妖却被龙王爷招了出来。
    兔儿神被净青牵着,十指紧扣。起初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狠揉了一把,等看清来人,河伯只觉得膝盖一软,就想给王爷跪下。这片水域治理的说不上好但也不坏,除了平时无聊施点法术作弄人之外,他还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施法捉弄人就够他在天牢走一遭的。
    没想好怎么求饶,只得扯动着面部神经干笑着的问道“净王爷,这么晚了找小的是有何事啊?”
    “找你问问竹村的疯女人。”净青淡淡道,兔儿只觉得这河伯长得也不赖啊,怎么笑起来这么难看!
    “嗨!”听完,河伯暗暗松了口气,我当是为什么事,大晚上把我招上来“她昨个跳河死了,被一个老头殓回了义庄。”
    净青一阵诧异“怎么死的?人为?”
    “不,是自杀。”
    “原因?”净青问道
    河伯摇摇头,道“不知,这水里的规定,我们是不能过问人间事。”莫说不能过问,就算能过问,恐怕自己也是撒手不管的,生在水里,自由自在,自己又何必去找那些个烦心事呢!
    净青微皱着眉头,认真的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不像是会满事的,才放下心来。
    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心想,便递了包点心给他,说道“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在找你。”
    河伯有些诧异的接过那包点心,这大半夜的!被招上来问话,还有点心吃,还是王爷亲手送的!
    包装纸上还写着福祥居,河伯算是这里的常客了。这家店的点心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小贵,人间的货币不能变出来,河伯为了解馋经常采珍珠卖给首饰店,首饰店老板娘也是个坑人的主,河伯上不少当,看着手里这包点心就激动的有些手抖。
    河伯有些不理解的看向净青,东西是他喜欢吃的,但为啥有种最后一餐吃完好上路的感觉,但看见俩人十指紧扣的挨在一起,却好像明白了什么,宝贝的收好点心就回狗窝里去了。
    等河伯回了水里,兔儿有些不满的看着净青“你干嘛把我的点心给他,我还都没吃呢。”
    净青伸手揉着兔儿的小脸,月光撒下来,映的兔儿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净青自觉地心里暖暖的“在买吧,咱们早点去,买完了点心咱们去义庄看看。”
    兔儿被他一顿揉的,小脸也板不起来了,拿下揉着脸的手,应了声好便拉着净青就回了客栈。
    虽说伊丞比兔儿早到人间,但来了以后,除了透过客栈的窗户看大街外,一步也没出过房间门,心里闷的极度想咬人。还没等他将视线拉回,便有人自顾自的坐到他边上,桌上又多了几碟点心,那人也不管伊丞愿不愿意便聊了起来,叽喳喳吵得伊丞更心烦了。暗暗的想着,在山上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跑这来,现在好了,壶壶哭丧着小脸不情不愿的被月老带回天上,魁墨被鼠族拉去赴宴,也不知道时候回来,小兔也不知道来没来人间。。。。。。。。。。。。。自己跟自己玩,还不如回山上。
    客栈的老板算完账后,和蔼的看着大堂里的食客,却不是他家的菜烧的又多好吃,而是为了见楼上那位公子。
    甜着个笑脸挪动有些微胖的身躯走上二楼,这两天光是茶水钱就赚了不少,更别提其他进账的银两了,若不是二楼坐着那位公子,这两天的生意哪会那么好,办完了手头上的事自然要去看看‘恩人’有什么需要没。
    还没走到伊丞的位置,就发现伊丞有些不痛快的紧皱着眉头,一个穿着有些轻浮的男子拿着摇扇在边上说一些暧昧的藏头诗,伊丞眼里有些厌恶。
    老板开客栈也有些年头了,先不说生意人看人准不准什么的,单看‘恩人’的衣着绸缎,傻子也知道他非富即贵,长得又这般好看,怎会不招来些不长眼的轻浮之徒。老板摇了摇头,看着‘恩人’就快忍不住伸手去抽那人了,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走进了才知道是官老爷家的庶出子,心底暗骂招来这么个请不走的。可生意人,心里在不好过面上依旧是挂着笑脸,盘算着怎么将人打发走,正好小二端着盘刚出炉的点心上来,老板顺手就端了起来,小二心里急的,赶忙拦下“哎哎!老板这是另一桌客人的,人等着呢。”
    老板有些不耐烦“在去厨房端,没了在做,不许叽歪!”
