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8:可孤不是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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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华浓在装睡。
    他的确是昏迷了一会儿,但也不至于有人在自己身边儿说话都听不见。
    他听的很清楚,两个和他关系匪浅的人与一个古怪的国师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薛华浓默默的听,站在旁人的角度听,便不觉得被冒犯了,反而觉得这些事情果真是有些意思,这个皇宫里的所有人都像是一个谜团,包括他自己。
    在太子和国师不知道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时,薛华浓能感受道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这应该时苏祖的,苏祖过来找自己做什么?
    时想要一个正式的道别还是其他什么?
    华浓甚至在想自己如果这个时候醒过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这三个人又会时什么样的表情,找些什么荒唐的理由说明自己过来的原因。
    于是薛华浓当真的缓缓睁开眼睛,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旁边的三个人,而最先注意到华浓情况的时苏祖。
    苏少将上前两步便撩开了稍微遮住自己视线的床幔,看着薛华浓那双无悲无喜的眼睛,说:“舍得睁眼了?”
    薛华浓眼睫颤动了一下,不去看苏祖漆黑的眼,那里面藏着让他心悸的危险。
    他本意时想要看看这三人到底还要说些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却不愿意和苏祖单独对上。
    然而苏祖是决计不肯放过薛华浓的,这人离开的彻底,消失的痛快,没有一点儿还记得自己的样子,他就这么不堪不好不值得华浓留恋?
    哦,对了,苏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从决定要了薛华浓身子那天开始,就放弃对方的心了。
    后悔吗?
    不可能的。
    他只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将这个人看牢,让他和太子这般撬人墙角的东西走近。
    “苏半漠!”太子现在紧张华浓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华浓身子重了,在场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也便不会隐瞒,径直的走过去,伸手拦开好似下一步就要捏着华浓脆弱手臂的苏祖,他喊着苏祖的字,已然是一副不再与其为伍,划分界限的意思,“不要太过分。”
    苏祖怒极反笑:“我过分了吗?华浓,你还记得和我说过什么吗?你和我说你不爱男子,没有心思,不敢有心思,能活着便是上天垂怜,现在呢?你是在讽刺我十年如一日的对你好,也比不上他对你的短短几年?”
    “你愿意给他生孩子却连我碰你都不让。”
    “苏祖!”薛华浓低呵出声,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八风不动的国师,面色青青白白,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华浓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苏祖说的后背如芒在背还是因为被国师听到这些事情儿感到浑身发冷,他站起来,手紧紧的捏着太子的衣袖,声音沙哑,道:“南泉,我不舒服,回府吧。”
    太子见华浓这向来不轻易说疼的人都如此说话了,自然不肯让华浓再多受一分委屈,这是他的人,他的夫人,未来会是他的皇后,会诞下他的太子,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法保护他,是自己的无能。
    太子将华浓看的和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一样重,这种分量,是他不曾准备的给予的,但却十分自然。
    太子说:“既是如此,自然是要先回去,劳烦国师帮孤向父皇告罪,孤送华浓回去后再过来。”
    国师点点头,至始至终都只是旁观,好像有意让自己离华浓远一点。
    这份刻意实在是有些可疑,薛华浓离开前回头看了国师一眼,却依旧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国师遮着半张好看的脸,淡淡的笑着,说:“有缘再会。”
    薛华浓冷漠的看着,这次和国师的见面,让他失望,他实在没有发现国师和自己哥哥哪里相同,就连腰间佩戴的挂饰都不是奶兄所说的玉佩。
    原本就不抱希望,如此就更没有期待,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没有再看苏祖,也不给国师半分关注,他被太子搀扶着,缓慢的离开侧殿,上了轿子。
    谁知刚上了轿子还没走两步,前面就有小太监匆匆跑来,拂尘在空中晃荡好几下,说:“殿下留步!太上皇陛下刚刚下了口谕,说薛公子才华出众,琴声曼妙,当得赏赐,特赐箱车一辆、宝马两匹,以备不时之需。”
    轿子停下,太子手一挥,那小太监就迅速的念完了口谕,太子总觉得他这皇爷爷十分的荒谬,做事情似乎没有任何逻辑可循,就好比现在掺和华浓的事情做什么?!
