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六章 新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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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去时,官府将客栈围的水泄不通,几个衙役里外忙活着搬运尸体,按理来说出了这么严重事,死了这么多人,怎么说都应该封店把人带回去挨个审问,可廷尉却只是吩咐人把尸体带走,没有再多交代。打扫干净后一切照旧。
白永初正在和小羽坐在窗户下吃饭,说实话,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秋云和一春第一次见这个将众人拉入漩涡之中的女子,她长相倒说上俊俏,顾眼巧盼间带着份勾人的水灵,又正是十六岁如花的年纪,皮肤百丽透红,看着格外招人疼,说话莺声燕语,好一副娇滴滴的模样。
掌柜正焉焉的打扫着财神像,时不时痴痴傻笑两声,秋云的一声招呼,直接把他吓得软在地上有些站不起来。
“你……你们还没走?”掌柜担忧惊恐的眼神一直在一春和秋云身上转圜,只觉告诉他这两人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能惹事又不怕事。
“问你个事,那些衙役为什么没把你这查封了?”
掌柜吞了吞口水,虽然心头害怕但听这话心里还是不舒服:“我这死人已经够倒霉了,还要查封?”
秋云一乐:“管他死了多少人,掌柜你没死不就行了?”
掌柜脸色一白:“那个,廷尉带着衙役来看了一圈,带刀的侍卫和廷尉大人说了几句,他们就把这些死人带走了。”
“那个侍卫,还好吗?”
一春声音好听,就算是火冒三丈的掌柜看到一春那张温润的脸,也不由笑道:“脸色白了点,没死。放心!”
秋云眉间一挑,这家伙对他和一春的反映差别也太明显了点,也没见一春多给他几个钱,又斜眼瞅了一春一眼,转身上楼。
第二天,十几个黑衣杀手进入客栈抢一个丫鬟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什么样的版本都有,可最后都没有一春死而复活和秋云将四个侍卫空手击杀的八卦,有些好事的还不知死活来客栈看热闹,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里望。
从静心湖投湖再到被十几个黑衣人追杀,小羽的身份一时成了焦点,而这个困扰大家的谜题,在当天下午就有了答案,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在传。
……
小羽是金天年金主客大人家的一个丫鬟,据说这个金大人看上了美貌过人的小羽并强行占为己有,后被霸道善妒的原配夫人发现,便找了个理由把小羽撵出府,后又吩咐人在暗中将小羽杀掉,可一时失手小羽被逼投了静心湖,金夫人不甘心又再次派人追杀,而金大人不敢和正妻翻脸只能暗中派人阻截金夫人的人,于是在客栈中上演了这么一出。
这个版本的故事被人有鼻子有眼的说出来,再加上艺术渲染,顿时变成了当下流行认定的事实,一时间这个曾经因为品行端正大公无私而被定位最后阅卷人的金主客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在京的考生都为自己的前途捏了一把汗。
一春一晚没睡,和秋云也是没说一句话,第二天一早出去,晚上才回,看见窗下烛影下的人,犹豫片刻,转身来到了李修房中。
李修正在看书,浪峰的脸色还泛着白灰坐在不远处咬着纱布给自己换药,他的每个动作都很小心,就连上药都是紧咬牙关连一声闷哼都不敢发出,深怕打扰了看书之人。
可突然出现的穆一春,让浪峰一惊,起身站起,手边的药瓶打了一地,叮铃哐啷的响动让李修回头瞧了他一眼,浪峰啖了啖唇角,刚准备请罪,李修不紧不慢的翻过一个书,瞅了一眼一春:“有事?”
一春没做理会几步走到浪峰面前,扯拽过他僵硬的右手将他缠了一半的纱布解开。浪峰盯着一春,左手悄悄朝不远处的匕首摸去。
“我没有别的意思,不用紧张。”
浪峰吞了吞口水,视线转向一旁李修,却见他只是自顾自的看书,思索片刻将匕首握的更紧。
因为没有好药和即使处理的缘故,右手手腕处还不停的往外渗血,森森白骨清晰可见,伤口周围黄白色的粉末和血混在一起变成类似脓的粘稠液体,要不是浪峰底子好,他现在早死了!
一春握住伤口一寸之地,拿出带来的小木盒,还未来得及打开浪峰的匕首已经抵在他脖间,因为伤口的剧痛,抵在脖间的匕首也还微微在微微颤抖,泛白发颤的双唇也难以说出一句话。一春无视浪峰的威胁继续打开盒子,脖间的血顺着刀锋往下落,浪峰咬着牙想割掉眼前人的脑袋,可当木盒打开的看到里面放置的右手时,疑惑让他松了匕首。一春脖间森森可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浪峰还来不及诧异,又见他破食指在自己胳膊上写下许多符文,随着吟诵木盒中的右手像活了一般自动接到浪峰被砍掉的手腕处,长筋接骨的疼痛疼的他直冒冷汗,这种连续性的痛苦比直接砍掉手还难受。
胳膊上的血符文一点点像伤口处汇聚渗透,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符文完全消失,手腕处留下一圈疤痕。
浪峰不可思议迟缓的活动着重新长出来的右手,看着一春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原来的右手被秋云烧了,今天有个死刑犯被处决,我和他商议给我一只右手,我给他妻儿五百两银子,他同意了,这不是你的手,要适应可能要一段时间。”
浪峰捏着手腕处的疤痕,心中又惊喜又畏惧,看着依旧一言不发事不关己的李修心中的那份惊喜逐渐消失只剩畏惧。
“浪峰,你看着我做什么,穆一春以德报怨,你连句谢谢都不会说了?”
浪峰心头一惊。急忙起身对一春道:“上次多有得罪。”
一春没有多说,刚转身要走,李修放下书本,难得的抬起眼看着要走之人:“他要杀你,你却救他,为什么?”
对于李修一春没什么好感:“本分而已。”
李修盯着一春额间的红色朱砂点低头嘴角微挑,带出一份似有似无的冷笑:“昨晚经过一折腾,白永初却反倒铁了心要为那个丫鬟伸冤。金主客大人被他盯上估计是不得安宁。”说这话时,李修有意无意的注意一春的表情和反应,但对方只是垂眸以一副无所谓或者不关心的态度,应了一声,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