    小二翻了个白眼,心底有些无力,只得重新跑一趟让厨房重做了。
    伊丞还在想,怎么抽他的时候,桌上又多了盘点心,老板献媚的推到伊丞面前却对着另一个人说道“苗公子可有段时间没关顾小店了,苗大人近来可有指示?”
    伊丞以为这人会像纨绔子弟般说话不讲礼貌,却没想到他对着老板拱了拱手,这也是为什么老板说他请不走的原因。明明就是个不知廉耻的纨绔子弟,偏偏待人有礼。笑呵呵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人走的时候还把账给结清了,明里暗里都不得罪人,你说,请还是不请!
    只见他有些尴尬的笑道“劳您挂念,家父,去江南一带出巡了,还请老板莫嫌弃我吃白食才好。”
    伊丞见他这般尴尬,没了刚才那副暧昧样子,对老板又恭敬些,心里的烦躁莫名的少了几分,心情好了的点,伊丞便不在理会他们,随手拿了盘瓜子回房去了。
    在房里有些无聊的拨弄着盘里的瓜子,想着要不要回山上去,还是去姻缘殿找壶壶?若不然找狼王?去找小兔?。。。。。。。。。。。。。。没有一人在身边,不好玩!
    等魁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三竿了,身上沾了些奇怪的味道,表情黑的就像地下的水沟子“打水,沐浴。”丢下冷冷四个字,阴这张脸往另一个没人住的房间去了。
    值班的小二偷懒打瞌睡,却冷不丁的被魁墨吓醒,发着抖去给这位爷提洗澡水。
    魁墨也不知道洗了多少遍,小二只知道厨房里烧好的那池子水都快没了,等他满意的时候小二已经扛不住站在一边耷拉着脑袋睡着了,到了夜里客栈很安静,另一个值班的小二赔笑的给魁墨打灯,即便是在夜里看的清,魁墨依旧配合着,毕竟这是人间。
    本以为回来后伊丞会在房间里,可没想到,推开门就看见蛇姬魅惑的躺在贵妃榻上,魁墨脸上瞬间没了表情,心里泛起了杀意,站在门外不愿踏进一步“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玩吗。”蛇姬扭动着细腰坐了起来,一边的小二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房间里传来一阵一阵异常的香味“我爹的寿辰你怎么没去啊,我爹还说,想见见你来着。”
    魁墨闻见,有些头晕脑胀的,扫了眼房间,床边还放着伊丞留下来的木簪子,即便心里异常的排斥,但还是忍着不爽走了进去,他无法容忍伊丞的东西落到这女人手上。
    蛇姬见他走到床边,眼角多了抹红晕,媚眼转动的看向门外的小二,动了动手指将门关上。门外的小二木木的往回走,只感觉身体酥到不行。
    魁墨拿起木簪子便想转身离去,却没想到这女人自己贴了上来,纤纤玉指,红帐媚人,若是常人,怕是早就逍遥快活了。这些,没能迷惑魁墨,反而让他心生厌恶,随即,手中一掌击出将人逼退好几步。
    蛇姬不甘心的看着他“你怎知他在何处,你就不怕他在我手里。”
    魁墨冷冷说道“他若在你手里,此刻站的地方,便是你蛇族圣宫了,而且伊丞不喜欢你待过的地方,你脏。”说完消失在灯光灰暗的走廊外。
    蛇姬愣愣的看着魁墨消失的地方,平生第一次不知道该作何表情,眼角的红晕变得惨白,心里就像有一根鱼刺卡着,不上不下的,卡的有些发疼。
    江南是繁华之地,就算再美再好玩,若是伊丞不愿意待了,有在多的不舍留恋他一样会离开,换个地方继续过潇洒的日子。
    魁墨找不到人只能求助土地爷,按着土地爷指的方向一路往京都赶去,这会人间夜市正是好玩的时候,伊丞心性又像个孩子,魁墨以为他会再夜市中,可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木簪子到了这里也没了反应。
    还未等魁墨换个地方找人,前方传来一阵阵的锣鼓响,看热闹的人跟着锣鼓走了上去,魁墨却听见木簪子传来一阵共鸣声,也跟了上去。
    只见几个穿着异族服饰的男女表演杂技,走火圈,软骨术,火锤杂耍好不热闹,惹得人连连叫好。
    魁墨感觉没什么稀奇的。
    一阵热闹过后,漫天的红纱伴着花瓣缓缓落下,还未触到地面,猛的往回收,红纱转着圈拧成一团越拧越大,闪着白光,像是膨胀的球体下一瞬便要爆开一样。花瓣被红纱吸附,越来越多,渐渐地像是承受不住了,一声巨响便炸出了漫天的碎片。一位身着白衣的妙人伴着白孔雀缓缓从漫天的碎片中走来,墨发束起白衣飘飘,面纱半遮半掩,看的煞是惹人醉啊。众人还未看够,只见他轻柔的吹奏起了曲子,白孔雀像是能听懂一样围着他抖动羽翼,像是在翩翩起舞一般。
