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山河 第022章 先生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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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昭笑着打趣公子晓泷:“瞎操心,你还是先操心自己的好吧,下午先生考课,过不了,仔细点自己的皮吧。”
闲话已经起了头,便全撂了书本,各端着自己的茶开始闲嗑起来。
“没事儿,反正挨打最多的都是敬水,有敬水为我们垫底,也没什么可怕的。”衡燕晚笑眯眯笑话公子晓泷,顿时引得大家一阵发笑。
百里憧黎慢悠悠道:“哭得最凶得估计也是敬水。”
公子晓泷不服气道:“你们居然全来打趣我,百里憬词,他们打趣我无所谓,你凭什么打趣我,咱们这些人里,就你和先生关系走的近,先生打谁,估计都不会打你吧。”
百里憧黎一怔,哭笑不得道:“你可别拿这些话污蔑我,我虽然与先生走得近些,但你觉得先生是会徇私的人吗?”
这话倒是实话,叶青阴向来就是自己越看重的人要求越严苛,一如对待游子罚他们一般。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不太明白。”一直保持沉默的闵落闲突然插了一句,他一身白衣,一手端着茶盏,若有所思问,“先生年纪较诸位来讲,更显得年轻气盛些,诸位里有些都是皇门贵族,怎愿屈尊在先生门下?”
“那你呢?”这次发出反问的是儒雅清俊的白亦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进玉游派,可你为何愿意屈居先生门下?当日你与先生答话间很是熟络,你和先生很熟吧?”
闵落闲抿唇笑了笑,憨然道:“也不算熟,小的时候,先生打过我。”
“小时候便挨过先生的打,哈哈哈,那,为什么打你啊?”公子晓泷追问。
闵落闲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他们洗耳恭听的模样,豁出去了一般道:“你们也知道,先生虽英气逼人,但容颜娇美,小时候头一次见着先生,便以为先生是位女扮男装的姐姐……”
“你不会直接喊先生姐姐了吧?”百里维祉头皮一阵发麻。
“比这个还糟糕些。”闵落闲叹息道,“我说等我长大了娶先生为妻。”
书房蓦然安静下来,片刻响起一阵狂笑。
“娶先生为妻?我的天呐!你可真是色胆包天啊你。”公子晓泷笑得直拍桌子,所有人都笑得眼角绷泪,唯独两人一笑未笑。
一个是百里憧黎,如果未曾与叶青阴在一起,对于闵落闲的妄想他也觉得可笑无比,但他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却确确实实得到了叶青阴的青睐,他的妄想已经成真,所以他并不觉得闵落闲说的这句话有多可笑。
一个是骆容,目光深沉,眉头紧锁,像压抑着什么,又似乎痛苦纠结着什么,只是他素来都是这副模样,也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闵落闲等他们笑完了,悠然品了口茶道:“门派的一些长辈都很敬重先生的,所以我才愿意留下,你们呢?”他没忘了自己对他们的疑问,又将话题引了回去。
众人顿时沉默下来,心思各异的垂下了目光。
片刻百里维祉先开了口:“我父王认识先生,所以知道先生的才能,因此才让我和憬词留在先生门下。”他虽然知道实情,但如此说法也合情合理。
“影壁。”萧歧玉突然道,他抬头见众人目光有所不解,缓缓道,“先生家里的影壁是龙凤呈祥的琉璃影壁,据我所知,除了皇宫与寺院,还未见过谁敢在自家竖道琉璃影壁,尤其是龙凤呈祥的琉璃影壁。”
“说的不错,就先生家里垂花柱上装点的玉石宝物,便不是一般人敢用的。”明何温和的笑了笑道,“更何况,若先生真的没有什么本事,堂堂太子与王爷,又怎会放着国子监的大家学问不学,偏跑到这里来。”
“说的在理。”公子晓泷插了一句。
“先生这里的书多,即使先生真的无才无德,便是在这儿读上十年的书,也是值了。”李袖清感慨喟叹一声,“对于像我这样的穷酸小子,能有好书便是万幸,又能有先生这般人物指点,当真三生有幸。”
