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既来之,则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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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彦花光了母亲留下的十两银子,勉强为母亲买了一副好棺材。
葬礼办得简陋了些。兰彦在母亲墓前跪了三天三夜,水米未进。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哥哥的惨死以及母亲的含恨而终。
第四日早晨,李明阳收拾好包袱,与母亲坐了马车来见兰彦。
“我要去霸州任三年县令,你,还要留在这里吗?”李生扶起跪在地上的兰彦。
“我已经想好了,先留在这里吧。我想再考一次科举吧。”兰彦站不稳,被李生扶到附近的亭中坐下。
李生拿出一袋银子塞到兰彦手里,兰彦忙推了回去:“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李生再次将银子递与他,“你就拿着,就当是向我借的,以你的能力,今后定能榜上有名。”
“可我不能受你如此多的银两。”
“其实这里面亦有我母亲赠与你的,毕竟你现在身无分文,这三年如果不想考科举了,就去霸州找我吧。只是这京城你还是少去吧。”
管家奉上一壶酒,李生接过杯子于兰彦斟了一杯,自己又倒了一杯。
兰彦笑了笑,接过酒杯与李生同时一饮而尽,之后朝李生行了一揖。
李生纵是不舍,也强忍着离愁上了车。
兰彦一直弓着身子直至李生的马车行远了。
回至家中,没有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一切都归于平静,冷清。
兰彦在床上躺了一天,他盘算着,如今李生走了,母亲不在了,自己反倒没了牵挂。他终是无法掩藏自己的恨与疑惑,哥哥的尸首下落不明,虽然冤有头,债有主,可他全然不知道应该找谁讨个说法,无非是朝中那些脑满肠肥,尸位素餐的人罢了。可自己一无功名,二无钱财,着实憋屈。
接下来的几日,兰彦去了京城,就算被认出来又能如何?无非一死。他发现饮酒酒是个忘忧的好办法,喝醉了,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兰彦每夜买三坛酒,原先在酒肆里醉得不省人事,后来喝醉了,酒肆也打烊了,就抱一坛酒到街上边逛边喝。
多日未曾梳洗,路人也只当他是个疯子。在他眼里,那辉煌的京城街道,不知是用多少穷人的白骨以及宴席上的酒肉铺成的,这是一个属于权者的世界,而他,只能在天亮时躲到某个巷子的角落里睡觉,等天黑了,就继续买醉。
到了第五天的晚上,他如前几日一般抱着一坛酒游荡。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吹着萧,他顺着声音走去,来到一家舞馆内。
兰彦定睛瞧了瞧台上的舞姬,是冯漪漪啊,她依旧那么孤傲清冷。原来他到了风烟阁。
“这舞姬跳得不错,赏!”声音由二楼正中间的天字号雅间外传来。
张妈妈掩饰不住喜悦,朝楼上笑道:“我家冯漪漪能入得了程尚书您的眼,那是他的福气。谢程尚书赏!”
冯漪漪行了礼,缓缓退下台。
兰彦抬头看向二楼,只见一个年轻公子倚在栏边饮着酒。兰彦惊奇道:他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却已官至尚书!不免又感叹一番。正欲再饮一口坛中酒,却被旁边一个人撞了一下胳膊,整个酒坛摔在了地上,酒洒了一地。
“哪里来的醉汉!”张妈妈被兰彦撞了一下,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又对那人陪笑道:“这位公子多有担待,莫要跟这个酒鬼见识。”又向酒保使了个眼色:“还不快赶出去!”
兰彦此时喝多了,正想骂回去,声音却被张妈妈盖了过去。他看了撞他的人一眼,发现这人眉目间似曾相识,这双眼睛……他是那天在牢里见到的那个目中无人的人!
那位公子头也不抬地上了二楼的天字号雅间,他身后的侍从急忙跟了上去。上了楼,他又与侍从吩咐了几句话,那侍从就急忙下楼找到酒保,传达了主子的意思。
旁边的酒保见了,立马将兰彦牵了出去,刚想把他打一顿,就被一个侍从拦了下来。
一刻钟后,酒保扶着醉醺醺的兰彦绕到风烟阁后方,从后门进去。
迷糊之中,兰彦好像被人伺候着沐浴。
第二日正午,兰彦被白日的强光弄醒,缓缓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处不知是谁的房间内,穿了一身洁净的衣裳躺在床上,枕边放着他的银两和那块玉佩。
他下了床,打开房门,却正巧碰见端了饭食来的张妈妈。
“哟,你醒啦?”张妈妈笑迎迎地走来,将餐盘放到桌上,招呼兰彦过来坐下。
兰彦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向她赔礼道:“昨晚多有得罪,只是我为何会在这里?”
“我不知公子家住何处,想着公子孤身一人在外,怕你遇着危险,所以才留下公子。”
“有劳张姨费心了。如今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话您就明说了吧?不然我便要走了。”说罢兰彦收好枕边的东西,起身欲离开。
“诶,别走啊公子,实不相瞒,再过半个月便是城东的江公子生辰,前几日他派人来舞馆里说是要请舞姬在他生辰宴上以舞助兴。”
“那不是很好吗?”
“可他点了几出舞之后,最后又点了《踏歌》,说是要男子起舞。”
“那与我何干!我又不会跳舞!”
“昨晚你撞了我一下,我发现你步履轻盈,是块练舞的好材料,实在适合出演《踏歌》。”
“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玩笑,告辞了!”兰彦感到有些受辱,夺门而去,哼,不就是个什么破江公子吗,又非达官贵人!
张妈妈追不上他,便弃了这个念头,打算另寻出路。
酒肆里兰彦对江公子颇为好奇,恰巧此时客人少,便向老板打听起来。
“你是不知道这江公子啊,他父亲之前可是当朝丞相,他和当今圣上更是穿一条裤裆长大的。”老板找了张凳子坐下。
“那他怎么不入仕途呢?”兰彦不经意问道。
“他在他爹生前就不喜欢这官场,但是他经商又十分在行,因此他爹便不勉强他,而是抬举他的堂兄为官,让他二人互相帮扶些个。”老板嚼了颗豆子又继续道:“后来新皇登基,他爹又死了,整个家都由他主持,皇帝与他又十分要好,逢年过节总有些赏赐。他虽未入仕,但那些当官的也都不敢惹他。如今他可算是富可敌国了。”
怪不得张妈妈如此担心。兰彦暗道。
“不过他也颇有手段,不然如何能壮大家业呢。哦对了,之前谣传那个贺经略使的贪污案似乎与他有关。这空穴不来风嘛!”坐在一旁的一个衙役听到他二人的谈话,也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兰彦听到此处,将酒一饮而尽,结算了这几日赊的账,便离开了酒肆。
风烟阁内。
“张妈妈,昨天那个年轻人又来了。”酒保凑近张妈妈。
作者闲话:
为了小说质量,我不会经常更了,灵感不足啊啊啊
都已经相出番外要写啥了,结果正文写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