    魁墨感觉有些惊喜,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他这般装扮了,初次见面,他也是这副装扮。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开始有些没底,这会,看他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也不会留个簪子就走。
    这边魁墨还在思索要如何哄人,那边已经开始敲锣打鼓讨赏钱了。半大的孩子拿着锣盘挨个走过,班头在中间吆喝“各位老少爷们,夫人小姐们,若是觉得好啊,便给个赏钱,小的们也。。。。。。。。。。。”
    魁墨直接越过他们去找伊丞,他还未卸妆,坐在椅子上拿着小食盘喂孔雀。伊丞见他走过来便放下食盘懒懒的瘫在椅子上,魁墨看在眼里不自觉地有些心疼,将簪子放在递到他眼前半开玩笑道“你这是在和我玩捉迷藏吗。”
    伊丞就这么摊着没接过簪子,懒懒的看着他“哎呦!我哪敢啊,你这么个大忙人,我就是有那份闲心你也没那个闲功夫啊。”
    魁墨皱了皱眉,心里像是被针刺出了一个小洞,堵不上,让他有些着急不安,眼睛仔细的看着伊丞,他们这是吵架了吗?伊丞从来都不跟他冷言冷语的,这还是第一次。魁墨心里不好受,也知道伊丞心里难过,心疼道“以后别说这些话,伤自己。”
    伊丞听见心里就有些来气,蹬了一眼“我乐意,你要是没事便离开吧,我还忙着呢。”
    魁墨只感觉现在憋屈,又心疼伊丞,这小傻瓜,我若真走了,他怕是要掉眼泪了。气恼的上前将人抓起,因为心疼手上又不敢使劲“别说这些话,伤了谁也不能伤了你。。!”
    “魁墨!”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有人吼了声,魁墨一边耳朵就被揪了起来,狠狠的往下揪着,扯的面部神经有些发疼。魁墨强忍着不敢出手,伊丞心急也没看清来人便一把抓住“你有病啊,抓人耳朵干嘛,松手!”
    来人是个两鬓白发的中年男子,看这打扮像是教书先生,他一把放开,有些痛心疾首的对伊丞说道“等他八抬大轿娶你的时候再来跟我叫板吧!”
    一瞬间,伊丞像是被人施了定行术般,动弹不得。
    “二舅姥爷。”魁墨喊道。
    “叫舅爷,别加个二。”舅爷生气的甩着袖子“你是不是长了翅膀就要飞啊!我跟你说过,来人间不许和鼠族有联系,你一到就往那里扎,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魁墨心里又气又急,这一老一小的闹得有些头疼,好在闹市里也多少人注意到他们,不然又得落笑柄了“我不去,那就得伊丞去了,我怎舍不得!”
    畏首畏尾的老鼠一开始就打听到他们要来人间,设了这么个鸿门宴,舅爷于他们素来不和,若是去了,舅爷这,便有些过不去,但总好过伊丞去,省的他嫌弃自己一身的老鼠骚,不肯于我亲近。
    “行了,把伊丞背上,回去说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魁墨有些好笑的看着伊丞,见他心急的直眨眼睛,虽心疼他,但还不忘顺把豆腐“看你还敢不敢说这些话了。”
    说完一把抱起,正欲离开却被班主挡在前面“鬼鬼祟祟的,你谁啊你,把他给我放下!”
    魁墨冷哼道“我谁?我是他相公。”
    班主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眼前人的气场太强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要真动起手来这小身扳挡拳头都不够用的,偏偏班里的人都走了。不见伊丞了便出来寻人,没想到,远远的见他被人施了定身术般动也不动的任由这人抱走,这是京都若是被王府的人抱走可怎的了。
    “我们遇见伊丞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他还说自家相公跟人跑了,你若真是他相公我更不能让你把他带走。”班主是铁了心的不让人走。
    魁墨脸一黑,什么叫相公跟人跑了!