“先生思维不拘小节,不落俗套,看似无理,但细细品来,却句句在理,先前我因清早多吃了口咸菜,把自己齁着了,我多嘴碎碎念了一句,一口咸菜,犹坠地狱。话虽夸张了些,但毕竟是说着玩闹的,谁知先生正巧儿路过,便与我说,既然觉得咸菜咸,不如送给街上的穷苦百姓,于你是地狱,于他们却是天堂。”衡燕晚兴致勃勃道,“我便与先生讨论起地狱天堂之论,先生说,地狱天堂一念之间,有人身在地狱心在天堂,有人身在天堂心在地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堂和地狱,天堂地狱之别在于心,并不在于吃的是咸菜还是炖鱼。我觉得先生说的有趣儿,回家便与我父亲说了,我父亲便说,先生之心通透古今,乃良师,所以要求我在此学学问。”
所有人的回答大同小异,从檐廊上,桌椅做工上,衣饰上等等细节上发现叶青阴的不凡,因此才死心塌地愿意留在叶青阴门下,然而唯独一人,答案出乎意料。
骆容只答了一个字:“人。”然而再问下去,便装聋作哑,不管怎么询问,他只当了聋子哑巴。众人问的无趣,便就此作罢。
甘霈还来给他们续了一次茶,浅浅笑道:“公子说你们聊天这么久,茶水肯定见了底,便让我来给诸位续续茶。”
他们哪敢接着再聊下去,各自散了,又看了会儿书,便到了晌午。
他们晌午从来不回家,便在叶青阴这儿一块跟着蹭碗清粥喝,喝完了粥再喝杯上好的茶,吃几块香软的点心,舒舒服服的便到了下午考试。
他们原以为会考试,但出乎意料,叶青阴只将考题一一封在荷包里,一人分一个,叶青**:“考题都在荷包里,能在纸上考较你们的学问都在里面,给你们三天时间解题,三天之后,五月初一,不管答题如何,都要来书房,好了,都回家吧。”
其余也不作交代,说完便钻进小书房里,看也不看他们一眼。
到了晚些时候,百里憧黎盯着饭点儿登门,与叶青阴一块儿在厅堂用了饭,便一块腻在小书房的罗汉榻上闲聊。
“公子只将考题给他们,也不怕他们作弊。”百里憧黎将嗑好的一把瓜子递给叶青阴,“我看他们拿到考题都傻眼了,估计他们也是头一次知道考试居然能这么考的。”
“考试主要考的是自己,要是他们想作弊,那就作呗,反正最后害的是他们自己。”叶青阴挑着眉梢看着百里憧黎,“怎么,臭小子也想作弊?”
“哪儿敢,我可就在您眼皮底下呢。”百里憧黎笑了笑,又递了把瓜子给他,“进门的时候我看到养羽姑娘在剪纸人,还有用纸糊得一些走兽,竹枝编的飞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
“过几日你就知道了。”叶青阴拿着玉骨扇敲着脖子,“今天和那两个丫头做了一天,可把我累坏了。”
“那我给你捏捏。”百里憧黎起身到了叶青阴一侧,伸手替他捏肩,想起一事道:“公子,你觉不觉骆容有些奇怪。”
“他怎么了?”叶青阴被百里憧黎揉得直犯迷糊。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他很奇怪。”百里憧黎也说不清楚骆容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但就是没忍住念叨给叶青阴听。
百里憧黎揉了一会儿,见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不如公子就此休息吧,一会儿可真要睡着了。”
叶青阴拍了一把额头,起身道:“也行,二更天了,明日还要早起,要陪她们两个扎竹蜻蜓呢。”
今日歇在小卧房里,叶青阴趴在床上,百里憧黎坐在一侧给他揉肩,看着叶青阴安静的睡颜,百里憧黎心里某个地方猫挠了一般发痒。
他揉着叶青阴的肩膀手不由自主顺着脊柱顺了下来,他侧身躺在叶青阴身边,凑在叶青阴耳边吹了口气:“公子。”
叶青阴倏然睁开了眼,怔了一会儿,侧头问:“怎么了?”
百里憧黎凑近舔了叶青阴嘴唇一下,轻轻笑了一声:“公子。”
百里憧黎意思如此明白,二人少不得一番亲热,一如往常,百里又是一副忍耐的模样结束,叶青阴看着他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恼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百里憧黎摇了摇头:“并没有。”
“没有?没有你总作这副模样干什么,让人看得无端恼火。”叶青阴坐起身,脖子上的吻痕殷红惹眼。
百里憧黎犹豫了一下道:“不瞒公子,其实,每一次都未尽兴。”
“未尽兴?”叶青阴有所不解,愣了一下问,“如何算尽兴?”
百里憧黎想,凡事都有第一次,总得真真实实来一次,叶青阴才能明白这之间并不仅仅如此,他笑道:“我只怕,我若尽兴,公子必然要吃些苦头的。”
叶青阴听得一懵,结巴道:“这还会吃苦头?”
“不过,也只是第一次会吃些苦头,之后便不会了。”百里憧黎说的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