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明陵相助查真相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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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茶村的传说,流传了不知多少年。
    传说,这里是茶仙降生之地。茶仙手植的茶树,枝叶繁茂,富于生机;制成的茶,清香袭人,举世罕见。茶仙教会了村民种茶、采茶、制茶之术,还从天上引来茶种,让村民广泛种植。从此,这个落后封闭的小山村,逐渐成为生活富足的世外桃源。产自于此的茶,流传甚广,深受喜爱。可这个村子的所在之处却颇为神秘,很少有人能够找到。
    茶仙二十二岁这年,路遇一个来寻访奉茶村的遇险少年。茶仙救了少年,并爱上了他。
    少年在村子里住了三年,学到了种茶制茶之术。一日,他告别茶仙,说要去回乡看望父母,自此一去不归。茶仙思念少年,等待了十余年,终因相思成疾而死。村民把茶仙埋在了茶山上,聊以纪念。
    茶仙死后,村里的茶叶便失去了往日的甜香,而多了一丝苦味,产出的茶,也再无特色可言。几年后,有人发现茶仙的坟上长出了一株茶树。喝过此树之茶的人,无论有什么心愿,全都得以实现。于是,这棵树便被称为茶王。出于某种欲望的驱使,人们对茶王之茶趋之若鹜,然而这棵茶树只开了一次花,便枯萎了。人们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这棵枯萎的茶树虽然不死,却再没开过花。
    因而,天下再也没有了喝过茶王之茶的人。
    “只开一次便枯萎,是因为她在等那个少年吗?”
    廖寒之和明陵坐在一堆篝火旁,何励去捡干树枝用来烧火,还没回来。听了奉茶村的传说,他竟然被这种过去绝对不会关心的俗套爱情故事打动了。也许只是因为赶路的过程实在太过无聊。
    明陵摇摇头:“一棵树的等待,还能叫等待吗?”
    “怎么不能?”
    “等待是耗费心力的,可是树没有心。”
    火光下,明陵的脸一半明一半暗,看起来有些阴郁。
    廖寒之想来案发现场探查,没想到“尧亭”竟然愿意一同前往。为了避人耳目,他只带了何励随身护卫。
    廖寒之当然不知道,眼前的“尧亭”并非尧亭。
    “也许,那个少年其实回去过,只不过少年已经不是原来的少年了,也许残了、也许老了。或者,他没能回去,只是因为他死了。”
    “只是传说而已,你还认真起来了。”
    “那可不一定,万一是真的,找到那棵茶树的话岂不是要发财了。”
    “发财?”
    “对啊,既然世间仅此一棵树,又被大家传的神乎其神,那就可以随意定价了,估计啊,我出多高的价钱都有人买。那时候,廖家的产业也不那么重要了,守着这棵树都够我享受一辈子的了。”就好像说得话会成真一样,廖寒之露出了梦幻般的笑容。
    “对你来说,钱那么重要?”
    “当然重要!不过像你这种从来不愁吃不愁穿的贵族公子大概是不会懂的。”
    明陵摇摇头,似乎并不认可他的话。
    廖寒之忍不住又说:“我追求的你都有了,当然不会懂我。总之,有钱就意味着能活的很幸福。”
    “未必。”
    明陵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映出的火光一闪一闪的。
    廖寒之翻翻白眼不屑一顾。比自己落后几千年的人,怎么能懂市场经济的繁荣和金钱享乐主义的美妙呢。他随手拿起一根树枝捅了捅篝火堆,想让火烧的再旺一些。
    “公子,似乎已经不远了,还是加紧赶路吧。天气太冷,咱们不能露宿。”何励空着手回来了。
    廖寒之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虽然已经离篝火很近了,他还是冷得发抖。
    三人上马,继续向前赶路。黄昏的夕阳下,山路变得有些阴森起来,廖寒之无比怀念有路灯的日子。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前面终于看到了村落的影子。奉茶村远比廖寒之想象的要大。
    “不是说只有二十多户人家?”
    “是。”何励回答。
    “可是怎么看起来那么多房子?”
    “有些不是人家,是茶房。”
    “哦~”
    廖寒之觉得,茶房应该就是制茶工坊,用于晾晒和加工的地方。
    一进村子,三个人都开始自觉地放轻了呼吸,似乎生怕打扰到什么隐藏在暗处的东西一样。
    整个村子都是很普通的泥墙民宅,一间接着一间,没什么特别之处。而使这里蒙上诡异气氛的,是村里现在寂静无声、空无一人。夕阳下,这样的场景有点诡异。
    “官府的人来过了吗?”廖寒之问。
    “来运过尸体。”明陵答。
    “那现在这里除了我们,是真的没有其它人?”
    “也不一定,可能凶手会埋伏在附近。”何励低声说。
    廖寒之一喜:“这么说,你也相信我父亲是冤枉的?”