    也懒得跟他废话,抱着伊丞便直接走了过去,班主有些后怕的频频后退,正当班主以为魁墨会出手时,魁墨直接略过他走向人群密集的闹市里。
    班主看那个背阴有些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来个好看的,还没待够三天就被人抱着了!
    天亮的时候,小兔儿闭着眼睛赖在净青的怀里不愿意起来,净青也想着,时间若是能静止该有多好,可一想到时间无多便没了想法。
    “起来了,不然那义庄的老头要是出门了,咱又得等了。”净青亲了亲兔儿的眼睛,即便还想装睡兔儿也装不下去了“那我们快些吧。”
    俩人腻腻歪歪的下楼吃早点,小二赶忙上前伺候着,这位爷是店里的贵客,老板娘可说了,伺候好了有赏银,这个月的工钱数量可观啊!!
    一碗豆汁下肚,兔儿感觉神清气爽,还意犹未尽的让小二在盛一碗,净青确是一口也吃不下,闻得那酸劲,简直了!
    兔儿见他把豆汁放在一边,便问“不喝吗,很好喝的。”
    净青嫌弃的“酸。”
    兔儿拿起那碗豆汁又是一碗到底,小二看的都怀疑这公子莫不是怀孕了,今日这豆汁,老板娘煮的可比往日的味重了不知多少倍,就算是喝着长大也不一样受的了!
    一想起等会要去义庄,兔儿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那毕竟是死人扎堆的地方,以前去忘川河采药时,听到那些孤魂野鬼的哀嚎,震慑灵魄,求救无门,他到现在也忘不了,但真到了那里却有些出乎意料。
    “跟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兔儿喃喃道。
    义庄嘛,听着这两个字的人都能想象出它的样子,阴森恐怖,挂满了符纸和震慑妖邪的条子,白绫还飘逸着,大白天也显得诡异非常,胆小一点的根本不愿意靠近。
    可,这庄子说是义庄,却更像是庙堂?朱红大门上贴的神荼郁垒的画像,一尊钟馗石像摆在大堂上,香火缭绕,也没有符纸和白绫。门口坐着位小哥正翻阅着花名册,还有三两个伙计进进出出的搬东西,倒显得有些。。。。。。热闹?不似想象中的那般冷清恐怖。
    净青上前询问小哥那个老头和被他殓回来的尸首在哪里,小哥头也不抬的指了指里面“停尸房里,抽旱烟的那个。”
    净青带着兔儿走了进去,手里的小手比平常暖和了不少,这些日子净青时时记得给兔儿渡真气,兔儿看着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当然了,某人也偷了不少豆腐。。。。。。。。。
    停尸房在东面,门槛比大门高出许多,房间里停着不少的尸体,粗算一遍有二十来具,盖着白布,空气里弥漫着让人难以言喻的味道,房间角落里点的药香没盖住尸臭,中和之后没了香味的药香粘粘的还带了点腥臭,飘在空气里密集有粘人。
    进去的一瞬间兔儿有些受不了,那味钻进鼻腔里直往天灵盖袭去,千百年来,各种熏香的兔团子,此刻被震的脸色发青,净青还好,即时的屏住呼吸,将怀里的手帕悟到兔儿的脸上。
    那老头背对着门口坐在一具尸体边抽旱烟,时不时被呛的直咳嗽,那老头听到有人进来便放下手里的旱烟枪,问道“可是官差大人啊?”
    净青听这老头的语气,像是一早便料到他们会来一样“你知道我们要来?”