    赐马倒也好说,赐车岂不是暗示华浓离开这里?
    薛华浓也明白其中有何深意,但是他只以为是薛珠帮自己求来的东西,所以对太子摇了摇头,让下人去接了赏赐,一块儿领回太子东宫。
    可小太监却说:“这、珠子公公已经把赏赐送往荣国府了,说是过几日公子便要回亲戚家住,所以……”
    薛华浓一愣,看了太子一眼,说:“送便送去吧,到时候我回去一趟便是。”
    薛华浓想这等自己这肚子里的小家伙出来了,自己再回贾家一趟,太上皇赏赐的东西可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放在别人家里。
    可薛珠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不是和他说过,想要……等等吗?
    他这样样子,没有办法远行,更何况太子是这小家伙的生父……
    薛华浓再冷心冷情,也不会冷血,他想走一步看一步,至少,他要再这里生下这个孩子。
    轿子出了宫门,便能坐马车了,薛华浓一下轿子,便被太子捏着手心牵了出来。
    此刻正是正午,阳光很好,暖洋洋的,薛华浓看着太子那张温柔的脸庞,悄悄捏了捏太子的手指头。
    太子被这般小举动弄的有些忽然的不知所措,他的华浓最近总是偶尔给自己一点惊喜,仿佛是已经离不开自己了,这让太子感到安心,心脏落了一片羽毛一样,也被软化。
    “怎么了?”太子刚问出口,便觉得自己如今是蠢笨至极,“对了,是孤的错,让夫人你今日难受了。”
    薛华浓眼尾挑着一抹醉人的浅红,说:“没有的事,还有莫要夫人夫人的乱叫,你我之间可什么都没有。”
    太子搂着华浓哪怕是怀孕也没有粗多少的腰肢,说:“会有的,你要的,都会有,就是不要,孤也要塞到你怀里。”
    薛华浓享受这样难得的温情,这里没有让他难受的鱼肉腥味,没有复杂的关系,这样小小的车内并不颠簸,他很自然的靠在太子怀里,手摸了摸浑圆的孕肚,打了个哈欠,头一歪,在尊贵俊美的太子肩窝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说:“困了。”
    太子听了,抬起袖子就遮在华浓眉眼上,说:“孤帮你遮光。”
    华浓眼睛都不睁开,将盖在自己脸上的绣着龙纹的袖子扯下来,牵着太子的手放在自己孕肚上,说:“别多此一举,马车里哪有太亮的光?”
    太子笑说:“我说有便是有。”
    “我说没有。”
    “那好,没有没有。”太子鼻尖蹭过华浓的发顶,一只手揽着对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那怀着小生命的肚子上,他的眸垂着,随后缓慢的抬起,看向前方,前方是马车的帘布,却被太子看的仿佛是一种让他势在必得的要走的路。
    “唔……”怀里的人没睡着,像个需要时时刻刻呵护的小动物,发出让他心痒难耐的声音。
    太子询问:“怎么了?”
    “饿了。”华浓说,“想要吃小橘子。”
    此时已经入夏,哪里来的那种小橘子,那是北方冬季才有的东西,不过皇宫里的冰窖里倒是存的有,太子说:“好,我让人送来。”
    “不、还是山楂汤吧,要凉凉的那种,我心里闷,想喝。”
    “好,那让……”
    “等一下,要不你给我烤红薯吧。”薛华浓闭着眼睛说出跳跃性很大的话题,“不知怎的,想要,以前兄长常常做予我食,我掰开后他一半我一半。”
    太子是信奉君子远庖厨的人,他从未靠近过厨房半步,可是薛华浓这样说了,他便认真的考虑自己去做的可行性,想到烤红薯这种东西,虽然现在做是很煞风景的,可是也可以不必进厨房——使得。
    “好,我给夫人做。”太子说完,浑然不觉自己十分有做昏君的潜质,“做很多,你慢慢吃。”
    薛华浓捏着太子手指头的手微微一顿,忽然笑出声。
    “怎么?”
    “无事,只不过你这句话大哥也说过。”
    太子温柔搂着华浓腰的手都微微收紧了些,声音里藏着他越积越深的怀疑:“可孤不是。”
    华浓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说:“嗯,我知道。”

    作者闲话: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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