    何励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骑马慢慢穿过整个村落,这里就像几百年间都安静地存在于此一样。静的有些不真实。
    廖寒之想起了以前看过的恐怖片,什么《荒村公寓》《寂静岭》之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真有点儿可怕。
    何励说:“公子,天快黑了,咱们今晚找间屋子住,明天天亮再仔细查看吧。”
    “好。”
    廖寒之一想到要住在这种“鬼屋”一般的房子里,内心就很抗拒。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跟着两人进了离他们最近的左手边的一户人家。推开木头栅栏的院门,院子里胡乱散落着几把锄头和铲子。地上有几处暗色的污渍,像是血迹。
    院子旁的一个简陋笼子里,有两只死鸡。
    房子的正门的没上锁,一拉就开了。何励站在门口望了望,才抬脚进去。一进门是灶台,里面的铁锅里还有半锅已经冻得凝固了的米汤。碗筷胡乱地堆在一旁。
    “看样子,这些人走的相当急啊。”何励扭头对明陵说。
    明陵点头表示同意。
    廖寒之看着眼前的一切,感觉很不舒服。
    屋里有些冷,但是他们不能生火。因为担心烟火气会吸引到不该来的人。三人默默吃了干粮,准备各自休息。
    这房子东西各一间屋子,三个人,怎么睡?
    廖寒之绝对不敢一个人住,他有些担心这主仆俩会抱团甩了自己。吃完手里的馍,他率先起身朝东边的房间走去。这是一间约莫有十多平米的屋子,炕占了一大半,地上摆着木头柜子和桌子。
    他又去看了西边这间,和东边的房间一模一样,只是面积稍小了些。
    这时,听见何励说:“公子,早些歇息吧。”
    转身,看尧亭朝东边那间屋子走去。何励和他的目光相遇,何励问:“廖公子要住西边那间?”
    “呃~我啊~那个……”他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出实情,一个大老爷们儿不敢一个人睡这种事,说出来实在难为情。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其实才十七岁。
    “你过来。”明陵站在门口回头对他说。
    “啊?”廖寒之一愣。
    明陵转身进了房间。
    何励一笑,说:“廖公子还是睡这间吧,我就在这儿守着,万一有个什么状况,你和我们公子在一起,我也方便照应。”
    “好好好。”正合他的心意。廖寒之跟着明陵进屋,明陵已经把炕头的被子铺开了。一共三床被子,看来这家有三口人住在这个房间。
    “你躺好,今天不能生火,盖一层可能会冷。多出来这一条咱们就挤一挤吧。”
    廖寒之说:“你感冒刚好,身体还虚弱,还是你盖吧。”
    他把明陵给他盖上的那第二层被子裹在了明陵的被子外面。明陵吹灭放在炕沿的油灯,屋里一下子陷入黑暗。
    廖寒之吓得把头缩在被子里,他不习惯这种绝对的黑暗。可是没过一会儿,就觉得被子里闷得喘不过气来。他一点一点重新探出头去,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明陵。
    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一动不动地躺在旁边。屋子里很安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人越是害怕,越是容易往恐怖的方向联想。
    看着那团黑暗,他怀疑和自己来的人到底是不是尧亭,如果是别人假扮的,对方又会有什么目的呢?如果要杀自己的话,在山路上随时可以动手了。还是说,他们有着更加不可告人的目的。甚至,也许他们根本不是人?
    想到这,他觉得心脏慌张地一阵乱跳,明明很疲惫,却睡意全无。
    “世子。”他轻声唤道。
    黑暗中依然是沉默。
    “尧亭!”他又叫。
    “什么事。”人影翻了个身,朝他看来。
    发现人是活的,不觉松了口气。
    “那个,你睡着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动不动啊?我还以为……”
    “我有些累了。”尧亭似乎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疲惫。
    “哦,不好意思,那你睡吧。”
    屋子里重新陷入沉默。廖寒之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依然觉得不安。
    “尧亭?”
    “什么事。”对方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呃,那个~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沉默了一会儿,对方答:“你求我的。”
    这话倒是不假,可是廖寒之总觉得不止于此。
    “没有其它原因了?”
    又是沉默。在他以为不会得到答案的时候,只听尧亭说“你爹对我有恩。”
    “有恩?”廖寒之正想细问,忽然听到一个声音。
    院子里,似乎有什么动静。他刚想张口问尧亭听没听见声音,嘴巴就被捂住了。
    “别说话。”
    两人静静地听着,院子里传来若有似无的脚步声,虽然对方刻意放轻了脚步,可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依然格外刺耳。
    难道是何励出去了?廖寒之心里盼望着,只要是何励的声音,那就不会有什么其它危险。
    突然,大门“咣”地响了一声。
    “别跑!”是何励。
    两人同时坐起来,廖寒之想出去看看,却被拦住了。明陵一手抓着廖寒之,眼睛却紧盯着窗户。
    廖寒之看他的样子,神经一下紧绷了起来。
    院子里传来打斗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声音不见了。再次有脚步声传来。
    廖寒之感到胳膊上的力道加重了,随后又放开了。随着煤油灯被点亮,门被打开了。
    借着灯光,看到门**的是何励,廖寒之大大送了口气。
    “看来有人盯着这里,但是刚才只来了一个,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还有什么动作。”
    “今晚我们都别睡了。”
    “嗯,我还是在外面看着吧,我担心他们对房子做手脚。”
    何励说完又出去了。
    廖寒之对他们遇到这种情况还能如此淡定不由得一阵佩服。
    “谢谢你啊,尧亭公子。”
    尧亭皱眉看向他,问:“谢什么?”
    “要不是你,我恐怕找不来这里,就算找来了,也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有时间乱感谢人,不如多花些时间长长脑子。”
    诚心实意的感谢竟然被怼了。廖寒之有些郁闷,张嘴想反驳两句,又担心把他惹急了会将自己一个人扔在这荒山野岭,张了张嘴,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赌气低头钻进被子里,反正油灯应该不会熄了,有光亮他就会觉得踏实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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