    老头一听不是官差,拿起边上的拐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迟些,早些,总归是要来的,不是官兵也是衙役!”那老头站稳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佝偻着腰部,衣衫褴褛脸部尽显病态“二位,先看尸首吧,有什么事就喊声,老汉在门外侯着,二位可。。。。。。”那老头顿了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动了好一会嘴皮子才说道“轻点折腾。”
    那老汉离开后,兔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发毛,牵着净青的手又紧了三分,净青捏捏手里的小手,似是在告诉他不用怕。
    等那老头把门关上,净青一把掀开那具尸体的白布,瞬间,心脏像是被人紧捏着,透不过气来,这恐怖的场景净青还是头一次看见。
    兔儿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在发抖,喉咙像是被石头压着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眶里满是泪水,净青急忙将人揽在怀里大手别过兔儿的脸,心里直后悔,吓到兔儿了。
    那具女尸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伤过的痕迹,只是这两条手臂上满是抓痕,手上也满是创口,有些地方的肉已经开始腐烂,指甲像是被人生生撬起一般,弯曲着向上,肚子上基本没有一处是好的,有些烂的几乎能看见里面的内脏。
    净青想尽快了事便催念起佛经,人会死了,但生前的记忆就像烙印,有些痕迹是去不掉的。
    净青催念了佛经许久,魂魄才浮现出来,呆滞的飘在那,看着十分怪异,问道“尔如何名,何处人士。”
    “和。。雨梅,呃。。。。。。呃。。。”那魂魄像卡壳一样,净青皱眉听了会,吱吱嘎嘎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听得心神急躁,只见那魂魄渐渐抬起头来,表情越来越狰狞,卡壳的声音越来越刺耳,突的,那魂魄向净青袭去泛白的眼珠里满是怨恨“还我命来!!”
    兔儿没见过魂魄黑化,见她袭来,被吓的不知作何反应,眼睛有些模糊不清,净青带着他连连后退,正当净青要出手时耳边响起闷钟声,阻隔了刺耳的尖叫声“孽障,退下!”
    慢慢的那魂魄安静了下来,却依旧表情狰狞怨气满满的看着净青,他紧锁着眉头思索着,可是在和雨梅生前得罪过她。兔儿见她不动才提起胆来认真的看她,和雨梅袭过来时魂魄中闪过的某些东西让他看不清,感觉很熟悉,但现在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也看不出什么来。
    那女尸满脸怨气的才抬起手指着南边,得知方向净青将白布盖好,即便是神仙现在也犯了忌讳,兔儿念了回魂咒后说道“我二人情非得已,若是冒犯了还望原谅,姑娘生前这般的好模样,来世定能投个好人家。”说完带着净青倾了倾身体。
    二人出了停尸房便到大堂上香,刚刚若不是钟馗大人出手,净青和小兔恐怕就要破忌了。
    大门外那老汉还在抽烟,烟味飘到门里,呛的那位翻花名册的小哥直咳嗽,有些不耐烦的吼他“抽抽抽,就知道抽,哪天死了也没人知道!”
    若是往常,老汉必定不理会,可今日听着心里甚是难受,脸上不知不觉挂上了泪水。
    那小哥也只觉得今日庄子里的人有些奇怪,一早就憋了火,忍到现在没忍住便吼了出来,现下正后悔着,犹豫要不要上前道歉,后脑勺就被人抽的生疼,接着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你他妈长大就混了!啊!半个爹也敢骂,我看你今天是皮痒了!老子不抽的你喊娘,我就不是你爹!”
    那小哥被抽的直抱头鼠蹿“我错了,我错了,爹!别打!我错了!”
    净青和兔儿刚走到大门就听见边上一位老大哥说,娃子说的混账话,就该打!心里不免起了好奇心,便问道“这小哥说什么混账话了,被这般追着打?”
    边上择菜的大娘用看戏的调调说道“这娃是何爷从外面带回来的,何爷算是娃娃的半个爹,哦,被带回来的还有娃他爹,娃他爹说,半道上爷俩都得了重病,要是没有何爷,死半道上喂了畜生也没人知道啊,所以,他这么说何爷死不死的,可不是找打吗。”
    “我记得还有个姑娘,住了两三个月就走了,说是回家去了。”那老大哥边收拾乱糟糟的书案边说道。
    “对对,那姑娘跟何爷恩爱的,就像两口子似的,都以为会在一块的,谁知着姑娘走了就在也没回来过了。”
    听他们这俩人叨叨的讲话兔儿感觉放松了很多“请问,南边是哪个村子啊!”
    一边叨叨个没完的的大娘这才注意到藏在那位公子身后还有个人,像是被吓着狠了,小脸煞白的“呀!这小公子可是被吓坏了,要我说你就不该来着地方。”
    老大哥顺手递了两杯茶给他们,道“南边是竹村,你们要去就快些吧,那的路不好走。”
    净青谢过两位后带着兔儿就往客栈赶去。
    现在他哪也不想去,只想带着兔儿好好泡个热水澡。
    

    作者闲话:

    可算是放假了,断更了好久,真是非常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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